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让你……恶心吗?”马前子的喉结上下动了一番,他说得小心翼翼,边说还边打量着楚东坡的脸色。
“这什么话?”楚东坡反问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怔住了,楼道里的灯倾泻出一片迷蒙,马前子站门里,他站在门外,楚东坡忙解释道,“你是我的好兄弟……”
“还有吗?”他一直暗淡的眸子里漾起微微的期待。
“你是我的好同事……好朋友!”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马前子憔悴的眼眸里,在门灯的辉映下闪着熠熠的光彩,热切的望着楚东坡。
说实话,马前子和楚东坡硬碰硬,他接招,你硬,我比你还硬,可马前子一旦采用怀柔战术向楚东坡投放糖衣炮弹,他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这不,他那颗自为以铜墙铁壁的心,在马前子软语的追问声中,一点点软了下来,他节节败退,“喜欢,很喜欢……象喜欢我自己的弟弟一样喜欢,我就是你哥,和亲哥没啥两样儿,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找我,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会帮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马前子那双俊眸里溢满的柔情刹那间凝结成冰,他再一次变脸,“用不着你这么好心,我有的是亲哥,轮得上你?”
“哈哈,这话说得不差,你有的是哥哥,你柴胡亲哥来也。”楼道缓步台阶上,柴胡和麦冬正一前一后正拾级而上。麦冬跟在柴胡身后冲马前子甩了个响指。
“楚哥,你忒不够意思了吧?才打你手机占线,还以为你泡妞去了,看来我们还真是马后炮了嘿嘿?”麦冬在柴胡身后,昂着头扯着嗓子哟喝着,“马前子,还不快来迎接你小亲哥?”边冲楚东坡翻着白眼儿,“有话不到屋里讲,这站门口演的那出啊?”
楚东坡做贼心虚脸色一红,支吾道,“噢,我……我正要走呢?”
“我说哥们儿,我们来了,他却要走,什么意思啊?”柴胡一脸无辜问麦冬。
麦冬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马前子雀跃着从门口奔了出来,和柴胡麦冬勾肩搭背,蜂拥进屋。
先是柴胡一脚踩在烟灰缸上,麦冬踏在摔得支离的香蕉皮上,屋子里一片哗然。
柴胡抱着脚坐在沙发上夸张地吹了又吹,麦冬在卫生间门口擦裤脚上的香蕉泥完毕,站在客套中间大肆意演讲,“在我们到来之前,这座充满了神秘的房子里,关着两个神秘的男人,这里发生过一场神秘的战争……”下一秒麦冬的激情演讲就被马前子狂灌的一杯水给淹没了。
柴胡和麦冬碰碰杯,俯身过去小声嘀咕,“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我看楚哥和这家伙之间也没啥问题了,都爷们儿嘛,哪能哪娘们儿一样是不是?”
四个人把那些食物一摆,现成的小酒一倒,干杯!柴胡哟五喝六地嗨着,“咱哥几个是什么交情,能有什么隔心的事儿?往后,有啥用得着大哥的地方,一句话!大哥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嘿嘿!”
麦冬也拍着胸脯对马前子说,“兄弟几个,数你年龄最小,这几天俺的心也为你悬着呢,矫情的话俺也不说了,一句话,小哥一定为你两胁插刀,万死不辞!”
马前子一手勾住柴胡的脖子,一手搭着麦冬的肩,泪光闪烁,“有劳两位哥哥了,我的事让你操心了,你们对兄弟的好,我马前子都记在心里了。”
麦冬嘿嘿笑着瞅了瞅马前子又一脸坏笑着凑楚东坡耳朵边上,“老兄,我发现你这人忒不地道呢?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不是不屑得理他吗?咋就撇下我们跑单帮了?老实交待,我们党的政策你比我清楚……”
一句话就把楚东坡搞了个大红脸。
楚东坡掩饰什么似的,给麦冬倒满酒,“来来,废话少说,咱哥俩先干了这两杯再说!”
麦冬坏笑着低声道,“要我喝,很简单,嘿嘿,我说,刚才你们……那个……是不干上了?”
“干啥?”楚东坡一时没反应过来。
“干架啊?你以为我说干啥?”麦冬眼珠子贼兮兮地瞪着楚东坡,“你想哪儿去了?”
马前子抿嘴,俊脸刹那晕红一片。
“麦冬,我靠你,学会给我哥下套了?”楚东坡这才反应过来,抡起酒瓶就冲麦冬砸过去。
这边柴胡却已醉意朦胧,他卷着舌头和马前子说,“我说,小兄弟,别听麦冬扯淡,你楚哥哪能不关心你的事,我和麦冬加起来,也比不让他待你的心,所以不要和他别扭了,听大哥的话,没错的,你出事这几天,他都急得没咒了,他东跑西颠,没少操心……他急啊?这段时间都没见他笑过!”
“不待这么冤枉好人的啊?”麦冬一边扬言要和柴胡断交一边躲避着楚东坡凌空投过来的炸弹,最后他把苦大仇深的目光,直射向马前子,“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你不在日子,这位大爷心气不顺净折磨我呢,我都要离办公室出走了呢?我活不下去了我……还有人落井下石……”
马前子一脸的笑容瞬间龟裂,才还因为楚东坡慢待了自己不关心自己和他干架。他端着酒杯的手颤抖着,他固执地昂着头,可那拼命克制的泪还是大颗大颗跌落在酒里。
楚东坡无言的端起桌边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说到底是那位神仙太年轻,头脑太简单,思想太稚嫩,一时糊涂犯了个低极幼稚的错误,他没给人家使上劲儿,人家不收拾他吗?还去告了他的黑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没拿人家的钱,人家为什么打他?没拿钱替人消了灾,这符合常规逻辑吗?捎话捎多了,捎钱捎少了,钱让谁捎回去不行,偏偏他单找了个老家的二流子捎回去,他一路上零敲碎打了……托他办事的人看事没办,钱没回不k他吗?
麦冬把这些绘声绘色开讲,柴胡大笑,楚东坡苦笑不得,他冲马前子骂了句,“脑残啊!”
马前子……唉!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不由得一阵长长的叹息。喜欢,很喜欢……感情上的楚东坡并不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他更不是白痴。他从内心深处喜欢他,可他又害怕……怕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楚东坡蓦然发现马前子这个妖孽的影子总是阴魂不散。
他和枫也无语在电话里闲扯了一番,感觉还不够,他又挑灯夜战给枫也无语写了一封情深意长的信。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比如:
人,这东西太复杂,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没一样你可以摆脱得了,网络中,这些年我们一路走来,你经历了我所有的喜与悲,只有你的手在无数个寂静的长夜里,深情的抚过我灵魂深处的老茧。
枫,你能不能给我下个客观公证的结论,说明我究竟该属于哪一类人。现在,我发现,我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我不是为爱失去自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越来越感觉孤独,那种深深埋藏在心灵深处亦不为人知的孤独,你可明白?
弹弹墨色情深的情书,楚东坡自我陶醉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