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以亭的助理选来选去，并不太如意，只能凑和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看起来忠厚老实一些，但是能力还是泛善可陈。默池只是觉得他还算比较高大强壮。默池专门对他进行了一些助理工作的培训。

“你这哪里是助理的培训，根本是保镖培训嘛。”以亭笑话默池。

“以亭，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担心。”默池抱着以亭，轻轻地说。

“好了，别担心了，我保证以后把安全工作放在第一位。如果有不安全的时候，我会及时把你调回我身边来做保镖。你似乎更乐意做保镖。”以亭拍着默池的后背，倒象是安慰默池。

精益项目越是往前推进遇到的阻力就越大，一些管理人员开始抗拒精益成员的询问和调查，因为精益项目在查看不恰当流程的过程，和越来越具体的数据分析后，很多被人为掩盖的真相正慢慢开始显露，这中间有管理能力不济造成各种损失的，有为徇私情而刻意掩盖人为失误的，有恶意从中获取经济利益的，混乱总是可以给别有用心的人以可趁之机。

默池没有想到经营一家公司原来有这么复杂的事情，远超出她的想象。当她意识到有人在公司中赚黑钱的时候，她就更加担心起以亭的安全，因为她们的项目很快就会要向这些人开刀。她坚持既往不咎，堵住流程漏洞就算了，不会引起这些人的过激反应。

而对于能力不济的老员工老管理者，默池也比王地和以亭温和很多，她主张留用绝大部分老人，让他们做顾问或各种闲职。

“那我们能裁减谁呢？仅裁掉几个后勤办公室的人，有什么意义？而这些老员工不会因为对他们手下留情而感谢我们，相反他们只知道我们抢走他们手中的权力。”王地非常不赞成默池的过于保守温和的态度。现在招工难，其实主要都是生产工人难招，后勤部门并不难，再加上大量企业倒闭，所谓的“管理者”是并不难招到的。王地和以亭的设想便是更多地使用年轻人和新人，才能给企业注入活力。

“但是改革必须要有节制，没有节制的改革可能给未来带来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默池从心底里为这种激进的企业改革担心。她更宁愿在流程简化和优化上做文章，而不愿意向人开刀。

“我赞成王地的想法，如果保留过多老员工，他们的消极情绪会成为改革的阻力。很多新流程和新政策可能根本推行不下去。”以亭总体是站在王地一边。

“我建议我们咨询一下庄老先生的意见，至少请他帮我们筛选一下，看看哪些老员工可以留下。”默池最后只能抬出庄老先生。

庄老先生的精神好了很多，讲话虽然不太清楚，但是神志是清醒的。他很快就弄明白两方的意见。

“我赞成默池的想法。他们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人，现在让他们失去工作，他们怎么养家？那些从公司贪钱的人，得让他们走，他们的心黑了，就永远也不会变回来，留在公司才是祸害。”

庄老先生给出了很多建议，如何安排这些老人，慢慢推进人事改革，不要动作太大引发大混乱。

得到庄老先生的支持，整个裁员计划就变得温和很多。

默池提出，以亭不要参与具体的裁员决定和实施，由默池主负责裁员项目，与人事部共同实施裁员的具体操作。王地作为管理顾问，只能是提方案的人，不能做为决策者和执行者。

“这都是自欺欺人，公司老板是我，任何裁员最后一定是我决定的，谁负责这个项目都一样。”以亭反对。

“不一样，由我和人事顶在前面，就可以有一个缓冲的机会，如果有人非常冲动，他肯定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们就有了一个缓冲和调整的机会。”

“默池，你实在太小心了。裁员现在到处都很常见，哪里有那么多危险。”

“以亭，就听我一回，咱们安全第一，好不好？”默池几乎在恳求以亭。

58.

即便以亭不以为然，但是最后还是按默池的想法来执行了。

辞退有问题的员工和调整老员工的职位在一步一步地进行着，默池性格比较温和也比较有韧劲，她会先不厌其烦地劝说，在说不通理时，她会拿出很强硬的态度。正如默池所预料的，很多人开始记恨默池，给她脸色看，也有人找庄老先生去告默池的状，甚至有人会煽动那些底层的工人去精益室闹事，抗议流程给他们造成的麻烦。

精益小组的工作量很大，他们也会在烦乱的工作间隙玩玩游戏，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几个人分成两组比赛，跳绳，猜谜，玩玩pad游戏。

这天他们在会议室里玩一个常见的比划猜词游戏，为了增加刺激，任何词都不可以跳过，一直要表演到猜词者猜出来，或者就一直演到时间结束。所以大家都尽可能地往难时选词。默池是表演者，陈娟是猜词者。于是可怜的默池赫然看见纸上写着“欲火焚身”四个字。

默池也只能硬着头皮演，因为一直背对着门，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进门后悄悄站在她身后的以亭。她对着陈娟开始了，“你几个月没有见到情人的那种感觉，四个字的成语，第一个字先不说，从第二个字起，打119报的是什么警？”

“火警。”

“对，就是这第一个字。

“烧的同义词。”

“煮。”

“去，不对。”

陈娟读书并不多，她真想不出这个焚字儿。翻了半天眼，也不行。

“第四个字，我这扭动的是什么？”默池扭动着身体。

陈娟笑了起来，“屁股。”大家都欢乐地哈哈大笑。

“呸，不对，我这整个扭动的。”

“身体。”陈娟终于猜出第四个字。但是她显然靠这两个字不能猜出这个词。

默池只能又说一遍，“假设你几个月没见着情人，你心里是不是很着急很渴望啊？你再想想。”

陈娟好象快猜出来了，这时忽然看见以亭冲着她摇摇手，示意她不要说出来。陈娟还是很机灵的，她马上领会了老板的意图。

可怜的默池就一直在那里演，她也很抓狂。看着默池一会儿表演出花痴状，一会儿做出自己抱自己的模样，还加上各种语言提醒，大家都快笑抽了。最后连陈娟都笑得捂住了肚子。

时间到，默池气愤地对陈娟说：“你笨死了，欲火焚身，怎么猜不出来呢？”

大家笑得没人理她，指着她身后的以亭。默池猛回头，看到以亭也正花枝乱颤地扶着墙。

“好啊，原来你们联合起来玩我。”默池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有点不悦。这种不常犯错的人，脸皮薄着呢。

以亭看出默池脸色的变化，于是收敛笑容，对默池说，“陪我出去一趟好吗？助理家里有事。”

以亭需要去一趟邻近的城市，没有助理，所以她特意来找默池陪她。或许，她也有点趁机争取一个与默池相处的机会。

与客人吃完饭，默池与以亭准备去酒店。以亭喝得有点多，坐进车后，默池忍不住怜惜地摸了摸以亭绯红的脸，“你喝多了。”

以亭捉住默池的手，放在脸上摩挲着，哑声说，“你下午的欲火焚身演得很好，再演一个我看看？”

“现在不演，现在是真的。”默池探过身，深深吻住以亭的唇。

以亭抬手，绕过默池的肩，手指插进默池的发间轻揉着，口中溢出“嗯”的一声陶醉。

她们完全沉浸在对彼此的依恋之中，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一辆车上，有人正在偷偷窥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