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有个声音总是告诉我"这些不关你的事儿,赶紧回去睡吧."是的,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想要睡着就好了,我只想要睡,睡了那些如同电影的画面就不会在我脑袋里面闪来闪去,我也就不会流泪,不会流泪,那么就没有悲伤.我走进便利店,提了一瓶一斤装的白酒.轻飘飘的回家了,我学着他的样子,从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到了沙发上,只剩下内衣裤,我就那样坐着,拧开酒盖,仰头喝着,一定是酒味儿太浓,呛得我眼泪更加肆意的奔腾了.我想着,一斤白酒,你丫要是还睡不着,那就太神了.
可是,一大口酒下去,胃就开始有反应了,我冲到洗手间,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再出来,再喝,再吐,一大瓶酒被我喝得只剩一点儿底了,可是却几乎是全部吐了出来,胃痛盖过了所有的难过.最后一次从洗手间出来,我刷了刷牙,洗了把脸,然后打开排气扇,让那浓烈的酒味散去,那时只记得,他不喜欢白酒味!
我拎着瓶子,扔到楼道的垃圾箱里.我打开所有的窗户,把电风扇开到最大,因为,他不喜欢白酒味.连酒都喝不醉我,那我还瞎折腾什么?我收拾好躺在地上的外衣,进房间换好睡衣,躺在沙发上,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是夜晚2点42分.电风扇在头顶"嘎吱,嘎吱"的叫唤,我头渐渐还是昏沉起来.从胃向外发散着巨大的热量.像是春末的时候,躺在太阳底下一般,温和,舒适.慢慢的意志很模糊很模糊了.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我睁开眼,发现我躺在床上的,应该是他回来了,我想叫他,可是,喉咙像被火燎了一般生生的痛.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头依旧沉甸甸的.
他适时的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衣服,昨天他不是穿的t恤!昨天..昨天..头脑一瞬间又清醒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来了.他把我抱的坐起来,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我想大口大口的喝下去,那液体顺着喉管往下流,也许是喝的太猛了,又顺着喉管往上涌.
"哇..."一口全吐了出来,还泛着令人恶心的酸.他没有躲开,全部吐到了他身上.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大人了,怎么就躺沙发上睡了?电风扇开那么大,窗户也不关,还不盖张毯子,我回来的时候,你脸都烧红了,你说你让人放心不了?"他没有怪我弄脏了他的衣服,地板,被子.只是怪我把自己整生病了.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没声音.
"别说话了,估计咽喉都发炎了,你先躺会儿,我把这儿收拾一下."我静静的看着他开始忙碌,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情绪.
"要躺下去点儿吗?"他坐在我的床边,也许是烧糊涂了,我竟然逼真的看见他眼里有大把大把的疼惜.
我摇摇头,很明显,我昨天瘫倒之前收拾的很彻底,他没发现我喝了酒,自然也没发现我发了那么久的疯.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烧退了些了.我去拿点儿退烧药,然后乖乖睡一觉."
他一手抱着我,喝了药,又把我放平了,他也没离开,一直就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臂,像哄孩子一样,哄我睡觉.我闭上眼睛,可是却一点儿也睡不着.他就那样一下一下,缓慢,轻柔的拍着.
拍打在我身上的手掌,有些湿热的温暖.房间里轻轻响起他均匀的呼吸声.那时的我,神志清醒,但是思绪模糊!
22放宽自己的心
我那一病就不好收拾了,一开始就是那口气儿顺不过来,所以想方设法的折腾自己,他一直在床边照顾我,说要送我去医院,我就死命的摇头,眼泪就唰唰的流,他也是被吓到了,也不敢提去医院的事儿,只是在家,一个劲儿的吓忙活,想尽办法做我喜欢吃的,不停的给我敷毛巾,热的冷的,都用上了,烧就是不见退.我是病假,公司自然会批,本来人手就不够,他非得犟着请假照顾我,一不留神扣了百分之十五的工资.
