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别哭了。新年了。我对自己说。关了电视,打开电脑。没有上网。我打开游戏thedeadofthehouse,沉着开枪,用一颗一颗的子丨弹丨把僵尸的头打爆,我看见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又点着了一根烟,叼在唇间,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继续打僵尸。手指麻木了,心也似乎麻木了。呵呵,林莫杉,你看,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打僵尸到清晨,我拉上窗帘睡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发白,我知道,阳光就快要来了,我就像吸血鬼,无法面对阳光的照射,窗帘被拉上的一瞬间,我看见窗子上倒映出的我的脸,头发蓬乱,表情漠然,两颊深陷,眼睛下有一圈黑紫。窝进被子里,我服了片安眠药,那是我从妈妈的药箱里偷拿出来的几片之一,我害怕睡前的这段各种画面纷至沓来的时间,我无法承受看见她的脸。就让我沉沉睡去吧。。。眼皮越来越沉重,我知道睡意正在袭来,嘴角带上一抹浅笑,我对自己说:杉,好好睡吧,她,不会出现了。。。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灰白,好像双眸盲了,看不见色彩。睁开好久,才看见真实的世界。醒来的一刹那,沉重的失落感劈头盖脸,毫不吝啬地砸下来,让人怀念什么都不用想的睡眠,又想沉沉睡去。拉着窗帘,不知道是阴是晴。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的头剧烈地疼痛着,奇怪那么久不吃东西,胃却没有饥饿的感觉。想是饿过了。不停地心理叮嘱自己再次睡去,于是,带着混沌无比的脑袋,我再次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大叫着从梦中醒来。那是一个非常清晰的梦。我看见s的脸在眼前像花朵一般绽放。她在笑。咯咯咯。笑得很无邪。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在前面跑。梦的场景中有很多汉白玉的柱子,她和我躲猫猫一样地玩着,不停地说:小乖,你过来找我。我跟在后面气喘嘘嘘地跑,却只能看见她一闪而过的背影,心中越来越焦急,我不禁大叫起她的名字来。s!s!她的背影却越来越远,最后连影子都没有了。我就这样叫着她的名字,从梦中惊醒。直起身坐在床上,摸到一头的冷汗,身体像是浸在潮水中,冷冷湿湿的,手脚都是冰冷的。
打开灯,看了看表,已经又是晚上了,真好,我睡过了整个有阳光的白天。看不见sunshine,我以为我就可以把我们忘了。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咬了一口,看见上面鲜红的一排牙印,我的牙龈在出血,这是身体坏掉了的警告。不看血迹,我继续啃苹果。点了烟,坐在电脑前,还是打死亡之屋。打了一会儿,我却急躁地扔掉了鼠标,一头扎在床上。不!我不可以安静下来!我对自己说,知道一没有事情占据着我,我就会想她,会疯狂地想她,会不顾一切地求她回来,甚至后悔自己发出的那封信,做出的那个决定。躺在地上,我开始坐仰卧起坐,203,204。。。我机械地运动着,想要累死自己。筋疲力尽之后,我就可以再次陷入昏睡之中了。。。
消失的第三天。我终于可以打开窗帘,眯着眼睛看阳光了。好像几日的自我摧残让我的大脑暂时失忆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阳光中的尘埃,有时能够看见飞鸟,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再想她。我觉得,我好了。开了下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妈妈发过来的信息,几日没有音讯,她应该也会着急了。手机刚打开,就跳出了一条信息。我一看,呆头鹅。
杉,你人在哪里?!收到短信请速回。s找你找得快疯了。她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打你电话却是关机。有什么事情也要当面解决清楚,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她拜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还愿不愿意理她,至少告诉她一声你好好的。她真的很着急,说是给你写了信。你能上网就去看一下吧。自己决定。
心慌乱地,一下子,手机就掉到了地上。原来,伪装是这么脆弱,都无法抵过她的一点讯息,都无法骗过仅仅是听到她的名字的我的心。林莫杉,其实,你心中一直希望打开手机有她的信息,对不对?其实,你只是自欺欺人地上演了一场闹剧,对不对?心中有千百个声音训斥着我,鄙夷着我。我痛苦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我只是,我只是承受不了了,需要逃离而已,可是,我放不下,我知道。
