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回答他呢？如果说一点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如果说有，那也真不算什么。就在我们去庆贺的那天晚上，我趁他喝了点酒，兴致也好的时候，把手伸到了他的下面，谁知他抓住了我的手，轻声问我想干什么，我听得出他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就趁着黑夜恬着脸说：“我想......”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就听得他轻叹了口气，说：“就这一次啊。玩过了也就不好奇了。”我也就理直气壮地握住了他的生命，感觉着它在我手中迅速膨胀，我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地替他弄了起来。他起先还算平静，渐渐地身体有了轻微扭动，呼吸也粗重起来，然后是极力压抑得像来自地壳深处的呻吟。那呻吟深沉、苦闷却又带着抑制不住的愉悦，它撩动着我，吸引着我，鼓励着我，我加快了进攻的节奏。他的手似乎无处安放，在床上画着圈，最后抓住我的腿，胡乱地揉捏着。我被刺激得愈加兴奋，正准备发动新一轮进攻，他身子突然向上一挺，猛地抽出了我的手，只说了一句“再弄就受不了了”就抱着我睡去。奇怪的是，我当时虽然很想很想，可在他呼出的暖烘烘的气息中，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以后他就真的没让我进去，我可以搂着他，可以把手放在他短裤外面握住它，但就是不能进到里面。有时半夜睡醒，偶尔也能发现他将手放在我短裤上，但他也从没有深入。更多的时候我们是搂着睡觉，这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这一次，我们的关系更加深入了。这可谓是我们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如果说第一次是无意，那么这次则意义不同，我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到底有没有啊？”金星索性爬起来，恬着脸问，那样子真够八卦的。
“就像我们这样，你说算吗？”
“没劲！”金星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躺了回去。
可对我而言，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珍贵而值得回忆。
自习后我在办公室看书等他，他查完宿舍，我们就走着回家。十一月天已经冷了，晚上是最好的时候，多数时候没有风，空气很清新，走在幽僻的林荫小路上，踏着松软的落叶，就觉得空气里都透着温馨——寒冷中的温馨。有时我们交流交流一天的心得，有时我们一言不发，就那么踱着步，踱着踱着我们的步伐就一致起来，这时候他会转过头，羞涩又灿烂地一笑：“你看，这有多巧，连步调都一样了。”
有风的日子我们就骑车，他穿着风衣，我跳上车就拱进他风衣里，紧紧抱着他，任凭风多大，我这里总是温暖的，他就说：“人家看见我们这怪样子，肯定认为是狗熊。”我就说：“是大狗熊驮着小狗熊。”
有时我将手伸进他的裤兜里，要得寸进尺，他就打掉我的手：“军事重地，严禁进入！”我就取笑他：“还军事重地呢，哪一天不改革开放几次，探头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啊？”他就说：“那也只能是我自己孤芳自赏。”
有时还挠他的痒，他就呵呵笑，车子就七歪八扭的，那时候空气仿佛都是甜的。
有时他会牵着我的手，给我讲姐姐的故事。他说，在高中时他爱上了一位女生，那位女生长得和姐姐差不多，可人家女生不屌他，他在郁闷中度过了高三，发誓学生阶段再不去恋爱。到了大学，他遇到了姐姐，沉睡的心又被唤醒，碰巧姐姐对他也情有独钟，这缘分就来了，他只得违背当初的誓言，正儿八经地和姐姐谈起了恋爱。
我问他是不是姐姐长得像那位女生你才爱她，他说是，但也不完全是，姐姐比那位女生优秀。他说姐姐能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他只是穷小子一个，而姐姐是标准的“高干子弟”。当时大学同学都笑他傍了款姐。人家谈恋爱都是男生买礼物请客讨好女生，他们俩正好倒过来了，是姐姐给他买衣服请他吃饭。
他告诉我一个笑话，有次打完篮球，姐姐请他吃饭，结果他喝了两瓶啤酒，吃光了四菜一汤，外加四碗米饭，姐姐笑他是喂不饱的猪。
姐姐她爸是公丨安丨局长，姐姐毕业后就进了公丨安丨系统，本来要把他也调进去，他没接受，觉得做个教师挺好。这样她老爸就不太同意他们交往，嫌教师太穷了，没发展前途，融不了他们的圈子。可姐姐不管这一套，依然爱着他。他说他的生命里有了姐姐而变得丰满。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已经很平静了，但握住我的手在微微抖着。也许他在用倾诉为自己疗伤吧，但也许倾诉反而在他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这时候，他会别过脸，要么看远处璀璨的灯火，要么看天上沉默的星星，一脸的落寞。
我也很想念姐姐的，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给了我别人无法替代的爱。感情真是奇妙的事，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偶然的机会碰面了，结缘了，不是爱情也会彼此挂念，愿为对方付出；而有些人成天泡在一起却形同陌路。比方姐姐，给我买衣服，带给我好吃的，带我去听高考专家讲座。我没去看她时，她也会给我捎点小玩意，感觉她就是我的一个亲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抚摸着姐姐给我的玉，泪如雨下，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想再增加他的伤痛。
那些日子他很忙，忙着准备各种材料，就看见他晚上不停地在各种本子上写：备课本、作业批改本、听课本、政治学习笔记、业务学习笔记、家访记录、优等生记录、后进生转化记录、学生思想工作记录、班会记录、团队记录、好人好事记录、教研记录、教改记录......他毫不掩饰对这种事的反感：“生命就消耗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上面了，作假都作到这份上了，成天忙这些事情，哪还有时间钻研业务！？做学生的工作都是随时随地，发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提前做计划？那不是脱裤子放屁的事吗？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想出这些个馊主意来折腾人，还要不要人教学了啊，我们要把孩子送进大学啊。”
不过，牢骚归牢骚，他干这些还是很尽力的，毕竟这不是他一人的事，即使是深恶痛绝，他也不想因自己而影响上面对学校的考核。我想帮他，他不许，还为我制定了每晚的学习计划。一、二、三、四、五，每天都有各自的复习任务。周末每晚要读不少于一个钟头的书，有短篇名著，也有应试美文。唐诗宋词要不间断地背，读完背完后，他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和我一起赏析，即使我不在他身边，他也按时发短信提醒我读。他常给我讲：“古人称这些书是闲书，那是因为古人读书功利性太强，他们崇尚‘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中粟’。从这个角度说，这些书确实是闲书，是些无用的书，可这无用却有大用，好书，就是一位好师长，人的节操，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它塑造出来的。它对人的影响是无形的，但却是持久的，只有时间能考验出它的价值。”
常常是，息了灯，我就枕着他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我读的书，他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插几句，虽是简单的几句，可往往是我没想到的，或切中要害的，他给我打开了另一扇门，把我引入了一个见所未见的世界，这世界异彩纷呈、营养丰富。说着说着，我们就进入了梦乡。那时候，梦也是甜的，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