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你……这是怎么了?”
楚东坡望着地上支离的手机似乎清醒了一些,他颓然地瘫坐在坐椅里,两眼直直地瞪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出啥事了?不是说今晚我替你吗?”马前子伸出手,轻抚在楚东坡的肩上,他的肩在颤抖,只听得见时钟滴答的空间里弥漫着他无声的怒火。
“去,门口买瓶酒去?”
“这,三更半夜的,超市都关门了,再说了这上着班儿呢?”
“你,也不听我的?”楚东坡满脸阴云冲马前子瞪眼,“你,去不去?”说完又烦乱地冲马前子挥挥手,“算了,算了……”
他脸埋在手臂里,双手有些痉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马前子转身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水端过来。
他拿水杯轻轻碰碰楚东坡,楚东坡接过水杯,狠狠地摁桌上,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他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宿舍钥匙?”
“嗯,我送你过去?”马前子从腰间摘下钥匙,边往外走。
“好了,该干啥干啥!”楚东坡一把掠走马前子手中的钥匙,拉开门走了。
马前子望着办公室门口楚东坡离去的背影一阵发呆。
马前子望着办公室门口楚东坡离去的身影一阵发呆。
看守所的单身集体宿舍里,几张床静静地立在冷冷的夜里,楚东坡和衣躺在马前子的床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两行长泪就沿着眼角滚落了。
枕边的手机,象窗外寂寥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刺痛他的眼,依然的名字固执地跳动在手机屏幕上,他咬牙摁断,再打,再摁断……最后他直接关掉手机。
满脑子都是依然放荡的呻*和喘息声,满脑子是手机里那个陌生男人暖昧的喊叫声,楚东坡逃避地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太阳穴,脑袋炸开了一样难受,思维仿佛被冷冷的夜冻得僵住了,想转也转不动。
他实在没有理智去分析一下依然,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依然是只温驯的小猫咪,她善良,性情温和,不管你怎样,她都不会发火,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把他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一直不想要孩子,她说,称年轻多玩两年,有了孩子就没有自由权了。
结婚三年,他们之间的*生活也是规律正常的。在床上,她更是象只驯良的鸽子,只要楚东坡需要,她总会很温顺地满足他。她厌倦了在家的日子,最近刚去一家独资公司上了班儿,可能是这样的公司管理严格,加上才去工作也不太顺手,她在这方面似乎淡了许多,楚东坡也只当是她工作压力大,劳累的缘故,人的**有强弱之分,哪能人人一样。
有时偶尔他也会婉转地要求她能放开些,再放开些,可是在依然的逻辑里,疯狂**的女人很不顺淑女,是**的,甚至是可耻的。
和他一起恩爱的妻子,从来都没有给他吟唱过刚才那样撩人的音乐,刚才床上那个妻子,那么疯狂,那么放荡的呻*,那么浪气的低喃,那是他的妻么?对于他来是是陌生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他吃惊他震憾,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如此的失态和疯狂呢?
楚东坡闭着眼,一直也没睡着。他把身体摔过来摔过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马前子轻轻进门时,被一阵浓烈的烟雾差点晕倒。他在黑暗中,挥手驱赶着。
看到楚东坡老僧入定般坐在床上,一抹月光把楚东坡的脸分割成明暗的两半,马前子清晰地看到两道清晰的泪痕。
马前子感觉自己的刹那间被抽紧,他感觉到胸口深处绵延而来的痛。
脱口而出的却是,“吓人一跳,你不睡,做什么啊?”
“修仙。”楚东坡苦笑道。
他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楚东坡的肩,想安慰他下,不料却迸出,“就你,鬼相信,你要修仙了,我直接升天。”
夜色笼罩的空间里,马前子和楚东坡说话平添了几许白天没有的随意。
“哈哈”楚东坡爆笑,又从马前子床头的抽屉里摸烟,马前子走过去,直接用身体抵上抽屉。跳椅子上从衣柜里取出一床新毯子扔楚东坡身上,“熄灯了,睡觉。”
“兄弟,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犯人,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楚东坡扯开毯子抖擞开盖身上。
“这种口气,怎么了?依我看,你就该找个人,降着你,省得你天天撩蹄子,无法无天,还夜不归宿”马前子自顾自地摁上开关,就着月光在对面另一张床上铺被子,一会又跳上椅子找枕巾。
“哈哈,找啥人,家里一个还玩不转呢?”
“哦,嫂嫂怎么着你了,这就火大的夜不归宿了?”马前子冲楚东坡撇过一块枕巾,“哎,我说你接着啊。”边跳下来。
“小孩子瞎操什么心?算了,不说她。”楚东坡扯下马前子扔脸上的枕巾,凑近马前子的脸,“要不,咱哥俩今晚君臣同榻,抵足而眠。”
“别不要脸”马前子别过脸继续整理他的床,“你说,你哪有个领导样儿?”银白的月光里,马前子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他分明听到了自己漏拍的心跳。
“领导啥样儿?哈哈,我这算哪门子的狗屁领导,撑破天就管你和麦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的兵”边说倒退着坐回床边,摸出烟给自己点上。
马前子回身便去抢楚东坡的烟,楚东坡吸一口,高高地举胳膊,躲避着马前子,马前子扑过去再夺,“别抽了,我还想长寿。”
两个人打闹着,最后楚东坡缴烟投降,楚东坡在黑暗中长叹说,“你说,我活得容易嘛,才从家里逃出来,来这儿躲个清闲,换换心情,还让人管着,我这要不是无处可去?”
没想到马前子一下恼了,伶牙俐齿反驳着,“管着咋了,嫂嫂管不了你了,我替她管管,不是我说你,你整天有事没事和那个枫也无语儿女情长的,也难怪嫂嫂生气,还好,你无处可去,要有处可去,我估摸着你这种人早疯了”
楚东坡呸了马前子一声,“看不见摸不着,就网中的个小女人,草木皆兵啊?”哎,我怎么发现你跟个娘们似的,我这种人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嫖,不就是整个网友聊聊嘛,瞧你们狼来了一样,至于嘛,真是婆婆妈妈的,小心眼儿。
“婆婆妈妈怎么了,我愿意。”马前子直接把身子摔过去,朝着墙里,一把扯过毯子蒙住脸,不再理楚东坡。
月挂中天,月光扯一屋子的薄纱,网一片朦胧。楚东坡自嘲地道,“我他妈的是不是很衰败,你说?”
“嗯,同意,再加仨字儿,很欠扁。”
“还有吗?”
“睡觉!”
楚东坡自顾自地长叹,“我这又招谁惹谁了?其实男人也有一颗脆弱的心,只是在人前从不表露几分,却在一个人的深夜默数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