打开电脑。打开邮箱。不敢上qq,怕看见s在线,会忍不住痛哭失声地对她说:你回来吧。s的信比任何一束阳光都更加耀眼地照亮我心中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小乖:
爸爸在家,所以我眼里噙着泪,在我听到关门的那一声之后,眼泪就爆发了出来,我没能等到你在paris的时候去看这些,现在看起来有种早产的痛。
记忆里的第一次相拥而眠,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跳舞,现在的我,剥离掉压力之后,是深深的迷恋。我去看你的qq,去你的校内,企图找到你的踪迹,却不敢发短信给你。这个时候,突然发现我没有办法找到你,你想消失的时候,很容易。
上个电脑丢掉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这就是命吧。我给你写的东西,我们的照片,全部在那部电脑里,没有备份。丢掉了,也许,是该结束了。出于念旧,我买了一模一样的电脑,现在,我把我们的爱又填了进去。
小乖,imissu,仅仅是因为我无法给你承诺的未来,不代表我不爱你,就像在这个时候,我只想紧紧拥着你软软的肩膀。
就算贪心也好,我还是无法接受你这样的离开,因为,我爱你。。。
你永远的小呆
看完信,我赶紧关上电脑。我又哭了。我终于放声地哭了。s,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第一次跟我说,她爱我。。。可是,我已经不知还有没有勇气回到她身边。。。
那天下午,我不敢再开电脑,不敢开手机。我的心一团麻似的乱。看到s说她爱我。我心中是喜悦的。只是,我害怕再次受伤。我想我没有那么勇敢,我不能再次失去她。
穿上衣服。我打开公寓的房门。这是我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次出门。慢慢地踱在大街上,我的身子骨已经弱不禁风。晃晃悠悠。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我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
冬日的这个寺庙里没有多少人。古刹里有木鱼声,香火却是稀少。原来,我是不信命的人。认识了s之后,我宁愿相信,以获得心安和慰藉。我固执地坚信,我们是缘定三生的。前世,或许她是一支莲,而我是恋上她的蝶,只是围绕在她四周飞翔,不敢停在她的花蕊之上。今生,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即使只是短暂的拥有,毕竟她为我绽放过。而,来世,如果可以,请让我们不离不弃,一直到老。跪在蒲团之上,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心祈祷。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似是佛的轻吟,眼前浮现出她如花的脸庞,有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愕然睁开眼,心中一片潮湿。是呀。我虽逃离。可是她从未离开我的心半步。这自欺欺人的逃离又能到何时,到彻底失去,我才悲哀自省吗?也许,一切真的是,缘数未尽。
从寺庙走回家的路上,我脚步轻盈,心中已下了决定:我要回到她身边,我要倾听心的声音,不管来世如何,此生,能多一分,能多一秒,我亦不能放手。回到家,打开电脑。我给s回了封信。
s:
公寓里有很暖的阳光。
天空是灰白的。偶尔能看见鸟。
12月31日的晚上,像是一个轮回的终点。
我一个人过了09的最后几个小时,一个人坐在床上,看湖南卫视的跨年演唱会。
听见勇气,心里依然会落泪。
身边有零散的白色药片和苹果。苹果的牙印上有血。
那天晚上吃了一颗安眠药,安静地睡去。新年醒来,迷茫中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有安眠药的睡眠真好,没有梦。很安静,很安全。
自从2010年的第一天开始,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有些东西,想到会怀念,会伤痛,于是选择性地遗忘的很快。
下午第一次打开手机,看到零碎的短信,一条一条,那些没有回复的新年快乐。
你的信,让我在新年流下了第一滴眼泪。
逃离的麻木和伪装的平静就被你的字一个一个地敲碎。
却不知道如何回复。如何面对。
你敲出的love.有没有想过它厚重的含义?
有没有问过你自己到底是被那个文件夹所感动?
被我呆呆地记录下的一切所感动?
还是失去的时候带来不甘心的热情?
亦或真的是被你深藏起来,终于发现的love?
你说我是个呆子。我就是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