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我叫刘毅,很通俗的名字。在30岁之前,认识我的人叫我小刘。步入不惑之年,我捞得一个芝麻官,他们叫我刘所。我毕业于暨南大学行政管理专业,东莞本土人士。
认识周岩的时候,那年我32岁,他37岁,我们都是70后的人。那时我们都已婚,各自有小孩。我的是boy,他的是girl,我们孩子是同一年出生的。
第一次见周岩,他并未引起我注意,这个皮肤白皙,但矮矮胖胖,一副色迷迷表情的中年!一看他,觉得他是烂醉在饭桌上的生意人。
周岩工厂拖欠工人三个月工资,工人罢工,整天有人到我们单位投诉。我们发过警告涵,要求尽快处理问题。一个星期过去,问题还是没解决,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2007年起我调到东区,负责这块劳动事务。这也是我第一次走进周岩的厂,那时他厂规模不大,七八十人的用工。
我们穿了制服过去,周岩很识趣,拉我们进招待室招待。我们前来的目的,他自然了解。周岩的厂是生产手机外壳,主要供应到深圳去。合作的都是山寨手机厂,这意味着风险高很多,因为山寨厂实力有限,说倒闭就倒闭。周岩工厂发不出工资,因为一宗大买卖,对方迟迟未付货款。
第一次见周岩,他满脑烦恼,工人罢工,生产线断了,天天有人闹事,行政部门像只母老虎,整天来唬人、施加压力。
这样的故事我们听多了,不能尽信。然而我们拿工厂没办法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留意老板会不会把值钱的东西带走跑路。
我们的交流都为彼此的工作,谈不上交情。对方没留我们吃饭,我们看到他们实在困难,又无能为力,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让下属到周岩的厂走一趟,看有什么情况发生。大概到了第五天,周岩的命运逆转了。他终于追回那笔货款,他有钱给给工人发工资了,而且一分不欠地发。工人罢工闹事瞬即停息。工厂的待遇也不差,此事之后周岩给工人调高基本工资,工人因此都留下来继续工作,事情从焦急的状态恢复平静。
祸不单行,周岩很倒霉,也没过几天,他厂又出事了。有个工人心肌血管堵塞,夜间死在宿舍里。死者是本地人,家属认为是工伤,向周老板索要赔偿。周岩据理力争,认为死亡跟他工厂无关,只愿意赔抚恤费。东莞本地人普遍有排外思想,死者的家属就到处找关系,“托人办事”,非要按工伤来赔偿。结果,当官的也欺负到外地人头上来了。
事情闹大了,司法介入。周岩向我们劳动管理所求助,要求事情按程序走。周岩开始请我们吃饭。那阵子,他对我甚至可以用阿谀奉承来形容。
有天夜里,周岩独自来到我家,悄悄给我送一万块现金。这属于外交手段,对很多事情来说,它很有力。那晚,给我说了他创业的辛酸史,冲着这些感动,钱我没拿,但我拍心口,答应帮他办事了。
这事最后鉴定工人死亡为非工伤,风波平息了,周岩只赔偿死者家属两万元抚恤金。为解决此事,我不但没赚,还倒贴一笔“人情费”。
通过这件事,我跟周岩关系自然好了起来。
我的小舅一直在做点小生意,那年他回东莞也搞山寨手机。有一天,小舅问我有没配件生产商,我便联系周岩。周岩为了报答我,给我小舅以最优惠的价钱生产了一批手机配件。人情就是这样生产出来的,人情的好处是从迈出不计较的第一步开始。
有一天,我们办完了公事,一间大厂的老板请我们吃饭,然后唱k、桑拿。这是人际关系所需。在江湖,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上下半身都要豁出去。
那晚喝了很多酒,我感到头晕脑胀,进了房间后,我又穿上衣服出来要热饮。小姐本来要帮忙,我不肯,主要时我想多走动,挥发酒气。出了门,我迎头便撞到周岩,他也来这地方消遣。后来知道,那天他要请客,为了一单买卖,要让客人舒服。
周岩也喝了酒,他脸红红的,羞涩不已,加上他皮肤嫩白,那晚看起来像个大姑娘。周岩让我第一次睁大眼睛打量。我脑子灵闪了一下,我马上让部长给我换个双人房。周岩对我的决定,欣然同意。
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姐还没进来。周岩沉默不语,我感觉他会紧张,会害羞。这样状态的他,让我有征服欲,让我有支配他的冲动。
我不知那根神经出了问题,趁没人之际,突然抱起他。他也不反抗,笑着看我。我见他这样安驯,我更大胆了,脸往他脸上蹭。他还是没反抗,还配合起来,发出微微笑声。
放肆的我,最后把嘴往他小嘴一靠。他也不躲,就这样,我轻轻吻了他。我们都认为大家喝醉了,一直没松开怀抱。
也没多久,小姐就敲门进来,我才猛地拆开我们的身体。周岩竟然有些陶醉,擦了擦嘴。此时,我的下面居然有了反应。
虽说是双人间,但中间是隔着屏障,我跟周岩各自做什么是看不见的。开始,我们聊起话来。后来,我就不说话了,享受起别人的服务。
完事后,我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对周岩说我要出去了。周岩即刻说等等他,一起走。
反正今晚我没开车,正好可以坐他车走。
在车上,我们接着疲劳原因,都不说话。但我此刻清楚地想起吻周岩的情景,以致我不时地望着他。周岩每次与我对望时,会微微挤出笑容,很是好看。
no2
中国的官场实际是人际关系名利场。所谓当官做事,就是盘活你的人际关系,形成帮派势力。
我买了辆日产天籁新车,不再用公车出入。隔一两天,我就到周岩的厂去。周岩他喜欢搓麻将,在招待室添置了一台全自动麻将台。我会约其他厂的老板,或者行政单位的领导到周岩那边去喝茶、打麻将。别看这小事,它却给周岩带来不少好处。
周岩打麻将斯文安静,拿了一手臭牌,也不把脾气发出来。要是赢了钱,他也不会大喜大笑。这特点我很喜欢。我之前想必学坏了,动不动就拿麻将拍桌子,输赢跳跃在脸上。
我们总是一边打麻将,一边聊着哪里有好玩的,有什么好去处。
虽然听起来腐败,但出来一起玩都是人际关系的黏合剂。谁说个黄色笑话,他们总会附和起哄,包括周岩。
周岩在厂里安置了个小卧室,他挺常在里头休息、过夜。有一天,周岩在卧室里配了台新电脑。我发现,就霸占玩起斗地主来。周岩围着我看,很快他也来了兴致,让我教他怎么玩。周岩知道我人随和,所以私下不会把我当领导看待。
他挨着我坐下,我给他讲规则,我们头就这样碰在一起,这让我想起曾经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