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郁斐听完,冷冷地说了3个字。
其实,我早也知道郁斐这脾气,听了肯定不高兴。我推了推她,准备好言好语地劝服。
“我就去见一面,我爸都答应了,去了说几句话就走。好不好?”
“我说了,不许去。”郁斐猛地站起身,朝沙发上走去。
“郁斐,你要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
“凭什么啊我!好端端地让我女人去相亲,那我算什么啊!”郁斐在沙发上大呼小叫的。
我平时在外面对谁都是永远的温婉,而对于郁斐,有时仗着她疼我,真有事我发起脾气来从来都随心所欲,不加控制。加上这事,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去见人家,怎么说都有点亏欠郁斐。但反过来说,我坦荡荡的,不就去见一面嘛,又不是去做别的。吵架我根本不怕她。
“你算什么?!这要问你呀!我俩都那么大的人了,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些事情,今天说句不去,那万一下次呢!换成是你家人叫你去呢!”我抬高了声音。
郁斐站了起来,冲着我说,“我爸妈就不会这么无聊!”
“万事别说这么绝!”我板下了脸。
“乐欣怡,我再说一遍,你明天哪儿也不准去!”
“那我也告诉你,明天我肯定去!”
我说完,重新拾起碗筷,准备继续吃饭,不去理她。
郁斐应该是坐回了沙发了上,再也没再说话。
我三下两下扒着有点难以下咽的饭菜,很快就吃完。我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郁斐,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一脸的面无表情。
“你还吃不吃饭?”我问她。
她不吱声,“那不吃我就倒了。”我说完这句,咽下一肚子辛酸,然后毅然端走桌上她那碗没吃完的饭和一桌子剩菜,快步走进厨房。因为我的眼泪已经快掉了下来。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再理过对方,我早早地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就爬上床去。郁斐一直坐在书桌前上网,一眼都没有看过我。
吵架后留下的怒火,让我根本无法睡着。房间里的大灯早已关了,只开着郁斐书桌上那盏台灯。虽然那光并不刺眼,可我就是觉得看着难受。
“麻烦你把灯关了!”我坐起身,对着郁斐说。
郁斐没回头,过了几秒钟,她伸了手关掉了那盏台灯。房间里顿时暗了许多,只剩下电脑屏幕前弱弱的有些发蓝的光芒。我不知道郁斐到底是几点才爬上床,但我一直没有睡深,她上床的时候我是知道的。我侧向右边睡,郁斐在我的左边,宽大的双人床上,我们谁有没有碰到谁。
第二天清晨,7点,闹钟准时又响了起来。响了很久,郁斐竟然没有去按掉。我只好睁开眼,伏在郁斐的身上,去按掉那在左边的床头柜上的闹钟。郁斐侧着脸对着左边,一动都没动。
我躺回原来的位置,睁眼看着白白的天花板,一整夜都睡得不踏实,现在觉得浑身无力。我缓缓地爬起身,日子不还得照样过。在我刚想下床的时候,郁斐的手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腿。
我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你今天就是不许去。”
郁斐还是那一句话,我听完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郁斐,你这样做,很有意思吗?我昨天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事,我去见一面,然后就回来。本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一点都不简单。万一人家看上你了,以后一直追着你不放呢!”郁斐大声地说。
我根本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拉开她的手,准备下床穿衣服。
“你要干吗!”郁斐的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腕。
“你有病啊!我要上班!你放开,让我穿衣服。”我气不打一处来,她把我都抓疼了。我边说边去掰开她扣在我手腕上的手。
郁斐爬了起来,怎样都不放手,“你今天要是要去见那男人,你就别去上班了!”
“你疯了吧!”我顿时火冒三丈,哪有人像她这样毫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我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死命地拽回自己的手,手腕上已经被她掐红了一片。我从床上爬下去,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踩在拖鞋的鞋背上,就去拉开一旁的衣柜,拿出上班要穿的衣服。
身后的郁斐忽然安静了下来,我的心终于落了地。我受不了她和我大吵大闹的样子。我快快地穿好衣服,然后走进了卫生间。洗面台上的镜子里,照出的自己竟是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憔悴的神情。我一边洗漱,其实心里在想郁斐怎么还不穿衣服。她这样耗下去,上班准迟到。
等我洗漱完,回床边涂护肤品的时候,靠在床头的郁斐,缓缓地说,“在你心里,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我没去看她,“我当你是什么?你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今天才问这句话?”
“你要是在乎我,就根本不会去相什么亲!”
我觉得我快窒息了,不能再跟郁斐说下去,简直是没完没了。我站起身,理包,然后就想往客厅里走。
郁斐从床上爬了下来,冲到门前挡在那里。我去鞋柜拿鞋,换好之后,镇定地走到她面前。
“你让开,你不要上班,我还要上班。”我眼睛看着旁边的墙壁,没去看她。
“乐欣怡,你别太过分。”郁斐说得咬牙切齿的。
“谁过分了啊!从昨天闹到今天,是你太过分!”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郁斐沉下了声音。
说实话,吵架时候的话很多都不经过思考,纯属意气用事。“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了?你能给我什么?”我轻而易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拦在门口的郁斐一动不动,我见她没答话,就想推开她去开门。可谁知她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一阵阵发疼,然后使劲去拽她,企图把她从门前拖开。可就我这身材这力气,根本没这种可能性。这时候,只有唯一一个办法了。
“郁斐,你今天要是不让我去上班,我们就分手吧。”
而这个办法,也是唯一一个有效的办法。沉默很久,郁斐默默地低下了头,我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已经不再使力,然后就扯走她的人,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楼门,迎面出来的寒风,吹得我一阵鼻酸,我吸了吸鼻子,把两只手放进风衣口袋里,缓缓地朝班车站走去。走到班车站的时候其实时间还早,我就倚靠在路边的花坛的栏杆处静静地站着,捂着微微有些泛酸的空荡荡的胃。那天在单位里,我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但郁斐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来过。下了班我就按照约定去见了那个男人。见面的地方约在崇文门新世界附近的一家餐馆,就在离我单位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