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我觉得很奇怪。

“另外，他自己长得比较帅，已经有女生在花痴他了，所以，他的自我感觉更好了。”

“他比较帅？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说。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费翔吗？个子也高大，女生都在打听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

我对这种八卦不敏感，没听说这些传闻。我只是真的没发现他有多帅的，于是我笑着说：“是吗，那等他星期一来了，我再看看他帅在哪里，哈哈。”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上海人。我老家是温州的，我跟人都说我是温州人。”他说，“我也知道，上海人在外地的名声不好，所以更加不喜欢做什么上海人。”

那天我们还聊了很多。一晚上的畅谈，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发现，他跟我印象中的上海人不太一样。

第二天，我还跟平时一样时间起床，刘永衡也起床了。洗漱之后，我让他跟我一起去打饭，并带上李北辰、朱伟、张晓东的饭盒，打了五份白粥和一些馒头回来。那天的早餐，大家就着李北辰带来的肉酱喝粥吃馒头，都吃的很开心。

（48）

军训的最后一个星期，有两天的训练内容是要去部队靶场进行实地射击训练，学校包了大客车去的。

为了让女生们方便一点，我们宿舍的同学们都坐到车尾。下车的时候，自然是我们走在最后。

前面同学走得慢了点，等到我们要下的时候，那位司机很不耐烦，用上海话朝我们喊：“小赤佬！快点下去！快点下去！”

我们刚到上海，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在骂我们，我就厌烦地看了他一眼，眼光收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北辰很抱歉地看着我，我就推推他说：“快下去吧！”。

下了车，我就问他：“他刚才在说什么？”

他说：“就是催我们快点下车，只是态度不太好。”

我又问他：“小赤佬是什么意思？算骂人吗？”

他解释说：“这个词要看用在什么地方，用什么语气说。它本身是带贬义的，可以直接用来骂人。但是如果是关系好的人说，也可以表示亲近的意思。怎么解释呢，就好比‘死鬼’这个词，字面上看没什么好的意思，可是家里人有的时候也会叫自家的孩子‘死鬼’，有的时候父母也会叫孩子‘小赤佬’的。”

“哦！”我明白他说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射击训练，我们大家的成绩都一般般，既没有很难看，也乏善可陈，但也总算是摸过枪杆子，打过子弹了。

（49）

军训很快就结束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跟教官之间还是建立了一定的感情，要跟教官告别了，大家还是有点舍不得，还有女生哭了。我们男生则是买了些啤酒花生什么的，把教官拉到宿舍喝喝。

晚上，我们班级还举行了联欢，在一个教学楼的楼顶天台，同学们和教官都去了。这时候大家还有些名字叫不上，也是借此机会互相认识，因此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小节目。

我们宿舍的同学还是坐在一起。王立新是我们宿舍第一个上的，他唱了一曲《烟雨蒙蒙》，我这才发现其实他唱歌还蛮好听的。而我则是讲了一则笑话。

此时李北辰悄悄跟我说：“我表演不来节目，怎么办啊？”

我说：“就随便唱个歌呗！”

他发愁地说：“我唱不好，怕走调，会的也不多。”

“那你想怎么办啊？这个是每个人都要上的，我也不能代办啊。”我说。

“那你跟我一起唱吧！”

“唱什么？”

“嗯。《闪亮的日子》会不会？”他问。

“行，这首音也不高，跟你一起唱吧。”我说。

“恩，谢谢你啊！”他笑着说。

“嗨！我们还客气啥啊。”

到他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站起来，他说：“不好意思啊，我不会什么表演，我和陈安一起给大家唱首歌吧！”

然后，他就给我一个示意，我们就一起唱了起来。他唱的很认真，还有点害羞，我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

（50）

在军训期间，我收到了中学朱老师的通讯录，就开始跟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们写信，其中自然少不了玲子和小辉。在信中，我只是大概的介绍了一下我的学校和专业，以及初到上海的一些见闻。

同时，我得知我们班上竟然有一个女生跟我同名同姓，让我十分惊诧。这是个高个子女生，眼睛还蛮大的，可以算个美女吧。

可是，麻烦也接着来了，由于同名同姓，我们都互相拆错过对方的信。还好都是普通的书信，我们也都没太介意。不过，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们都各自通知自己的联络人，写给我的信，都写“陈安先生收”，写给她的信，都写“陈安女士收”。

很快，我就收到了玲子的回信。信纸折成心的形状，里面还夹了一片金黄的银杏树叶，在信里，她提到了小辉在告别前跟他的表白，以及她拒绝了小辉，并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字里行间隐晦地诉说着她的心思。

隐约地，我大约猜到她的想法，但此时我心里并没有想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因此我回信给玲子，只是跟她说小辉其实挺不错的，不过既然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那我也只能替小辉遗憾了，并祝她幸福。

随着军训的结束，课程开始了。

我发现，上海同学的英文，要比我好很多，尤其是听力方面。我们以前的教学，不是太重视听力，会考试会做题就好了。或许，上海的教学方法上，还是好很多吧。

我们这个专业的录取分数，是全校最高的。也就是说，我们班级的同学，在中学里都是属于成绩较好的，因此我们班的男学霸女学霸比比皆是，个个都聪敏好学，好胜心也强。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觉得压力好大。大一第一学期，班级里的学习气氛和课业负担，我觉得比高三还厉害，我也只好勤勉勤勉再勤勉。每天起早贪黑，大清早拿着英文书去操场读，晚上去教室、图书馆自习，遇到考试前，还去通宵教室拼搏。

当然，大部分时候，我总会跟同宿舍的同学一起去自习，只是同伴不固定，要走的时候谁在宿舍里，就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51）

小辉的回信迟迟没有收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越来越焦躁不安。

白天课业紧张，再加上同学们之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并不觉得什么。但熄灯之后，思绪就控制不住，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他究竟好不好？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又或者是地址错了，信没有到达他的手里？或者是他交上了新朋友？。我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使他不愿意给我回信……想多了，头就胀，一整夜乱梦一个接一个。

于是我开始继续给小辉写信。

给他的信，我既不写抬头，也不写落款。总是写了一封，自己读了之后，觉得写得过于浓烈，然后又重新写一封，改用最平淡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