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着头迈着步子急急地走到楼梯口,突然间,我的手被人猛地拉住,回过头看到文雯皱着眉头,“跟我过来。”
于是,我毫无抵抗地被她拉进办公室,丢在沙发上,“你怎么啦?”她语气不太好,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冷冷盯着我。
“我没事,你找我有事吗?”我烦躁的答
“舟舟,”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软了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说负气的话,做无谓的斗争,我知道你难过,我也一样心酸。我们和好,用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吗?”
“又是这件事情。你知道我难过?可我不认为你知道我难过的程度有多深;你说你难过!呵呵,我可没看出来。”我泛酸的说。
“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你的痛苦,当然看不到别人的难处。”
“你的难处!”我抬高音量,“你的难处就是和白建仁一起亲亲我我,你的难处就是让他来打压我,你的难处就是在我腿伤的时候,丢我一个人在医院,你真的很艰难!”
“你不用嘲讽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诸多不满,对此我很抱歉,你知不知道看着你痛苦,我很愧疚。”
“愧疚,抱歉!哈哈哈,不用了,我不稀罕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抱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对你的伤害,或许你说的对,不见面,不联系,不做朋友对双方都好。更何况,你也已经有林韵芝了,你应该可以把过去放下了。”
我抬头望着她面若冰霜的脸,曾经那个熟悉的、温和的、柔情的全部神情早已不复存在,我很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还是从前的文雯,还是在我离开之后她被另一个灵魂附了体。我反复审视她的神态和内心,最终我明白了,她已经改变,她对我的感情已经改变,她不再是我心中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没错,幸好我认识了林韵芝,她能带给我的一切,比你多的多。”我咬紧牙关,奋力地说完,头也不回,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去。
从贤逸居到停车场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我竟然觉得是如此遥远,我几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才看到我的车影,却见林韵芝倚在我的车门前,她眨了眨眼,对我说,“车钥匙给我,你坐副驾驶那边去。”
“我自己会开车,干嘛给你钥匙。”
“你现在的情绪开车不安全。”她摊开手,作势要我拿钥匙
见她不容反驳的表情,我无奈地从包里掏出钥匙丢给她,怏怏地走到另一边,开门坐进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呢?”她开着车,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见我不搭腔,又继续说:“我和高迪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不可能和他撕破脸,逢场作戏的应酬你应该明白。”
“……”我仍然默不作声
“我知道你对我和高迪的事情无所谓。那就说今晚的事情吧,我让孙洁告诉你这些事的目的,是让你明白白建仁和高迪使用的手段,你要知道他们和文家以及你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对付得了的。但是你放心,孙洁是我朋友,经侦办案也讲究证据的,只要你不触及到别人的根本利益,她们也不会随便抓人。”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有你们启科是清白的,一旦获取到贤逸居的罪证,我们和迪业都完蛋。”我说
“你不会以为启科就与此事无关吧,高迪为什么不撤股,因为他手里握有对启科不利的东西。”
我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们启科也不清白,你是说真的?”
她哼了一声,“我都不知道还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们是在一条船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泄气地说,“你们都说我不成熟,可是你们有谁能理解我的心情。从回国到现在,我每天都在学习工作,学习工作,我以为只要努力拼搏就够了。可是,从我回来到现在,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件可以让我开心的事情,全都是一次又一次地打击。我爱过的人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腿也受伤了。无论此前我遇到多少困难,我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不能埋怨,我逼着自己向前走,然而,每当我前进一步就会出现新的挫折在前方等着我,到现在,我觉得我不是在向上,我是在坠落。”
车子缓缓的在路边停稳,林韵芝转身面向我,“我说我能理解你相信吗?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所以我一直试图去帮你。”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的父亲,夏姐你们都是在帮我。可是,我的心里很难过,我觉得压力很大,以前我难过可以去喝酒,可以去旅游,可以躲在家里偷偷哭,而现在不管我有多么难过,早上起来都得强打精神去面对。你们都希望看到我成长,希望我能变成和你们一样的超人,无论上班下班工作吃饭,都是在谈工作,谈对手,谈竞争。而我希望,有那么一点点时间,可以释放自己的内心,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在我睡不着的时候,陪我看看星空,聊聊家常”
我的内心彻底崩溃,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一双温暖的手拂上我的脸,馥荔的香味抚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