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我做班长时,他处处和我作对,也难怪他不服气:论长相,他比我帅;论学习,他比我好,且以前都做过班长。记得第一次办板报时,为了来个开门红,我特真诚地邀请他参加,不曾想他眼眨也不眨的就拒绝了。这可把我给气坏了,牛脾气一上来,什么也不管了,拍着桌子,气急败坏地说:“你必须参加,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
谁知他看耍猴一样看着我:“谁规定我有这个责任了,如果说义务,那咱班人人有义务,干吗非要找我呀?对不起,我认为这是班长的责任和义务,一班长什么特长都没有,干得什么劲儿啊。再说了,现在高三了,一个破板报有那么重要吗?”
我给呛得七荤八素的,还好,老林来了,他先批评了我:“做工作来这么大的气干嘛,多伤和气呀!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办?干工作要讲究方法,要想方设法把同学的心凝聚在一起。有干劲是好事,同时也要讲策略啊。”
然后又狠狠尅了他一通:“金星,今天的主要责任在你,你说的什么话呀,怎么你就没责任了。你是社会的一公民就得为社会尽责任,你是班级的一员就得为班级尽责任,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为集体服务,人人都有义务,为什么只有班长才有义务啊?谁规定班长什么都得会呀?”说到这,他的语气才缓和下来,拍了拍金星的肩膀,“金星,你是学校有名的尖子生,我知道大多数老师都宠着你,可关键的是你别把自己给宠坏了,一个真正优秀的人肯定是一个无私的有爱心的肯为他人付出的人,而不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你要想让自己走得更远,就必须具有这种品质,你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金星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你肯定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老师说。
金星狠瞪了我一眼,老大不情愿地向我道了歉,我也向他道了歉。可“屋漏偏逢连绵雨”,回家时他的车胎爆了。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一路高歌,扬长而去。
想到金星那天的狼狈样儿,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我在想那次老林尅你时你的狼狈相。他可是很少这么声色俱厉地尅人啊,怎么就你摊上了?”
“你找死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有啊,那天怎么偏偏车胎就爆了,想起你耷拉着个脑袋费劲儿地赶车我就乐。”
“去死吧,你!”
我们正在池塘边走,他顺势一推,我“咕咚”一声落入水中。他憋着嘴,很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佛圣明,报应不爽,说着别人狼狈,自己就狼狈上了。”
然后他蹲下身子,幸灾乐祸地嬉笑:“我说,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我先给你晾着,连丨内丨裤也脱了吧,正好把那玩意也洗一洗,要不出来粘在身上多难受?”
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把我推下去也就算了,还来一顿冷嘲热讽,我要好好治治他,想到这,就乘势在水中瞎扑腾,窜出来又跌下去,却偷偷地靠近岸边,纵身一跃,来了一句“你下来吧!”,就将他拉下了水。我乘机把他往水里按,“我叫你小子得意,看到底谁狼狈?”他知道上当,气得嗷嗷叫,我们就在水中折腾起来。
回到岸上,我俩把衣服晒在向阳的地方,裸着身子跑进小屋。这是除了老林之外我看的第二个男人的裸体,和老林的腹肌发达、强壮健美不同,他身体的线条是柔和而协调的,小麦色的肤色特健康,浑身散发着只有我们这个年龄才有的光泽,半开半合的生命之根安静地卧在茂密的丛林中,透着无限的诱惑。他擦完身子,往我这边瞟,四目相对,我们都腾地红了脸。
他什么也没说,随手拿起床上的毛巾被,摇摇摆摆走到沙发上坐下,我被他抢了先,只能拿起他用过的毛巾,遮住私处,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用手蒙住了脸,盯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猛地跳起来:“小枫,我给你画张相吧。”
“去你的,让我出卖色相啊!”
他过来给我摆好姿势:“机会难得啊,你就别假正经了。”
“我是真正经,我一大帅哥这样被你色着,我受得了吗我?”
“如果你想有什么行动,我满足你啊。就这个姿势,不许乱动啊。”
说完就就拿起我妈的账本和铅笔飞快地画了起来。还别说,这家伙一旦进入状态,还真投入,嘴紧紧扣着,眼迅速地在我的身体和他的本子之间游移着,那样子很......神圣,很美。
难受的是,他这画家可以心无旁骛的,我这模特怎能没思想活动啊。我又想起了我和老林单独相处的那一夜——那时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夜色,如此浪漫......
那是个大雨瓢泼的傍晚,我被数学老师扣下了,单元测试我只得了一百出头,把个老师给气得眼都绿了,那张浮肿的脸看起来更加丑陋了。等把别的同学都尅完了,才痛快淋漓地损了我一顿。我心里有气,呆在教室里看着外面的雨。老林进来了:“屋漏偏逢连绵雨了吧,别丧气了,下次加把劲,我相信你。”
“谢老师。”
“怎么家长没来接你呀?”
“打从我上学,他们就没接过我,要我自立。”
“该这样,从小就要学会用自己的脚走路。不过,今天的雨也太大了,你也别回去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在我这儿住一宿,咱好好谈谈。走,我请客,出去搓一顿。”
打了电话,我们就撑起伞走进雨中。他一手撑伞,一手搂着我腰,那种感觉很奇妙,就觉得全身都笼罩在他的拥抱中,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好了起来,打趣他说:“是不是习惯性动作啊?”
他轻轻在我腰上擂了一拳:“满脑子的歪主意,这叫有效利用空间。”
雨很大,在灯光下像无数跳动的银链,看见他的半边身子被打湿,我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你,都成‘湿’人了!”他却旁若无事地说:“傻瓜,我不是有换洗的衣服嘛。”
路上车开得很慢,灯开得很亮,一条条银链在灯光中欢快地舞蹈,像无数飞舞的精灵。
我们在一家很干净的餐馆吃了饺子,那是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饺子。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辆横冲直撞的车,他迅速地将我扯到一旁,结果我们一脚踩空,都掉在水湾里了,淋淋漓漓一身透。
他在校外租了房子,房子不大,一室一厅,陈设相当简陋:厅里一圈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室里一台电脑、一架书和一大床,床边也放着一堆书。
“先洗个澡啊。”说着他就走进了卫生间,“你怎么不来啊,过来一块洗啊,大男人怕什么啊?”
我很想和他一起洗,那一定是副很旖旎的画面,可我又不敢,我很怕自己那东西不争气,那样,可就羞死人了。他见我没吱声,走了出来:“像个爷们儿吗?扭扭捏捏的,好,你先洗吧,洗完了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