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带我去玩一次,看看大学生活是咋样的?”
说到这个份上,又吃了人家的饭,没法拒绝了。不过也挺高兴的,路上有个伴。
我们约好五月一日早上七点,火车站不见不散。
那天怡君一身淡蓝色运动装,白色耐克鞋,马尾辫,干净清爽。我没什么衣服,穿件白衬衣配上黑色西裤,新买的黑色登云鞋。
火车站人真多,四个窗口全是长长的队伍,按照怡君吩咐,我们一人排一边,谁先排到谁买。
队伍缓慢的往前移动。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前面就剩一人了,怡君前面还有三四个,我对她打了一个“v”手势,示意她可以放弃排队了。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把我挤开,排在我的位置,还了我一个“v”字手势。这时前面那人买完了,我赶紧把钱递给怡君。
她推开我的手,递进去20块钱和售票员说“两张最早去江城的票。”
拿到票,她自然而然挎着我胳膊,往候车厅走。
五一出门的人真多,好不容易挤上车,座位肯定是没有的。
我和怡君站在两节车厢连接的位置,一路咣咣当当,一会卖瓜子花生矿泉水的,一会卖烧鸡的,过来一个推车的,我们就要侧着身子让路,也还好,说着话时间过得挺快。
到站了,我又要把车票钱给她,她再次推开我的手,“你留着买邮票吧。”
她连这个也知道,我脸红着说“怎么能占你便宜?”
“那你给我买公交车票。”
“公交车才一块钱。”
“要不回头请我吃饭?”
“行,一言为定,欠你两顿了!”
下了公交车,看到容姐穿着一袭白裙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举手投足少了为师的严肃,多了一份学生的清纯。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拥抱。
“姐,我想你。”
“姐也想你。”
才分开两个星期,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容姐腻歪了一会,我才想起还有怡君……
“容姐,这是苏怡君,我们学校初三一班的。”
容姐松开我,才注意到我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欢迎,欢迎。”她也和怡君抱了抱。
“我们学校在对面。”容姐拉着我俩,指着马路对面说。
师大校门好高、好气派,门口还有穿着制服的帅哥保安站岗,哪像我们学校,大铁门锁得紧紧的,传达室几个老头天天像防贼一样,就怕学生偷跑出去。
想到这里我傻笑了一下,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怡君的眼睛,她掐了掐我的腰。
走进校园,容姐带我们参观了全省最大的阶梯教室、新落成的图书馆、科技楼、体育馆,还有人工湖,湖边草地上、树荫里几对男女学生情侣腻在一起,一点不在乎路人的眼光。我和怡君扭过头不好意思看,容姐倒是见怪不怪。
说起来,怡君这学生会干部真不是白当的,见面半小时不到,她已经挎着容姐胳膊有说有笑了。
走了一圈,容姐怕我们太累,说先带我们回宿舍休息一下,11点就可以吃中饭。下午去后山摘樱桃。
容姐宿舍条件比我们学校好多了,她们房间只有四个人住,看到容姐上铺摆放的多书,征得她同意,我站着翻看起来。
这时,听到怡君说,“姐,我和安亭选了个音乐盒,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我转头看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盒子,外表看像个钢琴,我在商店里看过。
“你们怎么还买东西,小孩不该乱花钱!”看得出容姐很喜欢,毕竟还是小女生。
这家伙啥时候还买了礼物?
中午,容姐请我和怡君在第二食堂吃小灶炒菜,说好一人点一个菜,我点了个青椒土豆丝,容姐点了糖醋排骨,怡君点了个西红柿蛋汤。
容姐说,“不行不行,汤不算菜的,小君再点一个菜。”
这才多一会啊,就小君了。我心里又傻笑了。
“姐,真的够了,没必要浪费,等您工作挣钱了再请我们吃大餐。”
听怡君这样说,容姐没有再坚持。
其实容姐家条件一般,父母是老师,老爸教高中语文,妈妈教小学数学。她还有个弟弟读高中。
酒足饭饱,我提议直接去爬山。
怡君马上摆手说:“不行,吃完饭马上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再去。”她妈是职工医院的内科主任,耳闻目染似乎比我们多懂一点。
这时几个学生进来吃饭,有个男生看着挺稳重,脸上好多青春痘,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阿容,今天咋来二食堂了?”
“这是我的学生,来看我的!”容姐说话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青春痘”竖起大拇指,“容姐厉害,咋没学生来看看我呢?”
容姐瞪他一眼,“一会我们去摘樱桃,你去不去?”
“去啊,容姐命令岂敢不从!”
“少贫。”
这时和“青春痘”一起来的几个男生,叫他过去吃饭。
他走后,怡君小声问容姐,“你男朋友?”
容姐急着辩解,“小屁孩乱说什么,他是我老乡的男朋友。”
“我看没这么简单!”怡君故意说。
“长得还行,就是脸上疙瘩多了点。”我很认真地评论,惹得她俩直笑。
等“青春痘”吃完饭,我们也休息好了,四人一起往后山进发。
才爬了几分钟,怡君就大叫,“樱桃!有樱桃!”
“青春痘”说:“别激动,妹妹,这种黄的很酸,甜的早被人家摘光了,走,山上多着呢!”
果然无限风光在险峰,再往上爬大约百来米,就有一大片樱桃林,樱桃黄里透红,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容姐和怡君忙着照相,“青春痘”准备爬树去给我们摘樱桃。我跟着他后面,选了一棵杈多的矮树,也准备爬。
就听怡君喊:“安亭,下来!”
我抱着树干回头看她,她三步两步就到了我面前,把我拉了下来。
“怎么了?”
“不许爬,危险!”
这时容姐也过来了,“安亭,上面还有更矮的树,站着就摘得到。”
“阿容过来,来接着!”一会儿功夫“青春痘”已经摘了半太阳帽。
他一手拉着树干,一手托着帽子,小心翼翼往下递,树不高,容姐走过去惦着脚刚好能接到。
我和怡君找到了站着就能摘着的树,摘了几个尝尝,酸得打寒战。“青春痘”爬树摘得就甜多了。
难怪王戎“路边李苦”的典故能传数千年。
在山上玩了一下午,樱桃没吃多少,净陪着容姐怡君她俩照相了。
后来才知道,容姐和“青春痘”关系真的不一般!
回到宿舍,容姐说以前体育课老师要求限时爬山,四年了每次都是“青春痘”他们连拉带拽把她拎上去,今天是头一回靠自己爬上去的。
“为师则刚!”怡君双手伸着大拇指,拍容姐马屁。
“有没有搞错?这山高还不到500米?”只有我揭她“伤疤”。
怡君又掐我的腰,不让我说。
晚上,怡君提议大家出去吃水饺,我和容姐投了赞成票。
师大后门有一条小吃街,里面各种风味小吃,好吃又便宜。容姐带我们去了一家“天汁”水饺店,我和容姐要了三鲜馅的,怡君要了牛肉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