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周末到了，我如约来到交大研究生宿舍，还来了一个朋友，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程雷和杨义翔已经在忙了，三个人正边做事边说着话。看见我进来，程雷打招呼：“来啦！”

我问：“要我做什么吗？”

杨义翔说：“你会不会分离蛋清蛋黄？”

我说：“会。”

他用下巴示意我桌上的六个鸡蛋，说：“那你把这几个鸡蛋的蛋清蛋黄分开。”

这时那个朋友问；“蛋清和蛋黄怎么分开啊？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程雷说：“你只会吃现成的。对了，这是小陈，这是小丁。”

我对小丁说：“你好。”

小丁也说：“你好。我看你怎么弄。”

我说：“很容易的。”说着，拿过两个空碗，就着碗口敲开一个鸡蛋，稍微掰开一点蛋壳，让蛋清流出来落在一个碗里，然后倾斜一下，让蛋黄留在半个蛋壳里，再倾斜一点，让蛋清流干净，把蛋黄倒入另一个空碗。

我说：“你试试看。”我接着敲第二个鸡蛋。

小丁拿过一个鸡蛋，也跟着敲，结果刚敲开鸡蛋，蛋清蛋黄就都落到蛋清的碗里了。我笑了，说：“拿一把调羹来，不要铁的，要瓷的。”

他说：“为什么？”

我说：“铁调羹的边缘太锋利了，容易把蛋黄弄破，瓷调羹边缘比较厚，而且比较圆顺，好弄。”

他拿过调羹给我，我把那个鸡蛋舀起来，小心调整着调羹的倾斜度，让蛋清流下来，蛋黄留在调羹里，然后倒入装蛋黄的碗。我说：“我来弄吧，等下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再做，哈哈！”

他笑着说：“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我说：“不要跟我说你连打鸡蛋都不会。”

他说：“这个可以。”

我说：“等下打这两碗蛋清和蛋黄，要顺着一个方向打，不停地打，各打十分钟。你等会儿就知道厉害了。”

他说：“没想到你这人挺厉害哈！初次见面，就敢捉弄人。”

我说：“你不信？你问程雷。”

程雷笑着说：“没错，是要这么打。不过，小陈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猜你这蛋清，是要炒成芙蓉的，蛋黄，可能是要调色拉酱。”

小丁又问：“芙蓉是什么？”

我笑了：“你去问程雷。”

程雷说：“小陈，你跟我去洗菜。小丁，你就把这两碗蛋打了，就按小陈说的打。”

（140）

程雷给我一盆葡萄，他自己拿了一只鸡，我跟着他到了水房。在我洗葡萄的时候，程雷问我：“我刚才没有介绍你的名字，你介意不介意我说你的名字和学校？”

我问：“那人是什么人？”

他说：“也是学生，认识比较久了，人还不错。”

我说：“我没想要认识这些朋友，你还是不要介绍的太多。”

他说：“好的，知道了。你是已经有朋友了吗？”

我说：“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朋友关系，万一他找到我学校来怎么办，你不要给我多事啊！给我惹麻烦出来，你要给我收场！”

他说：“好吧，我知道了。你们自己慢慢熟悉吧，我也不多嘴了。在一起吃吃饭打打牌没什么吧？”

我说：“这没关系的。”

洗完之后，我们回到房间，小丁正在奋力打蛋，我笑了：“怎么样？手酸了吧？”

他愁苦地说：“是啊，好累啊，可以了吗？”

程雷看了看说：“暂时可以了，等下还要你继续。”

说完，他在小钢锅里倒了些花生油烧热，跟小丁说：“那碗蛋黄，你刚才打蛋什么方向，现在用筷子继续往同方向搅，不要停”

小丁一边搅动着蛋黄，程雷一边往里面添加一种白色的粉末，小丁问：“这是什么？”

程雷说：“糖粉。”他继续慢慢地往里滴热油，小丁也继续不停地搅动，过了一会儿，蛋黄慢慢变白变稠，陈雷继续往里加一点醋，要小丁继续搅拌，大约又搅了十几分钟程雷才喊停，小丁连连叫苦。

这顿饭，在程雷和杨义翔的主厨下，也算弄的丰盛。吃完后，我自告奋勇收拾了锅碗瓢盆去洗。正洗着，小丁过来了，说：“我来帮你一起洗吧。”

我说：“好。”

“你是哪个系的啊？以前没见过？”小丁问。

“我不是交大的。”我一边洗一边回答。

“哦？那你什么学校的？”他继续问。

“外校的。”我不想多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就叫我小陈吧。”

他见我不是太想说，就不问了。我们洗完回到宿舍，又打了一会儿牌，我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三点了，就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走了。程雷，谢谢你了。”

小丁见状，也起身说：“程哥，那我也走了。”

程雷说：“好，下次再来。小丁送送小陈。”

我说：“不用了，我自行车就在楼下，我自己走就行了，再见。”退出宿舍，我就准备下楼。

小丁追上来说：“我们一起走吧。”

下了楼梯，小丁给我一张小纸条，说：“这是我名字和专业、宿舍，有空来找我。”

我没有接，开好自行车跨上去之后，对他说：“小丁，我已经有朋友了，再见。”说着，用力一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