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开始窝囊得不行。
我就是这样的混蛋。
我伸手摸向胸口的贴身口袋,里面有张直男签字画押的欠债单,这是我唯一留有他痕迹的东西。能舍的我都舍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我拿出来揉搓撕碎,向路边扔出。
直男出口制止:“请爱护环境,雷锋都说了我们是国家的主人,应该处处为国家着想。”
“我们是国家的主人,国家就应该处处为主人着想,至少每个月发笔工资。”我迅速接过话题回答。
"谁说的?”直男诧异。
“雷我说的。”我果敢地回答。
我拉了他上车赶紧走,我怕他捡起纸张拼凑认出字迹,拼凑出我的伤心。从此后我
们互不相欠,一笔勾消。
后座上的直男脚尖踢了踢的屁股—这是哪?
我随便答:这是我的屁股,简称臀部。
“混蛋,这个寺庙是哪?”直男把头伸到我脖子后面发火。
“哦,普陀寺,最后一天了,你还想去哪?”
“什么最后一天,搞得像明天以后我们不见面似的。”
我心里想。是,真聪敏,明天以后我不会主动出现了。
一代一代的人新陈代谢是自然现象,砖家说了,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十五分钟成名的高光的时刻。烟花绚烂归于平静之后的人与事,像极了电脑硬盘里的无用资料,不设置自动清空,将来的运行举步维艰—他会清空我,我会腾空他。
我们各自拈香,动作整齐地在跪垫上给菩萨磕头,像极古时候拜堂的男女,可惜,两心各异。
烧香拜佛,不过妄想自己以后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推自己一把,让你在这个凉薄的世界,体感一丝丝的暖意,仅此耳。
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一直住在你心底的那个人,慢慢地消弥在生活的鸡毛蒜皮中,但,现在下贱卑微的我,却祈求佛主让这样的感觉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想得泪眼婆娑。
直男挺纳闷地问我:“佛主显灵给你赐婚了?那么激动。”
我懒理这只猪的话题,问他别的:“你刚刚许得什么愿?”
直男不好意思地回话:“我又失眠梦见她了,我祈祷想再见她最后一次。”
我有些无奈:“你真该吃药,我记得车座后面那个盒子里有一些安神药,一颗可以让你梦见mariahcarey,两颗可以梦见麦当娜,三颗梦见杨超越!”
直男:“那我整瓶一起服用?”
我:“直接见到梅艳芳!”
“还有,你真想再见她一次?你不信?我谁啊,知心哥哥呗,有求必应,见了如果可以死心的话,我成全你一次。”我忍不住想成全他的愿望。外围女刚好今天要走,什么班次的火车我是知道的。
直男以为我开他玩笑,很尴尬。
我安慰他:“不选择咱是她瞎,后边没准还有仨,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咱再找,何必单恋这棵草,路边野花到处跑。”
直男笑得不行,一口矿泉水全吐在我脸上。
—走,我带你去实现刚刚祈祷的愿望。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带了直男先进食,再会晤外围那厮。
毕竟,美丽的开始就应该有个安静得结束嘛。
直男朋友遍天下似的,吃个中餐都能吃出朋友来,一个体校曾经和他一起打球的混球,仗着脸熟和我们坐在一起蹭饭。
直男他乡遇故知和人家聊得唾沫横飞,看那架势,好像要和人家称兄道弟一百年。寡人只有退避三舍,坐在一旁负责买单。
无聊的人遇到无聊的事,好死不死,有人加我的微信,定睛一瞧,外围女,难道是我咒骂过她引起的心电感应?想曹操,曹操他娘的到了。
几番客套下来,知道了个大概,人家等车闲得无聊,随便加了我,打探被她甩过的直男回归部队了没有。
这号贱人缠别人不怕,就怕别人缠她,还说要是你我她就不怕了呀,说着说着露出贱人本色,丫还想勾引刀枪不入的我,她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
我心里想,恭喜你答对了,嘴里却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你就没有看过我啊!”
“可别这般讲,我正眼瞧过你好几次,要不要我描述一下你的音容笑貌?”我努力地为自己辩解。
“音容笑貌?听得瘆得慌,你是看过我呀,但你心里根本没在看;有的人眼睛没在看我,但他心里在看我。”她清了清喉咙再问,“你是不是喜欢李xx?”
“快打住这意淫别人的话题。你心里是不是想问,我们俩是不是都要喜欢你?把我们招呼到你的麾下,装订入册,壮大您的威名?”我故意把她往我设计的坑里推。
“咯咯咯,讨厌,现如今,男多女少,女人翻身当家做主的,如果法律允许娶几个男人也无不可呀!”
见她上套了,我接着下药引子:“哦,那您老怎么打算安排我们这一批男宠呢?比如—”
“哈哈哈,比如我要把你们全部赶去上班,下班回来,有的要上得厅堂、有的要入得厨房、有的奶娃看孩子、有的端茶递水、有的叠床铺被、有的买米买菜、、、、、、每个月的工资全部上缴。或有打架惹事的,胖揍一顿,再赐休书赶走,看谁还敢造次,哈哈哈,想想都爽朗,哈哈哈.”
贱人一直在刺耳得奸笑—彻底把我惹毛。
—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明显的好人,得罪一群鬼,也不要得罪我的嘴。
—我根本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我是直接用水泥把井封了。
该是我给她下猛药的时刻:“眼下的形势,你确实可以多娶几个男淫。至于女人呢,每个月都会有大姨妈,男人可没有。你要是娶的全部是妇科男大夫,什么**炎、盆腔炎、子宫内膜炎、卵巢囊肿、宫颈糜烂、、、、、、通通不是个事,否则,你就惨了,每个晚上,你要么被**、要么被群奸。男人的身体决定自己,软了你就没有办法宿奸人家,你就不同了,你就算伺候男人到眼翻白口吐沫,人家给你涂点杜蕾斯润滑剂,照样捅你到天亮。你的男宠们一年到头,随时处于待命状态,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妻多夫可行,那赶紧地实践。再次好心地提醒你一次,年轻男子一天可以7次,再不济的一天一次,我在想,你得改名字了,菊花叫菊部多次郎,嘴巴叫樱桃会阴郎、、、、、、你想想,就算你不上班,你一天的行程,不是在**,就是在**的路上,要么就是在**前后的洗漱中。所以大姐,醒醒吧,理想是可以有的,现实是很惨的—毕竟健康的身体挺重要!”
“你—”她气结地发过语音来。
“我不是女的,我一男的。”我无赖地回答,我心里在想,这号中人之姿,人工霉女,也想泡我,怎么不撒泡尿淹死自个儿呢。
“你真是个妙人,还以为你这样的斯斯文文不敢胡扯呢,真是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呀。”她那边又在咯咯咯地笑,被我损了,毫不在意。混江湖的人,脸皮厚很重要。
“太抬举我了,我本乡野村夫,口出狂言是常有的,得罪得罪。”
“没有的事,回见啊!”
“真的会回见,到时别吃惊,拜拜您耶!”我先给打预防针,免得等下见到直男她装吃惊。
啊,问君能有几多愁,看见一群太监上青楼。我满意地合上手机,盯着直男公开意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