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
那种手起刀落的狠劲在薄以澜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真是跟这种气质相得益彰。
教授大概也被镇住了,掩饰的咳嗽了下没有说话。
刚才好像忘了说,这是法医系,早就听说这个城市法医的工作绝对是体力活,非常忙非常累,工作量很大,一般都是拽着尸体的胳膊直接甩上解剖台,所以一般都不要女法医,一是女生一般得要人帮着抬尸体,浪费人手,二是体力跟不上,心理也承受不了。这届的法医系这个班也是相应的男多女少。
这会儿,薄以澜的这个动作已经成功的把一整个班的男生加一个荷包蛋震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
没一个人说话。
久到薄以澜用她特有的慢条斯理优雅无匹的动作放下手术刀,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脱掉手套,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再没有起伏的说:“满意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我已经习惯薄以澜这种跟大家介绍自己的方式了,所以在跟众人一起发了会儿呆之后就开始欣赏各种惊讶痴呆的表情。
荷包蛋又清了清嗓子,底气不足的说:“这位同学,我演示的是……恩,解剖,不是……恩……不是杀人……”
一般人这时候应该都挺囧的了,薄以澜却只是很变态的微笑着,然后说:“哦,是吗。”
说着就准备拿手术刀。
荷包蛋立即缴械,说:“算了你别做了,毕竟是大一没有经验,下次有机会了再锻炼吧。”
薄以澜直接懒得说话,也不笑了,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手臂上有疤的男生其实长得不错,气质与薄以澜有些相似,但还是稍逊一筹。
终我一生,活到现在为止,没有见过有人比薄以澜更能诠释这种气势——阴郁,高高在上,难以侵犯的尊贵与优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同时,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淡淡的清辉,当然,还有那令人过目不忘的惊艳容貌。
这个男生能打80分,很不错了。
那个男生一直看着薄以澜,直到薄以澜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像看到了猎物,兴奋的几乎要发光,难以自持的被吸引着,追逐着。
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平板的无喜无怒。
他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那就是把薄以澜当成是猎物,把自己当成是猎人。
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一场盛大的游戏。
至于结果麽,
要么赢,要么死。
19.(中)
那天的课很快结束,荷包蛋还没来得及问薄以澜叫什么名字,我就拉着她快速撤退了。刀疤男则一直神经质的看着薄以澜。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太阴沉,太贪婪。
我还没张嘴问该怎么办,她就牵了牵我的手,说不会有事。我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下来了。
跟她在一起还真是省事,以后连话都不用说了。郁闷。
薄以澜看着我郁闷,居然眯起眼睛笑。
她真是越来越像狐狸了。
之后的生活很平静,这个城市在这时候算是冬天了,但是感受着依然很温和的气候,我只好怀念着小时候玩雪的日子。
半个月之后的某天,可能是命中注定,可能是时间恰好。那晚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说,澜,我们去逛夜市吧。
她俯下身亲亲我,说好。
我就从床上一跃而起,光速穿好外套鞋子,再顺便揪了揪头发以让自己看得过去些。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薄以澜就松松的靠在门边。
眨了眨眼睛,还是忍不住看着她,最后还是冲过去亲了亲她。
过了这么久,我依然这么疯狂的爱着你。
突然有点害怕,怕我是唯一疯狂着的人,怕我是唯一泥足深陷的人。
甩了甩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恶灵退散啊恶灵退散。
薄以澜给我把外套拉链拉好,又整了整衣服,就拉着我出门了。我想起来我俩经常手拉手的,但好像没人说什么闲话。真是奇怪。难不成这里的人的神经比我的还粗,哈哈。
走在她旁边,偷偷的看了看她。
这样的人,居然喜欢着我……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欢喜又恐惧。我不知道哪天要是我们分手了,我会怎么样。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