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瘦了好多,穿一件修身的黑色丝绸衬衣,腰身的轮廓非常漂亮。
我突然有点想哭。
因为她的样子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子。
这时候我不能说话,我没办法说话。
她有一瞬间的失望。
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
在这个阴暗冰冷的房间里,她真像中世界的贵族,高贵冷艳。
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像是在嘲笑自己,那个笑容……风华绝代。
我终于说:“是我。”
她猛地抬头。动了动嘴唇。
我稳了稳神,说:“我来这儿见你全是为了颜烬,你不要弄错了。”
她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样。
过了许久。
房间里沉默的可怕。
她慢慢的说着:“颜烬……”
6.(上)
我点点头:“对,颜烬。她是我现在的爱人。我要保护她。”
我每说一句,薄以澜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说:“念念,你根本不了解颜烬。”
我说:“至少比了解你多。”
她试图跟我讲理:“当时我……”
我打断她:“闭上你巧舌如簧的嘴!”
她一下子不说话了。
半晌,才缓缓的说:“你明知道我说不过你……”
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
淡淡的宠爱。
淡淡的苦涩。
我喉咙酸酸的,眼眶也越来越酸,不能再跟她废话下去,我清了清嗓子:“总之我希望你放过颜烬,她是无辜的
,不要因为我迁怒于他人。”
她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说:“你不会的。”
她又一次不说话了。我准备告辞的时候,她问了我一句话:“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回答那些问题?”
我非常郑重的对她说:“当时我没想好,如果你还想知道,那现在问吧。”
她摇了摇头。
“我只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我说:“对。”
她看着我,光线极暗的房间都遮不住她听到这话时迸发出的愤怒和失望,看我的眼神说不上是冰冷到了极点还是
灼热到了极点。我真觉得莫名其妙,她那么伤害过我,我现在对她的态度算是很好了,她怎么还不满意。这次再
见到她,我始终没有要报复她伤害她的想法,终究是做不到她那么狠。
最后,在我即将迈出房门的时候,她说:“既然这样,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夺回你。”
我停了下来。
忍无可忍。她还想玩我多久。
我问她:“你还在乎我吗?”
她苍白着一张脸,说:“我始终在乎的都只有你。”
我说:“真是太可惜了,因为我一点也不在乎你。”
6.(中)
出了门,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走遍我五脏六腑,这才感觉到好些,面对薄以澜,那些永远摆脱不掉的激烈的爱恨快把我折磨疯了。
颜烬没有主动找过我,直到三天后,她约我在护城河边见。而且是晚上11点。
我到了有一会儿,颜烬才来。
面色憔悴的看不出以前清秀的模样,我心疼的把她瘦了一圈的脸捧在手上,问:“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她点点头。
沉默着。
我只好说:“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
我说过,颜烬是非常温柔的人,她从来没有很极端的情绪或者表情,可现在,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像是着了魔似的,又像是不清醒,尤自在梦中,眼睛里燃烧着的光芒很吓人,衬在瘦了一大圈的脸上,分外诡异。
颜烬急切的拉着我说:“小念,我们是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她这个样子,这幅神态问我,我没来由的觉得心疼,轻声哄着她说:“是,秦念要和颜烬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话,她神色正常了些,高兴得眼睛都眯成弯弯的形状:“嗯,真好……”
我说:“我送你回家,好吗?”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非常紧张的攥着我的手,小声说:“不能回去。家里、、爸爸妈妈都疯了啊……”
我大惊,刚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听见颜烬说了一句话。
像是动物濒死时发出的呜咽声——
“小念,我们私奔,好吗?”
6.(下)
颜烬说到这儿,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能安抚着颜烬说:“好,乖,我回去收拾东西,咱们明天走,好吗?”
颜烬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今晚就走,好吗?”
我不忍再逆她的意思,说:“好,我们今晚就走。”
颜烬非常高兴的笑了,这一笑还依稀能看到以前,我们情浓的时候,她温柔清秀的样子。
我只从家里拿了一件大衣,披在颜烬单薄的肩上。
她也什么都没拿。
却掏出手机,让我约薄以澜到街心公园见面。
我不解。颜烬解释说:这样才能拖住薄以澜,如果是你约她,她一定会来。
我还是挺诧异,问:你有薄以澜的号码?
颜烬说有。
我就照着那个号码播过去了。
响了两声,那段传来薄以澜清冷的声音:“想好了吗?”
我说:“是我。”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挂了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不要跟颜烬走。”
我说:“我不是要跟她走,我是要见你。”怕她不信,我又加了句:“我有点想你。”
我都能感觉到薄以澜在那端一下子握紧了电话。
我说:“要是你愿意见我,15分钟后街心公园见。”
然后轻轻的挂上电话。
整个电话过程中,颜烬看着我的眼神非常温柔。我拉起她的手说:“我们走吧。”
颜烬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辆车,她开,我在副驾驶坐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没有问她要去哪儿,她也没告诉我。
在市区里不能开的很快,我们出城就用了30分钟。
要入高速的时候,我们后面突然多了辆灰绿色的保时捷越野车。
我正要问。
颜烬温和的笑了下,把车泊在路边。
我想,那辆保时捷上是谁,我们都知道了。
可我绝对想不到,薄以澜会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全无血色的脸,苍白的脖子上有一道刀伤,还在汩汩的渗着血,应该没伤到动脉。
她却完全不管自己的伤势。
看着我。她慢慢的开口:“念念,这样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麽。”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想要开口问她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她却转向颜烬,满眼嘲讽的看着她。
浑身浴血的气势让颜烬看起来非常可怜……
薄以澜一字一句的说:“你自己装疯卖傻就算了,还想带着念念走?”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