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打算是单刀赴会的,但是走之前我临时决定带着小q一起去,我担心和李青的谈判会让他恼羞成怒,毕竟,当着孩子,他会顾及很多。杨洋说要去火车站送我,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她难受和担心,只希望几天后我能给她一个惊喜,让她高高兴兴的来接我。但是当我告诉她我带着小q一起去时,杨洋沉默了好久,而后说了句,也好,白天李青上班,你自己也挺无聊的,带着孩子做个伴吧。杨洋的的顾虑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担心我面对一家三口的短暂的团聚时会再次感受到瞬间的温暖再次陷入无尽的纠结。我安慰杨洋,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动摇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居然遭遇了堵车,到检票口时离开车只有两分钟了,我拉着箱子拼命的往前跑,小q跟在后面一边哭一边喊,妈妈,等等我,妈妈,我跟不上你了……赶到站台时,列车已经关上了门,无论我怎么拍打车门和叫喊,站在门口的列车员都不予理会。列车缓缓开走了,我拎着箱子傻傻的站在站台,小q大哭不止,好心的站台服务人员过来安慰我,并说二十分钟后马上就有一趟去北京的车,你上车再补票。
我沮丧的给杨洋打通了电话
“我没有赶上车”
“怎么回事啊”
“司机开得很慢,有点堵车”
“我说去送你你不让,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必须让我去送你,听到没”
……
我情绪很糟糕,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杨洋安慰着我,别着急啊,好事多磨,不就等二十分钟的事儿嘛,照顾好小q……
我听不进去任何安慰,拉着孩子,心情沉重的站在站台。
傍晚,车到了北京西站。李青来接我,小q看到爸爸也高兴的蹦了起来,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的亲昵,我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毕竟是血脉相连,无论李青有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无论李青和孩子的见面有多么短暂和稀少,他们对彼此的情感似乎是割不断的,想念,亲昵,依赖……这一切,难道要让我亲手毁掉吗?
打上车后,李青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纳闷,猜不出来,也没有心情去猜测,任由出租车行驶在北京的三环路上,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我忽然觉得路很陌生,我虽然没有真正的在北京生活过,但是从西站到爸爸的老房子之间的路还是无数次的往返着。车终于停在临近南六环的一个新落成不久的小区,是一座座高层,李青带着小q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进其中一栋楼,下了电梯,李青拿钥匙开开门然后对小q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屋子宽敞明亮,是新装修的,新家具也是新的,有一部分还没有装好,但做饭的灶具和宽带电脑都已经置办齐全……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要是能跟杨洋又一套这样的住房生活在一起该多好。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了。甚至有些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新租的,你爸爸的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这离你新单位很近,骑自行车二十分钟也就到了”
……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他既往不咎以德报怨的温情回报,还是他姐姐授意的破釜沉舟的方法,还是……我脑子彻底乱了。
李青指指那间宽敞的主卧说,晚上你和小q睡这间,我睡旁边那间小的。说完就去楼下买菜了……
晚上我发信息给杨洋
“情况有点变化”
“好事还是坏事啊”
“说不清好事坏事”
“到底什么事啊,你想急死我啊”
“他租了一套房子,离给我办得新单位很近”
杨洋似乎在强装镇定
“好事啊,他上班好几年了,总住你爸爸的房子也的确说不过去了”
“他对我对孩子突然特别好,晚上自己去买得菜,去楼下打的水,也不让我做饭洗碗”
“这样你的确很被动了。你走之前我想提醒你来着,你不让我嘱咐说自己能处理好,我就没多说什么”
“你之前就想到了?”
“嗯,没想到他租房子,但是温情政策肯定是不会少的”
“我觉得他挺真诚的……”
杨洋没在说什么,那一夜,我们都在忐忑中睡下。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用短信喊杨洋起床
“宝贝,该起床了”
“情况怎么样了,你跟他谈了吗?”
“没有,李青7点就出门去上班了,走之前把他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让我需要的话自己去取”
“他这招真狠啊”
“我觉得他还是有真诚的成分的,应该不仅仅是手段”
“你动摇了?”
“没有,我没有丝毫的动摇,但是这个事情解决可能比预计要漫长了,没有长久的相处,他不会死心的,就算我来了北京,咱俩最终还是能在一起的,你忘了你画的那17条图谱了,就算是最难最长的一条路,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的啊”
显然这句话透露了我的又一次的反复。
“圆圆,你这次去得时候目的是什么?既然你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样下去之后让情况越来越糟。你赶紧回来吧,随便找个理由,就说学校临时有事……”
杨洋开始焦急中有了一丝愤怒。
“杨洋,你冷静一点,咱们从长计议”
“你都决定走了还计议个屁啊。怪不得这次你走得时候,朋友们说圆圆在哪个环境中就会偏向到哪里,你就是个墙头草。你赶紧带着小q买票回来”
“我不能回去,我昨天下午才来,我今天回去的话怎么跟我妈说啊,怎么跟李青说,编什么理由他们都不会信的”
“你不回来那我去接你”
“你冷静点,杨洋,杨洋……”
杨洋挂断了电话。
我不停的给杨洋发信息,劝她冷静下来,她不回信息,半小时后,她打电话给我,我已经买上票了,中午1点5分到北京站。
我不知道杨洋来了北京后,又会发生怎么样惨烈的情况,我焦急加愤怒
“你来干什么,你想再次面对李青吗?,你想当着孩子的面闹吗?你还想再把我打的耳膜穿孔是不是?”
“不会的,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我着急出来,身上还有一百多块钱,你看着安排吧”
“我没办法安排,我给你钱,然后随便你去哪,可以去住宾馆或者去你同学那”
“我哪也不去,你要是忍心,我就在你家楼下露宿街头。对了,出门之前我收拾了两包东西,一包已经寄到你妈妈家了,一包我给你送过去”
杨洋的思维混乱着,她也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这次北京之行。
中午1点多时,杨洋发信息给我
“我到了,告诉我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我只知道是那个学校附近的高层”
“好吧,那我自己找”
……
杨洋从不吃早饭,做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一定也没有吃午饭,我急忙跑进厨房炒了一份大米饭,里面放上了她平时最喜欢的香菇,做好后,我用饭盒装好,用毛巾包裹上,捧着出去找杨洋。小q已经午睡了,我悄悄反锁上家门。
奇怪的是,杨洋这样的冲动和逼迫,可是相见在即,我居然没有了一点怨怒,反而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下楼后,我打听好小区的位置和名称,然后给杨洋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