他很细心的喂我喝水,扶我上洗手间,不时的给我讲笑话逗我,对于他的照顾,我统统接受,也许那是一种特小家子气的心理吧,觉得他照顾我就是对我的补偿,就是应该的.可是,他何尝知道,我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的源头是什么呢?自然我不会说,因为我怕,我怕我一旦说出我对他的在乎,会让他不自在,会让他躲开我.
夜很深了,他也不去睡,就那样躺在我旁边,不时的会探一下我的额头,我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索性就闭上眼睛,我开始试着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儿,甚至回想那通电话里的喘息声.之前,是这些画面自动出现,而现在,是我刻意要去面对.我知道,我不能逃避,不能自欺欺人,我必须让自己接受,其实从我知道他是gay的那一天起,我就选择了接受.
渐渐的,想起那些的时候,胸腔里不会再有疼痛的感觉,因为我努力的告诉自己,他能让你踏入他的生活,就已经是你们俩最好的结局了,你无权干涉他的生活,你们最永恒的关系就是现在这样,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互相照顾,然后,到某一天,彼此都不需要这些的时候,就放开手离开,而且必须微笑.他不是专属任何人的,不属a男,不属那些暗恋他的花花草草,更不会属于你.他始终是他,只不过,你现在可以和他共同走一段路而已!恋人之间都只是这样,何况你们俩呢?
或许,就是因为,我们俩并不是恋人,我才会如此的不舍吧.心里拧得更麻花似的,但坦然的想法,占据了上风.是的.我是理智的,所以我必须理智的面对这些早已注定的事实.对..必须的,而且我这理智还得夹带心甘情愿,不能有丝毫的小情绪,我得让自己真正的享受这种生活,真正的接受这种独特的快乐.
在这激烈的思想斗争结束之后,我的心很安宁,还有抑制不住的开心,因为,我懂得如果劝慰自己,因为,我会让自己不折腾自己,因为,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感情.我睁开眼,看着躺在我旁边的他,轻轻的打这呼噜,睫毛微微的颤动,他,依旧是他,依旧是那个只在我面前撒泼赖皮,死乞白赖,无恶不作却又温柔细心的他.所以,我不能变,我要维持我们之间这种最纯粹的关系.
死丫头.你是好样儿的!!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在我床边,好像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没动过一样,看来我醒来,他立刻漾出一个温暖的笑脸.我张了张嘴,勉强的说
"我要去医院."
他就差没蹦起来了,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自己随便整了整,背起我就往医院跑.我第一次见他不收拾就出门了,我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因为奔跑而"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的心声.心里不再堵了,空气也格外的清新,我不觉得我现在病着!
22两个人的旅行
那一通折腾,就跟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反正还没到医院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他,他脸上满是疲惫,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他说,送来的时候挺危险的,我要是再跟家犟一会儿的话,可能我以后就烧成傻子了.我痴痴的笑,哈哈,然后跟他讨论,我要是成了傻子会怎么样.他说,你要成了傻子,我就冤了.呵呵,我当然知道这意思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不过还是有点儿后怕!
其实我真觉得没必要住那么久的院,他就是不听我的,说,为了防止我变成傻子,必须医生确定没问题才能出院.我那个憋屈啊,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光闻着那点儿消毒水的味道,没病都跟有病似得.出院那天,那叫一个自由啊,他说为了犒劳我大病初愈(我k,这也叫犒劳.)所以带我去大吃一顿.我突然就特别想吃过桥米线,于是我们俩屁颠屁颠的上路了.
这年头真是的,挂出来的牌子也不怕黑良心,说什么正宗云南过桥米线,我去他大爷的,一点儿也不好吃,那点儿小兴致全被扫了,我嘟囔着嘴从餐馆出来,一脸的不满意,他看我那样子特搞笑,就不停自言自语说;"唉..这到底还是傻了呀,赶明儿我投诉那医院去."我看都不看他,反正就是不如意,不顺心,过桥米线都吃不到好吃的.买不到好衣服,我不烦,玩儿不到好玩儿我也不烦,就偏偏没吃到想吃的,我那个郁闷,纠结,烦恼,一股脑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