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散得很早,也许是因为第二天徐立要出差,雨桐需早些回去陪伴吧,亦或者是因为孙静晚上的饭局。我站在街边和她们一一送别后才折回自己家中。我看着雨桐坐上来接她的汽车,她冲着我,确切的说还有身旁的孙静挥手笑了笑,便消失在了车海里。孙静在边上碰了碰我的手:“你没事吧?”我仍旧看着雨桐离开的方向,轻轻的摇摇头。
一个人随便吃了些东西,便躺在床上看电视,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梦到自己身处于一个漆黑的房子里,那里暗得不透一丝光线,我张开双手想要触碰到些什么,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我想叫,却叫不出声,我慢慢的移动的步伐,慢慢的挪动着,终于我摸到了一扇门,我用力推了推,没有动静,于是试图在门上找门锁,我摸啊摸啊,门板光滑得几乎没有一个凸起或是凹陷的地方……突然听到身后有些什么声音,沙沙作响,我很害怕,加快了手速度,在门板上不停的摸索。在那个声音就快粘到我时,我找到了,我猛的一扭,门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线迎面而来,我用手遮住眼睛,待我慢慢睁开眼来,眼前竟是一片七彩斑斓的世界,第一次发现原来梦境也可以如此多彩。那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青草地,青草间满是五颜六色的花朵,随着微风摇曳着,我留恋与其间,远处似乎还能隐约看到雪白的高山,蔚蓝的天际映衬着这幅美丽的风景。漂亮的蝴蝶围绕身边,我微笑着伸出手,原以为它们会受惊散开去,谁知道它们不怕人,稳稳的停在我的手背上,舞动着那像是嵌了钻石的翅膀,闪闪发亮。我回过头,身后那个黑房子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我沿着草地中间的一条石子路信步走着,欣赏这难得的美景。突然我看到一侧山坡上似乎站立着一个人,白衣飘飘,长发飘飘,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她也似乎在看着我,而我却看不清楚她的脸。我们就这样遥望着,没有谁先挪动脚步,没有谁先移开视线。也许我知道她是谁?是的,哪怕她的脸是模糊的,但是我仍能凭直觉感应到,那就是她。
我抬起脚,朝她走过去,走着走着,我加快了步伐,开始一路小跑,因为走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慢了。我看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在对着我笑,一种很熟悉很温暖的感觉。
“雨桐,你记起我了吗?”我一路跑着,一路叫喊着,她只是很恬静、很温柔的看着我笑。我恨不得能有四条脚,好跑得更快些,快些跑到她身边去。
我心里想着:你等我,你等我,我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当她就在我不远处的时候,突然从她身后冒出一个人来,而她似乎没有发现。那个人朝我阴笑着,很藐视的摇了摇头,我看清楚了——他是徐嘉,他迅速的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着锋利的光茫。
“不要!不要啊!!!雨桐,快跑开,快跑开!!”我疯狂的跑着呼喊着,而她像是没有听到,仍旧微笑着。徐嘉高举着刀用力的刺了下去……她倒下了,我看到她那件雪白的长衫浸出了血,好多好多的血,四周的风景顿时也变得血红而阴暗。我扑到她身上,将她扶起,颤抖着说:“没事,没事的……我会救你,我会救你的……”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微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的心随着她闭上的一刹那都快要死去了,我抱着她,泪流满脸,“不要啊!!”
我噌的一下惊醒了,开始慌乱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有刚流过的泪痕,我掏出电话,发抖着拔通了她的电话,我顾不得现在几点,也顾不得她在做什么,我只想打给她,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我才能安心。
电话响了几下,便接通了。
“喂!”是她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雨桐……”我有些激动,有些哽咽,我控制不了自己,声音有些急促。“雨桐……”
“白璇吗?怎么了?”似乎她也因为我的情绪而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雨桐……”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放声的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她不停的询问着,我顾不上回答,只是哭,……突然我觉得自己很害怕失去她,想起刚才的梦,我的身体不由的战栗起来。
我就这样,对着电话,对着她,哭了好久,直到哭累了,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听到我这边似乎已经好些了,又试探着问道:“你没事了吧?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我安抚了一下自己,抹了抹眼泪,心里不停的着对着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恶梦,只是一个恶梦,雨桐没事的,她没事的。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了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烂借口,于是夹着浓厚的鼻音说:“我…我…我家的狗死了!”一个巨欠揍,又不搭调的借口,可是当时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了,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我刚才的行为。
“啊?”她先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哦,原来是你家的狗死了。那……”她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嗯。一会我得拿它去安葬。没事了,没事了……刚才没有吓到你吧?我太难过了,一下没控制住哭了。”我心虚的说。
“没事,没事。听得出你挺伤心的,那狗你应该养了很多年吧?”她安慰起我来。
“呃……是挺多年的,谁知……”我故意叹了口气。
“节哀。别难过了,也许它投胎就可以做人了。”
我暗暗笑起来,她这叫什么安慰人的方式啊,哈哈。但演戏演全套,我还是装作挺悲伤的,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说:“是啊,希望它能上天堂吧!”嘴里说着这些,还得憋住笑,还好只是电话,否则被她看到,准给玩完。
“嗯!别太伤心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了,不了。刚才已经麻烦你听我哭诉了,真的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你确定你没事了?”她又问了一次。
“嗯,我没事了。谢谢了。我……我一会要去安葬它,先不说了。都耽误你的时间了。”
她呵呵一笑:“没事。那就先这样了?”
“嗯,再见。”
“再见。”
挂掉了电话,我囧得厉害。心还猛跳的……想想刚才的举动,的确是太激动,还有些吓人的。
我慌忙的去冲了个澡,好让自己清醒些。刚出浴室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看钟,纳闷着这么晚了会是谁?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着孙静的电话,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喂,干嘛?”
“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电话那头传来她长长的舒气声。
“听到我声音你放心了?怎么回事?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听说你病了!”她很认真的说。
“我病了?”我更加听不明白了。
“对啊。”
“我什么病啊?”
“妄想症啊!!哈哈哈~~~”终于她在那头憋不住暴笑起来。
我在电话这头无奈地静默着,听着她在那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想她如果在床上,应该正在滚来滚去吧,因为笑到肚子疼了。
“喂!你笑够了没有啊?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呢?”
“哈哈~~笑死我了。还吹什么吹啊,等会去埋狗不得弄脏了又洗一次,甭吹头发了,埋狗去,埋狗去。”说完又大笑起来,比之前更甚。
我真是无可奈何啊,我料想的没有错,雨桐肯定是不放心又把事情和孙静说了,看吧,被她当笑话听去了。
“老白,你太有才了:我家狗死了!哈哈~~你家什么时候有狗啊?叫啥名字?旺财还是小白啊?笑死我了~~”
“够了啊,笑你也笑了,还想怎么奚落我,你给我个痛快的。”
“我哪里是奚落你啊,人家雨桐特意,听见没,特意打电话让我安慰安慰你。”
听到雨桐的名字,我来了劲:“她怎么和你说的?”
“你真要听?”她像是捂着嘴,憋住笑问道。
我心想,反正那么丢脸的事也被你知道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听。“嗯,说吧!”
“咳!那我说了啊!”她特意咳了两声,“我要说了哦!”
“快说吧你!”
“她说……”她又故意停住。
“孙静!!!”我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