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生气,我也很难受。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你要我怎么办嘛!
他看我不回话,说:“又来了!”
“又来什么?!你知道个屁!”我怒了,一转身,背向着他,心里好委屈。
过了半晌,他看我不转过来,就摇摇我肩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转过来问他:“你给我写的那封信,就是有《上邪》的那封信,你到底几个意思?!”
“那还不是学你,每次有话不说,给我咬文嚼字,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得意地说。
“这两首诗,是你自己找的还是别人帮你找的?”我问。
“那当然是我自己啊,这封信写了我一下午,我在图书管理翻啊翻,翻到这两首,我觉得就是我想说的话,就抄来了。怎么样,抄对了吗?”他说。
“那个《上邪》,你知道它原来什么意思吗?”我问。
“不就你翻译的那个意思吗?”他说,“就是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的意思啊。”
“那如果我用‘海枯石烂’这种词来形容,你觉得合适吗?”我继续问。
“这个……好像肉麻了一点。”
“可这首诗,比这个词更肉麻,你怎么用了?还有,‘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你给我的磁带上就这两句,是不是因为后面的话太肉麻,你写不下去?”我继续问。
“嘿嘿……当时是有这个感觉。”他不好意思地问。
过了一会儿,我说:“你跟玲子表白的事,我知道。”
(77)
“所以你不给我写信?我就知道!”他急了,“我不是要抢你的,我是问你之后,你说对她没意思,我才说的。”
“我没有因为这事生气。”我说,“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你就去追。”
停了一下,我问他:“如果现在是反过来,玲子也追你,我也追你,你选谁?”
“怎么这样问?这事情反不过来的。”他一时无语。
“我是说如果。”我坚持。
“哈哈!好怪哦!你追我,我想象一下。”他笑了,“哎!我想不出来你追我是什么感觉耶!我们的关系这么好,需要追吗?我不是一直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不谈我了,玲子追你,你怎么样?”
“她根本不会追我。我跟你说,她心里就是想你的!你要好好把握!”他认真地说。
“好吧!那这么说,她追我,我也去追她,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他说。
“我追她了,跟你就不会这么好了,你不会觉得怎样?”
“傻瓜!我跟你是兄弟,能一样吗?你追她兄弟顶你,绝不拖你后腿的。”他还是说的很认真。
“好吧。睡吧!”我大概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了,不想再问了。
他平躺下来。过了一会儿,我说:“你转过去。”
他转身侧过去,我看着他的后脑勺,闻着他特有的气息,心里想,我以后不在这样跟他睡在一起了,最后抱一抱吧。心里这样想着,就靠上去,用手臂圈住他。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谈女朋友了。”
我一惊,“啊?”了一声。
“所以,你不用顾虑我心里怎么想,你去把玲子追到手吧,我知道我根本追不到她的。”
“她是你们学校的?”我问。
“嗯!”
“她哪里人?”
“也是我们省的,另一个市。”
“有照片吗?”我继续问。
“回学校的时候,我让她从我们这里走,到时候带给你认识。”他说。
这次,我彻底死心了。我抽回我的手,平躺下来,不想再说什么。
(78)
过了一会儿,我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他缓缓转过来,抱着我说:“小安,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就算我谈了女朋友,也是一样的。”
我不说话。他接着说:“你翻译的《上邪》,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你相信我。”
我觉得我掉进一个窟窿里面出不来了。
你能不能不要说了,你特玛这算什么意思,你谈着你的女朋友,你还要用这话来绑住我吗?《上邪》是用来对兄弟说的吗?你怎么不去翻翻看书里面是怎么解释的?
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生自己的气,干嘛他一说你就没脾气了啊,你就是没用!没用!没用!你还死皮赖脸!无耻!无耻!无耻!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左思右想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迷糊糊,唉!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的,就让我再贪恋一晚吧,就一晚。就这样,迷迷糊糊之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是面对着他被他搂在怀里的。
我一动,他就醒了。他说:“再睡一会儿吧。”
“哦。”我缩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昨晚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没啊?”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哭了。”他说。
我一惊:“有吗?”
“有。你想什么了?”他又问。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做梦吧。”我应付着。过了一会儿我说:“起来去跑步吧!”
“啊?不要!难得睡个懒觉!被窝多舒服啊!”
“我都习惯早起了。我在上海。每天不是早起跑步,就是早起去游泳。”
“哇!小安好坚强啊!”他故意笑着说。
我突然想试试看他的心理,我故意说:“那是有人对我特别好,天天给我安排锻炼课程,在后面逼我去,人家一片好心,怎么可以辜负。”
“就是你信里说的那个同学吧?”
“对啊!他父母对我也很好啊,我常常去他家玩,去他家吃饭啊!”
“有我对你好吗?哈哈!”他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真肉麻!”
“我看没差!”我故意说。
“那好啊!你下次带他来玩,我招待他!”他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真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