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他们的进展也并不迅速，我能感受到，李北辰还是很在意我的，即使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并不忌讳对我好，这让我聊以**，甚至还有点优越感。

由于我帮忙牵线的原因，孟文杰对我还是心存感谢的，似乎也把我当成好友，即使李北辰有的时候不在，她也会像好朋友一样跟我相处，也常常会走在一起。

而他们两个人，还处在刚开始的羞涩阶段，反而是我跟孟文吉看上去更亲密一些，不管是在教室还是在食堂，要么是李北辰跟我坐一起，要么是孟文吉跟我坐一起，走在路上，也是我在中间，一边一个。

所以当时我对他们的交往并不是太纠结，甚至有一点庆幸，庆幸我能够平静面对他们的关系，我以为，我终于能够克服自己“有点畸形的感情”了，或许，我可以把李北辰当成兄弟，然后在某一天，我也会爱上一个女孩，找到自己的归宿。

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一点欣喜，我想，或许我终于可以逃出之前的情感魔窟，不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没有希望的折磨。

很快就到了五一假期。有一天下午在宿舍，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李北辰问我：“我们去杭州玩吧？”

我猜透他的心思，我故意说：“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三个人的话，我就不去了。”

他瞪大眼睛说：“你不去怎么行？杭州不是一天回得来的，我们孤男寡女的怎么去啊？”

我说：“我这样老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啊？别人都搞不清我们三个人到底是谁跟谁在谈恋爱。”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那算了吧，不去了。”语气中满是失望。

我说：“别啊，你去玩你的，我玩我的，我自己有别的安排。”

他问：“说来听听，什么安排？安排的好的话，我们加入。”

我叹了一口气，不说话。这时，朱伟进来了，今天是轮到男生洗澡的，我就问朱伟：“去打乒乓吗？打完去洗澡啊。”

“好啊，还有谁？李北辰去吗？”朱伟说。

李北辰说：“走，去运动运动。”

我揶揄他说：“你还是赶紧去买火车票吧，晚了就买不到了。”

有朱伟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打完乒乓再说。”说着就开始换鞋。

当天晚上，我在教室里自习到快十点的时候，李北辰找到我所在的教室。其实要找到我是很容易的，我一般就在我们最常上课的那间教室。他在我身边坐下后说：“我跟孟文杰说了，我们三个一起去杭州。”

我斜了他一眼：“我答应了么？”

他笑着说：“明天我一大早去排队买票，我们请你的，总行了吧？”

看他这样，我也心软了，说：“明天早上一起去吧。”

（124）

假期来了，我们三个人坐上去杭州的列车，路程并不远，我们打打牌聊聊天，很快就到了。

为了省钱，我去找了在杭州大学读书的女发小阿雯，住在他们学校的招待所里，订了两间房间，并请她帮忙借了三辆自行车，我们就开始了杭州的自行车之旅。

五月初的杭州，真个是“暖风吹得游人醉”，美不胜收。我尤其喜欢的是苏堤和白堤，一棵杨柳一棵桃，柳树是嫩黄的新绿，桃花是灿烂的粉红。

年轻，再加上有自行车，我们第一天毫不费力地就把西湖周边的景点都玩遍了，第二天又去了飞来峰、灵隐寺、虎跑、保俶塔等比较偏远的景点。

由于第二天的行程大部分都是爬山和走路，一天下来比较累，晚上洗澡吃饭后，我跟服务员要了四瓶热水和两个桶，在我们房间里，我们分别泡起了自己的“足浴”，孟文吉一个桶，我和李北辰一个桶。

我们一边泡脚，一边吃着零食聊着天，水冷了就往桶里继续加热水，一直到水全部用完。孟文吉说：“你们真会享受，泡脚真的好舒服啊。”

李北辰说：“我们在宿舍，天天晚上都泡脚的。”

孟文吉问：“那你们每个人得用多少热水啊？”

我说：“我和他都有两个热水瓶，一天打两次热水，一次两次甁，一次一瓶。”

李北辰自豪地说：“我的热水基本上都是陈安帮我打的！”

孟文吉说：“你就会欺负陈安！”她的语气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丝酸味，但不明显。

我只是笑笑说：“都是顺便的，我自己也是要打热水的。”

洗完脚，我们玩了一会儿扑克牌算命和看手相。李北辰突然说：“我还会看脚相！”

我好奇地问：“脚相？”

他说：“对啊，你把脚抬上来，我给你看。”

我把房间里的一张靠背椅拿过来，然后半躺在床上，把两只脚架在椅子靠背上，脚底对着李北辰，说：“看吧，看你能看出个啥来！”

他们两个都忍不住笑了。李北辰又说：“你要把脚趾张开，这样我才看的清楚，就像手掌打开那样。”

我就按照他说的把脚趾打开，结果他们两个爆笑，笑的直不起来，我莫名其妙，说：“你们在笑什么？！”

孟文杰笑着说：“陈安，你还真是听话，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李北辰也笑着说：“我根本没想到你真的会把脚趾打开，你的脚趾怎么打得开的，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脚趾。”

我还是没觉得有多好笑，我说：“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啊，我的脚趾一直都能这样动。你们的脚都没办法这么动吗？”

他们还是在那里笑个不停，我也被他们逗笑了。

（125）

第三天，下起了小雨。我们决定去龙井问茶和九溪十八涧。

漫山遍野的青翠，在雨水的洗涤之下，显得更加青翠欲滴。我们撑着雨伞穿行在林间，在一个上坡之处，孟文杰停下来休息一下，回过头看见对面山上也有人撑着雨伞，红的黄的雨伞点缀在青翠的树林之间，煞是好看，就指着他们说：“你们看，对面的风景多美啊！”

我还在向上爬，并没有回头，只是接下去说：“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美丽的风景。”

李北辰说：“你听听，我就说不出来这种话。”

我笑着说：“我这句话，其实也是抄来的。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你站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孟文吉说：“我也要去背一点诗词，让人看到我淑女的一面。”说着，还特别摆了一个淑女造型，我和李北辰都被逗笑了。

当天我们还是淋了一些雨。晚上回到住处，我们赶紧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孟文吉头发还湿着，就到我们房里来了，一边用大毛巾擦着头，一边打着喷嚏。李北辰拿过毛巾就帮她擦起来。

我想着等会儿还要泡脚呢，就拿了热水瓶出去泡热水。泡完水回来，推门正要进去，我看见李北辰正吻着孟文吉。这一刹那，一种尖锐的刺痛猛地扎进胸口，我掩上门退出来，退回到开水房，傻在那。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没有那么大气，所谓的我能够平静面对他们的关系，根本是做不到的。我很小气，我会吃醋，我会嫉妒。之前之所以能够平静，那只不过是他们还没开始。只要他们稍微进一步，我就只能节节后退，当退无可退，不是被逼进墙角，就是掉进深渊。

我失神地望着几瓶开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直到听到李北辰的声音：“你在这里干嘛？怎么出来这么久？”

我正要拿起热水瓶回去，李北辰帮我接过两个热水瓶，问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说：“没什么，可能今天有点累，我想早点睡。”

他说：“嗯，累了就泡好脚早点睡吧。”

回到房间，我们泡好脚，李北辰跟孟文杰说：“今天都累了，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