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看什么看，骗你呢，赶紧吃饭。你也不吃青菜的吧？那我帮你吃。”说着我就夹她的青菜。

她赶紧用筷子挡住我筷子，说

“你还夹我青菜！那我吃什么啊？”

“哈哈，那你还看？”

好不容易糊弄了我同学，我的心思就全在我身后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但我明显感受到有一束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很想回头看，但又觉得时机没到。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呢？我自己也说不准。我实在忍不住了，装着很无意地扭了个头，他们坐在我们的后几桌，她和女儿与我背对，他一个人坐在她们对面，这样他的位置就刚好能看到我的背影。很明显，他知道我扭头看他，但他悠然自得地抽烟，没看出任何感情，有点失望。或许，此刻，我们就该是陌生人，或许，注定是陌生人。我把头扭了回来，也没吃饭的欲望了，胡乱吃几口，也胡乱地应付我同学。还好，她没发现我不妥。不过，在她发现我的异样之前，我得赶快离开，他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就借口上洗手间，因为洗手间在餐厅最后的拐角处，所以我得经过他们的身边。我确定我当时是边盯着他边走向洗手间了。再次很遗憾，他仍旧当我透明，这回看也没看我一眼。算了，还以为我很想看呢，装陌生谁不会啊？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女人，我定眼一看，是她！上帝安排的剧情也太扯了吧？！她从我面前走过，因为通道比较拥挤，我们几乎打了个照面。说实在话，我是有点心虚，这么近距离地看她，真怕她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当我是第三者般掌刮我。只是与电视不同的是，被打的是女人，而我，是个男人。但她永远不会知道，与她擦肩而过的这个男人与她老公是什么关系。突然心生怜意，这个可怜的女人。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用不着我可怜，她老公与孩子都在外面等着她呢。比起我，她幸福多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她？我比她更可怜，我只是黑暗中的人。

这次偶然得不能再偶然的相遇，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但，难保今天这个场面不是我和他以后的结局。谁能和谁天长地久？谁又能和谁情比金坚？不想了，越想头越疼。就这样吧，也就这样吧。

第十七回80公里外的生日

偶然的相遇，虽然没有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带来直接的影响，但我隐约有点不开心，不自在。但我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我第一段感情，那么刻骨，那么铭心。而且他也给我说了很多宽心的话。也就这样吧，不需要庸人自扰了。该来的挡也挡不住，迟早都要来。

在他生日之前的两个礼拜，他到80公里外的c市驻训去了。每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几个人一个宿舍，讲电话都不方便，要跑到外面去打，免得战友他们看到。因为一通电话至少要说一个小时以上。每次要挂电话了，我都说再说两句，再说两句，然后半小时又过去了。基本都能达到电池没电状态。他就经常笑我啰嗦，把手机的电都啰嗦没了。

第一次与他分隔两地，感觉寂寞孤单，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单身时代，虽然每晚都有通电话，但见不着人，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刚好他生日又快到了，所以我就想着跑到c市去找他，陪他过生日。本想着偷偷跑过去，奈何不熟悉c市，而且他们也不在市区，更重要的是，他不能随便在外过夜，又得请假啥的。所以，我找了个晚上和他说了我的想法，

“喂，我和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

“那个，你不是快生日了嘛，……”我话还没讲完，他就接话了。

“哈哈哈，你记着我生日呢？”

“当然了，我用手机记着呢。哪像某些人啊。唉。”

“得了吧你，你的生日我不也记着呢。324！”他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算你了。”我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知道他笑什么，因为之前我告诉他我的生日，他一开始没记住。我那个气啊，然后我就拼命问他，我生日多少？他答324。没过两分钟，我又问生日多少？他答324。如此反复折腾，来来回回，终于，效果显现了，每当我一开口说到生日，他马上条件反射脱口而出：324！

“我想去c市和你过生日，好不？”我用商量的口吻问他，因为不知道他能否请到假陪我。比较驻训在外，纪律还是很严明。

“那什么时候呢？”

“你生日那天刚好周五，我就周五去吧，我下午没课。”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和部队请假就好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哈哈哈。”我差点就要跳起来了。终于很快又可以看到他了，那么久没见，真想他啊。

“不过只能过一夜啊，我不能在外呆太久。”

“我懂，放心吧，见到你就可以了，哈哈。真好，我要去c市咯。”我像个小孩似的。

“行，那你到时候过来之前告诉我，我好安排一下。”

“好啊，没问题。”

“想我了没有？嘿嘿。”他问。

“没有啊。”我就是要糊弄他。

“没有是吧？那好吧，我看我假还是不要请好了。”他居然将我一军。

“你敢！你不请假看我过去不扒了你的皮！”

正想继续打闹呢，他常用的那个电话响了，他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她。他轻声和我说了一句：晚点给你打。然后就挂了。

每次她电话一进，我的通话就要被掐。掐着掐着也就习惯了，但今晚正说得兴起呢，她又跑来搅局，没劲透了。不过，我要去找他了，哈哈，算了，不和她计较。她不能去，哈哈哈。这么一想，心里又平衡了不少。晚上一觉睡得可真香。

周五终于到了，我先屁颠屁颠地跑到蛋糕店取了前一天订好的蛋糕，不大，就一磅。我可不想提着个大蛋糕四处跑，一磅的刚好，而且携带方便，用个大的袋子就能装起来，别人看不见。然后再跑到花店买了一枝红玫瑰，这是我第一次进花店，第一次买花，第一次送花给别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为什么选红玫瑰呢，我只知道红玫瑰代表爱情，俗气就俗气一回吧，但也不便宜啊。一路上，我都感觉精神气爽，兴冲冲地跑到汽车站买了票，然后打电话告诉他，

“喂，我买到票了。3点开车。”

“噢，好，你路上小心啊，我一会到车站接你。”

“行，不知道要多久才到，我都没去过c市。”

“我们来的时候一个多小时，大巴的话要将近两个小时吧。”

“这么久啊？那好吧，你一会记得接我啊，我没去过c市的。”一听到要两个小时，头都大了。

“知道了，啰嗦鬼，哈哈。”

“那不说了，我一会得上车再告诉你吧。”我没告诉他我买了蛋糕及玫瑰，算是一个惊喜吧。哈哈。

好不容易熬到上车了，我怕他不方便接电话，就给他发信息，告诉他我上车了。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蛋糕和玫瑰，几分钟看一次，莫名其妙地兴奋，现在是我兴奋，过多两个小时，兴奋的该是他了。我和他短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路上看到什么了，到了哪里了，我都告诉他。他也就告诉我大概还有多少里路，还需要多久。期间，老是有个陌生的固话号码打进他给我的那个手机。我不敢接也不敢按掉，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同事打错的，因为他告诉我，是他们部队统一办的，他同事打错了也不一定。搞得我有点心神不宁，老是有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在车上摇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达c市车站了。我就像回城的知青，提着我的蛋糕与玫瑰伸长脖子拼命找他。奇了怪了，怎么没见人啊？他不会临时有事被叫回去了吧？那我岂不是白瞎了这些功夫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发信息，也不回。急死我了，就在我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这天杀的，居然是他，还笑嘻嘻的！

“干嘛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还以为你回驻地去了！”我气不打一出来。

“我这不是考验你的应变能力嘛，哈哈哈”他依旧是那招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