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碗,今晚不值班啊?”我微笑着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多的是微笑
“恩,现在是一个人一个晚上了”
“走,进去坐下”我真诚发出了邀请
“不进去了,工人干活呢?”
“怕什么,都到门口了,没几个人在,这里都是我的”我这次是打算把他邀请进去的,说完就伸手抓了他的手拉了他一把,他的手比较粗糙,但是手掌很大,很有肉,握起来确实很温和。老赵发出了两声“嘿嘿”的笑声,没有拒绝,让我拽了进去。前店后厂的家庭作坊,办公室本身就很简陋,但老赵还是不断地发出赞美声:“你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微微一笑说:“小打小闹,赚不了什么钱,能填饱肚子。”然后冲了杯咖啡给他,老赵很客气,连忙让我别客气。我突然想起晚上喝咖啡不好,马上问他:“对了,晚上喝咖啡,你能睡得着吗?”老赵哈哈一笑:“没事,那有这么金贵。”然后我自倒了一杯开水坐在他傍边,由于期间,工人正在加班,经常走进走出办公室,毕竟老赵是生人,偶尔看一看他,老赵的话明显少了许多,甚至表现出一种不适的感觉。
“要么我们出去走走”我站起来,提了建议
“好的,散散步也好。”老赵端起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跟着我后面走出了厂门口,由于我走在前面,老赵赶了上来,居然把双手搭在我肩膀说:“你坐在那里真像老板。”
“不会吧!别人都说我不像老板。”我扭转头,微笑着斜视老赵,由于老赵双手搭在我肩上,而且老赵比我高好几公分,我甚至感觉到老赵呼出的热气
“你这脸型天生就是老板样。”老赵盯着我说
“是不是很帅?”我哈哈大笑,往后一倾,头已经靠在了老赵的肩膀上了
“是的,我觉得你很帅。”老赵没有笑,我没听见笑声,我突然有了一种尴尬的感觉,忙抬了抬手,然后摸了前后袋:“烟呢?我要抽根烟。”我停住了脚步,然后点起了一根烟,老赵也已经把手从我肩上放下了,比我走前了几步,站在我前面等着我
“别抽这么多烟。”
“心烦"我深吸了一口烟,抬起头,恰好碰到老赵的目光,此时的他正凝视着我,那感觉好像是很无奈一样
“心烦也不能一根接一根抽啊!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看过一份报纸说,抽一根烟生命减少2,3分钟呢?”此时的赵哥没有笑容,神情有点点严肃,也包含着点点的怜惜的感觉
“瞎说的,就算全是农药也没这么快”我哈哈大笑
“说你又不听”老赵无奈地笑笑
这一晚,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大概绕着我们那个地方逛了一整圈,然后各自回家,临别时互相叮嘱对方小心
我写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昨晚老赵值夜班,我没有去找他聊天,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的,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超过了24小时不见面,以前我们就算再忙,也会有意无意碰碰面,打打招呼。今天下午3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一看是他的电话,我立刻挂掉,走出档口的空地上给他反拨过去,响了一声,他就接了
“喂,哦,你---你---吃饭了吗?”老赵有点语无伦次,都三点了,还问我吃饭了吗?
“吃了,随便喝点汤水之类的,吃不了多少东西,睡到11点。你上班啊?”我也回复得有点不自然
“是啊!没什么事,无聊,给你打个电话,在干嘛呢?”老赵的声音明显很低沉,有些许的不安
“我啊!在厂里,随便走走,上上网之类的”
“昨晚去哪里了,经过你们厂,不见你,又不见你出来走走。”
“我啊!--哦,看湖南卫视那个相亲节目《我们约会吧》”我故意笑笑,缓和一下气氛,其实昨晚也想去找他--
“哦,今晚有空吧!我下班后,没事,我们走走”老赵说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他有点点不安,没有了以前爽朗的笑声,老赵可能误以为我疏远了,其实我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好的,我反正也没事”说完,我就挂了--
说真的,现在的我,心里有点难受,我其实是在刻意让自己减少对老赵的依赖,老赵可能误以为我疏远他,甚至怀疑我看不起他,其实在我心中,老赵真的有一席之地,但是两个男人,能怎样?老赵已经是五旬的人了,而我才年近30,我的路子很长,我需要天伦之乐,更需要家庭的温暖,我不能依赖老赵,老赵也不能依赖我,我有点陷下去了,真的,我开始想老赵了,习惯了他的气息和笑声,当然我知道老赵也想我,同样把我看得很重,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我们一样需要理智,所以我纠结了-----
刚才出去充话费,低头翻电信公司发来的信息时,突然一辆自行车停在我面前,“干啥去了?”
“啊?赵哥,下班了啊?”我一抬头,老赵微笑看着我,笑容和蔼可亲,显得很开心
“是啊!昨晚干啥去了?”他追问我昨晚去哪里了,并没有注意我现在干什么去了
“看电视,没去那里。”我也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昨晚没见你,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手机没电了,放在值班室的充电器被老鼠咬断了线了,充不了,早上下班回去,借工友的充电器充好电,打了你电话,关机了,刚才才打通,你睡到几点了?”老赵殷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心头一紧,不知是感动,还是紧张,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快回去吃饭吧!你们工地按时开饭的,等一会没饭吃了。”
“好的,晚上再聊”说完骑上自行车,看着他微微发胖的身影远去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又是一紧,脑袋有了点空白---
赶紧回家吃饭---不想了--------
(以上的两段均为插叙,我今晚抽空更新,接上以前的继续写,我是由于在办公室,所以才临时写一些现在进行时的事情,我下班吃饭了)
自从老赵不用天天值夜班后,他上夜班我去找他,如果我不去找他,他会打电话给我,尽管有时不想过去,不知为什么,只要老赵来电话,我又不由自主就过去了。如果他是白天班,晚上他肯定会来找我,恰好,有一天下点小雨,我以为老赵不会来了,但没想到,晚饭过后,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来了。我一看他的电话,即刻挂掉,走出厂门口,如果不见他,我会回拨给他,因为考虑到,他收入不高,我只接过他两次电话,以后每次我都会回拨给他,为他节省点话费,他心里是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有一次,他跟我说:“老弟,你真善解人意。”我只是笑笑说:“没什么的”然后就一笑而过,然后双方就达成了默契,也并不觉得尴尬
昏暗的路灯下,一把蓝色的雨伞在晃动,我知道是老赵,然后我轻轻喊一声:“赵哥,进来啊!下雨。”
“不进去了,吃饭了吗?”老赵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我
“吃了”我答道
“妈个b,下雨,真不方便。”赵哥站进了我的档口屋檐下,说真的,老赵很喜欢说妈个b,第一次听的时候,觉得从一个纯朴的民工口中,说出来,有点不适应,但是现在的感觉好像很亲切一样,有时我会偷偷发笑
“是啊!看来今晚,散不了步,要不到我家喝茶算了”我建议
“好,走”干脆而利落的回答
“那我先回去找吧伞先,还不知道有没有。”我转身打算进屋找伞
“不用找,没多远,小雨,我们打一把就行了”老赵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