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啦啦和李梨十五岁认识,刚刚中考毕业。
第一次见面李梨在流鼻血,热心肠的常啦啦不管认识不认识这人,跑过去一边惊讶的说“哎呀你流鼻血了!”一边从荷包里掏出皱皱巴巴的纸巾,嘴角两个梨涡一浅一深的盛开。
第二次见面是高中开学,她们在一个班级,常啦啦对着李梨咧开大白牙,“还流鼻血嘛?”
后来,心高气傲的李梨被没脸没皮的常啦啦“收服”,李梨的朋友多,当然那是外界的看法,实则她朋友不多,认定了的朋友是死心塌地。就像一次有人在背后说常啦啦坏话,常啦啦使坏跑过去冲那人屁股就是一脚,趁着人家狗啃泥时,拽兮兮的走了,回头告诉李梨她把人家踹了,李梨面无表情,说,“踹了就踹了呗,你脚疼不疼?”
常啦啦嘴角抽搐,真是我好姐妹儿!连忙说,“不疼不疼。”
李梨又问,“你还踹不踹她?”
常啦啦摇头,“她说她下午要来打我,让我等着,可是我爸爸等我吃饭,我怕回家晚了又要叫我跪着。”
李梨不假思索的说,“那你回家吃饭吧,我来解决。”
常啦啦虽说有点担忧但也很放心,李梨家里有钱人脉又广,应该不会有事,于是欢天喜地的背着书包回家吃饭了。
很久后她才知道,那天,李梨一个人在校门等了那女学生一个半多小时,女学生是和几个男女一起来的,李梨再凶悍也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的惨兮兮却誓死维护自己的风度,长发飘飘,轮廓凛然,嘴角勾着那时不符合她年龄的媚笑,说,“今天你们不打死我,就等着我来打死你们。”
女学生和那几个社会青年以为李梨是吓唬他们的,哂笑了她几句走人,不出几天李梨带着人把他们一个一个收拾了。
李梨从小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像这种替常啦啦收拾烂摊子的事太多,所以常啦啦受到别人的欺负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荞麦,是李梨。
常啦啦以为李梨是安慰她的也没把那句“你等着,我过去解决。”放在心上,照常上班。
回到家中,荞麦见常啦啦眼睛红红的,问她怎么了。
常啦啦莫名的起了抵触情绪,摇摇头不说话。
洗了澡常啦啦头发湿漉漉的也没吹,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荞麦刚洗澡完,卸了妆之后的她五官依然精致,只是柔弱了几分没有之前那般强势,手中拿着吹风机朝常啦啦走去,“来,我帮你吹头发。”
常啦啦看了她一眼,摇头。
“吹个六分干就好了,否则感冒就不好了,我最近很忙没空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啊,照顾你的小白脸去!”常啦啦把脸转到一边,脾气上来了。
常啦啦和荞麦都是这样的人,在外都是好好脾气小姐,在家中对着对方什么泼妇弃妇的行为都做的出来。
荞麦可不管,“快。”
“快不了!别理我!”常啦啦将西瓜丢到一边,把脸埋进抱枕里,行为有点像鸵鸟。
荞麦嘴角抽搐,“你真别扭。”说着坐了下来,一手熟练的挑着常啦啦的发丝一手拿着吹风机吹了起来。
常啦啦内心尖叫,荞麦你这个鬼东西给你家小白脸吹头发去!一想不对劲儿啊,又不是长头发,难不成还找了个人妖?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天花板上是常啦啦买的小灯管,亮度只有芝麻大小,别说还真像模拟星空。
“啦啦,最近相亲如何?”
“你别挖苦我成吗?你一提起这事我就胸闷。”
“那我去买瓶红花油给你揉揉?”
“靠,姥姥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想我吃豆腐啊,没门!”
荞麦眨眨眼,眼梢眉间都是媚意,蛊惑的说,“我是对你有意思啊,你才知道?”
常啦啦恶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春!找你家小白脸发去!”拉过被子盖上脸,脸却通红。
“啦啦。”荞麦嗲声嗲气的叫。
常啦啦在被子里嗡声嗡气,“我死了!”
荞麦去扯常啦啦的被子,常啦啦在里面使劲儿不让拉开,两个人扯过来扯过去,常啦啦也在里面憋坏了,突然一把掀开被子,荞麦手臂一软,身子压在了常啦啦身上,脑袋刚好落在常啦啦胸口位置,常啦啦闷哼,“我靠……我的胸……”
由于这个位置有点特殊,荞麦脸上有几分绯红,慌忙撑起手臂支在常啦啦脑袋两边,问,“你……怎么样了。”
常啦啦小脸憋屈,眼睫毛眨啊眨,眼睛晶亮亮无辜的望着荞麦,“我的胸受伤了,你得负责,呜呜。”
“红花油?”荞麦正儿八经的提议。
常啦啦脸红,“荞麦你这个鬼东西!”
“啦啦,你还没跟我说你对我有没有意思嘛?”荞麦眼睛放电,坐在常啦啦身上勾着她脖子晃啊晃。
常啦啦头晕,“有!有!大大的有!”
“真的?”荞麦逼近,常啦啦望着眼前那双琉璃流彩的眼睛慌神了。
“是不是啊?”
常啦啦皱眉毛,“是啊,踢了你家小白脸,咱们在一起吧。”
荞麦幽幽的说,“可是我都不知道那小白脸喜欢我不喜欢呢?”
“一定会喜欢你的,小白脸人好不好啊,有没有卫大兵帅,没卫大兵帅你就可以去死了。”
“嗯……”荞麦认真的想了想,说,“小白脸人很好,很会讨人开心,虽然胡言乱语的成分居多,至于帅不帅嘛,我觉得没我帅,哈哈。”
常啦啦觉得自己肯定病了,为什么荞麦一说她家的小白脸她就心里泛酸和难受呢?
“那你跟他表白没有?”
“没呢,我不敢。”
常啦啦夸张大笑,“你不敢啥啊,你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又身材,要内涵有内涵。”
“真的呢,我不敢。啦啦,你说的好肤浅,皮囊不过是一张皮,韶华逝去它什么都不是,我要的是一辈子,就是等我头发白了,牙齿开始掉了,走路需要拐杖了,那个人还会为我梳头发,陪我一起喝稀饭,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接近黄土地。”
听着荞麦一席话,常啦啦觉得呼吸困难,露出难看的笑,“那个人真幸福啊,姥姥,我保证,你要是把刚才这席话告诉他,他肯定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这么漂亮还专情,多好的一鬼东西啊!”
“真的吗?”
常啦啦点头如捣蒜,荞麦缓缓勾了勾嘴角,“噢,啦啦,你还没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嘛?”
常啦啦恨得牙痒痒,荞麦你这个鬼东西求你别开玩笑好不!
“爱啊!”
荞麦心中一紧。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然后荞麦就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