（153）

毕业之后，我先是回到老家。公司希望我10天以后就去上班，这让我切实地体会到，我是个社会新人了，我不再是学生了，不再有寒暑假了。

这天晚上，我约了小辉。我们再次坐在河边的石阶上，那种久违了的感觉又回来了，似乎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我问他：“你的工作定了吗？”

他说：“定了，回来，就在市规划设计院。你呢？我们市里面也没什么好的服装公司，我想你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笑着说：“我是回不来了。”

他问：“那你是去了xx市了？”xx市是我们省著名的经济发达城市，也是风光旖旎的旅游城市。

我说：“也不是。”

他问：“留上海了？”

我说：“没有。”

他又问：“那你是去哪里了？”

我说：“广东汕头。”

他不可思议地问：“干嘛到那里去啊？我说你如果回来，家人在这边，我也在这里；去xx市，你一堆亲戚在那边；留上海，你也在那里生活了四年，熟悉了，再说还有李北辰在那里。你现在跑到汕头去干什么？”

我听他提李北辰，只好苦笑：“你倒是还记得他。”心里一声叹息，望着江水。

过了一会儿，他诡异地笑了笑，指着我的鼻子：“啊哈！我知道了！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美眉在那边？”

我说：“哪里来的美眉，有美眉我会不告诉你？”

他问：“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人到那边，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我说：“家公司到我们学校去招人，是个港资的大型真丝服装公司，我觉得挺不错的，在本省又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就签约了。到时候你来汕头玩，我招待你啊，这样多好。”

他又问：“什么时候去报到？”

我说：“公司只给我10天假期。”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一直聊到夜深。

望着这个相识相知了十年的兄弟，感慨良多。在把李北辰从心里移出后，我发现，其实我对小辉还有爱意。我很惊讶，难道是我同时在爱着两个人吗？还是说，这感情其实并没有消亡，只是被压在下面了。如果在大学之后，我顺利地爱上另一个人，并且顺利持续下去，或许，对小辉的感情就没有机会再抬头。

眼前，又是一场离别。就算这感情再次微微抬起头来，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继续压下去。只是，在觉得这辈子可能不会与李北辰再有交集之后，我便有些害怕再失去这个朋友了。

（154）

望着河水，我幽幽地说：“今后，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很少了。”

他说：“你每年过年总都会回来的吧？”

我自说自话地问：“你说，好朋友会不会最后都做不成朋友啊？”

他说：“怎么会呢？”

我低下头，黯然地说：“你们到时候都各自结婚，生小孩，过自己的日子，时间久了，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听了，靠过来，拥着我的肩膀说：“不会的。你先去那边看看工作的怎么样，如果不好，就回来，到时候再想办法。”

我说：“我还回来干什么？回来你就不结婚了？”

他听了不由得哂笑：“这是什么话，结婚有什么影响，好兄弟永远是好兄弟，你忘了我们以前说过的，如果我们各自有了小孩，如果是两个男孩，我们就让他们做兄弟，是过是一男一女，我们就做亲家。”

我也笑了：“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看着夜深了，我说：“我们回去吧。”

他问：“去我家？”

我说：“不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这次假期短，我就不到处乱跑了，在家陪陪父母吧。”

由于我家近，他先送我回了家，然后再回去。

第二天，我去找了玲子，跟她道个别。

玲子听说我既没有留在上海，没有回本省工作，也很诧异，在问清楚我公司在汕头之后，玲子更惊讶了，他的男朋友就是汕头的。于是她把他男朋友的姓名、地址、电话留给我，说有什么麻烦的话，就去找他。

玲子自己的工作在本省，我问玲子：“你们这样分居两地的，以后怎么办呢？”

她说：“先干着呗，再想办法调动。”

然后他她笑着说：“到时候我嫁过去，你可是我娘家人了，要替我撑腰的！”

我也笑着说：“一定！一定！那小子娶到你，就偷着乐吧！他还敢怎样？小心我把他切吧切吧炖了吧！”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