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衣衫不整

日子在我的预期中不紧不慢地前进，有期待，也有意外。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搬离了学校，住进了公司的宿舍。这样一来，离他的单位就更远了些，但我觉得这都是暂时的，因为等我有足够的能力，我就会住到他附近，或者是方便我们见面的地方。目前，稳定自己，稳定生活，提升自己才更重要。这点距离倒不算什么，因为我和他还是同在一个区，也就半小时的路程。而他也赞同我的想法，慢慢干，好好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觉得我当时的心态很好，把一切艰难当做是磨练，甚至看作是人生的踏脚石。

与大多数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我对生活，对工作充满无限的热情与激情。不知疲倦般学做事学做人。每当我休假的时候，还是会过去他单位宿舍，但因为工作关系，次数比读书的时候会有所减少，我觉得这是一个过渡阶段，我必须熬过去。因为，我等着他让我融入他的生活圈子，与他成为一辈子的朋友。不管再苦再累，只要一想到美好的未来，任何事情都是那么微不足道。而他也会偷偷跑过来看我。

有次在我上班的时间，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让我出去见面聊几句，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很惊讶，也觉得很窝心，毕竟他还是放我在心上，他见我的第一句就是：

“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很辛苦？”

“没有吧？其实也差不多。呵呵，不辛苦，不用担心。”我当时的回答很轻松，我不想他担心我，但我自己清楚：我确实瘦了，因为工作，因为未来，但我不能明说。

“要不，别在这干了，咱再找一份别的工作吧？看你瘦这样，我挺难受的。”他边吸着烟，边看着我。眼眸里满是关爱，心疼，还有温柔。

就在我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更坚定自己的决定：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为了他，为了我。但我很快转移了视线，我不敢再直视下去，因为那满是温柔的眼神会令我直接崩溃，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工作，没有朋友，不能倾诉。本已高度紧张的神经已经临近断裂点，若再看多他几眼，我真怕我会选择跟着他逃离这。

因为他还有事在身，我也需要工作，整个见面过程也就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在他要走的那一刹那，好想抱他，好想好想，而他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无语几十秒。但大街上又能怎么样呢？唯有无奈挥手告别，目送他远去。他背影一消失，我情绪开始失控，多么想和他多呆一会，多么想拥抱他一下。单纯的人总是那么多愁善感，就允许自己多愁善感一会吧。释放完了，还得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只是，当天的工作特别愉快。

还有天晚上，我和我同事到网吧上网打发时间。突然他给我打电话，我走到一边，一接通电话就发现他醉了，而且还不是一点点醉。

“你…你在哪？我在你住的地方附近。”他有点口舌不清。

“啊？你在我附近？你怎么喝醉了？”我有点意外，更多的是着急。

“你来接我，我…我想你了，乖乖。你快来接…接我。”醉了酒的他，开始有点孩子气。

“好，你在哪？我马上来。你等等啊。”我走过去交代同事一会帮我付上网费，我就穿着拖鞋跑出去了。

不一会就在一栋楼前的台阶上找到了他，他穿着军装坐在台阶上，怀里包着个公文包，脑袋耷拉着，还有点晃，一看就醉得不轻。

“你怎么喝那么醉啊？起来。”我上前扶他。

“嘿嘿，乖乖，你…你来了，我好想你啊。”他整个人扑到了我身上，就像大灰狼看见了小绵羊。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是怎么跑我这来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架到我身上。

“我不想…回家，他们说…说经过这边，我…我就跟过来了。”他断断续续地说。

“先别睡，先别睡，回家再睡啊。”我真怕他睡着了我一个人弄不了他回我公司宿舍，要知道我公司宿舍在7楼，没有电梯。

一路上，我不停地阻止他睡觉，不停和他扯东扯西，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今晚他陪领导应酬，没办法推搪，只能喝大了。结束后刚好有同事要经过这边，他就对他同事说有亲戚在这边，就跟过来了。不管如何，他最脆弱的时候能想起我，我也该知足了。

上楼的时候，我不断提醒他注意阶梯、墙壁、拐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架他上宿舍，照顾喝醉酒的人真是个体力活，我算是再次深刻体会到了。我把他放倒在床上，脱去他的军装，情况与历史惊人地相似，接盆冷水给他擦脸、擦身。他这回醉得比上回厉害，看他身体就知道：皮肤发红，散发一阵阵的酒味。反复擦洗了几次，我觉得他好受点了之后，自己也赶紧去洗澡，我得赶在同事回来之前把一切安顿好，否则又得和同事解释一大堆。急匆匆地淋几桶水，抹干身之后，我光着身子跑回我自己的房间。趁他还没熟睡，我告诉他晚上不要大声说话，因为同事在外面，毕竟不比在他宿舍，我公司宿舍条件比较简陋。一晚上，由于他喝醉酒了，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他拖着我的手睡觉，一直拖着，真希望就这么一直拖下去。期间，同事回来之后敲我的房门，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困了，先睡了。其实，这个晚我睡得并不好。他安静地睡我旁边，借助外面的一些光线，我一直盯着他看，这个男人，醉酒了会跑来找我，会心疼我，会挂念我，会担心我。这些对我来说，足够了，足够成为我忍受一切的理由了，我暗自下决心告诉自己，绝不能主动放手；但如果他主动放弃，那我没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

不知道是不是太在乎了一个人了，对他一些小事都特别上心，特别在意。有天下午，他休假偷溜过来了，他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很开心。在他准备到达的时候，我兴高采烈地跑到车站等他。这回他穿休闲装了，但他把t恤束到腰里。一改往日那种挺拔的军人气势，看来军装还装扮了不少人。在我准备调侃他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问题：他的丨内丨裤边有部分露在裤子外面。我当时脑袋就炸掉了，姑且不谈论露出丨内丨裤边边这种事情是多么地不雅与丢人，问题的重点在于我认识他那么久，虽然他也有这么穿着过，但从来都没有出现像今天这种状况！居然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我的第一个人反应就是：他和别人在外面开房了！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天啊，这对于我来说，是很严重的问题。他竟然和别人出去开房，完了还过来见我!恶心！呸！太恶心了！我的怒火已经到达喉咙，我努力压制了一下，劈头盖脸问他：

“你裤子怎么回事？！”

“裤子？没什么啊。”他低头左看右看，似乎没看出什么问题，依旧笑嘻嘻。

“你不要笑，我告诉你！你看看你自己，丨内丨裤边都露出来了！你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一直都在努力阻止这类事情的发生，但现在看来却有可能成为现实，我简直怒不可遏。

“噢，对，呵呵，穿裤子的时候没注意。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呵呵。”他边说边整理裤子。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他刻意回避，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刚才干嘛了？！是不是和别人开房去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可原谅，于是乎就打了个电话回公司请假，说我头疼要买点药，然后直接回宿舍休息。

“我没有啊，你不要乱想了，我怎么会和别人开房。”他也不笑了。

“是么？那你怎么解释你丨内丨裤边的事情，是不是太开心了，穿裤子都没顾着看啊？”

“你乱想什么，我就是没注意，至于那么严重么？”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是不是乱想，你很清楚！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从来没见过你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行啊你，你厉害！”

“你怎么又来了？疑神疑鬼的。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疑神疑鬼？！你自己做得对怕别人说什么啊？我看你今天就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