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是的,我快要疯了!”说着她就跑开了,沧海觉察她不太对劲也追了上去。
她一直朝着神坛跑去,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因为今晚是沧洲和她的大婚,村里人都在张罗着。人群中有一个身着红衣的俊朗男子,那是沧洲,雨妈妈和白老爹还有一些村里的长老围在他旁边,众人的脸上浮现着喜悦。雨桐冲到他们中间,他们显然是被她的突然闯入而表现得很意外,再加上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更是把雨妈妈吓坏了。她忙上前拉住雨桐的手:“你怎么了?”
雨桐的脸上挂着泪水,痴望着她的母亲,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娘,我对不起你!”说完,她推开她的母亲,从身后掏出一把尖刀猛的朝沧洲的胸口刺进去,鲜血立即顺着刀柄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手。
“你毁了我们,我也要毁了你!”雨桐声嘶力竭的喊着,沧洲惊恐的看着她,退后了几步,然后慢慢的将手握在她拿着刀柄的手上,脸上退去了意外和恐慌而变得温柔起来,他轻声的说:“如果我的命能够偿还给你的,那么你就拿去吧,是我对不起你。”
雨桐被他的话咽住了,手开始颤抖,眼睛慌乱起来。此时四周的人已经乱作一团,白老爹上次拉到了雨桐,沧洲向后倒在地上,雨妈妈和其他扶起来了,有人大叫说去找大夫……
沧海这时也赶到了,对面眼前的一幕,他吓傻了,他立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虚弱的弟弟。
“婶婶,师傅,你们别怪雨桐,是我对不起你。我……咳……”他的嘴里喷出一些血来,他转眼看着雨桐,伸出手去,雨桐只是站着、看着他。
“雨桐,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不能说以后了,因为我看不到了。”他苦笑道:“我不怪你,我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如果这样做你能原谅我,那么我的命就给你。雨桐,站我近些好吗?让我再看看你……咳……”鲜血浸红了地上的石板。
白老爹松开了雨桐,将她往前推了推:“雨桐,你……你就让他安心的走吧?”
雨桐转过脸看着白老爹,这个老人的脸上已经满是热泪了。她在沧洲面前跪了下来,伸出手想帮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却被他轻轻的握住了手,他微笑着摇摇头,慢慢地说:“雨桐,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为妻,我本以为今天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了,只可惜……,谢谢你,曾给过我一夜的温暖,我期许着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还要让你做我的妻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手慢慢的掉了下来,只剩下雨桐的手停在原地。
沧海一把推开了雨桐,抱着弟弟仍有余温的身体哭了起来。这是一场悲剧……
雨桐被关到了地牢,因为杀祭师是很大的罪,但是她的身份特殊又不能杀,只能关着她。这一关就是三年,这期间雨妈妈受不住打击病死了,白老爹也因为受了刺激瘫了,也说不出话了。沧海凭着各种手段和关系做到了祭师的位置,掌管着族里的大小事务。因为雨桐是重犯,除了沧海还有村里的大长老,其他的人是不可以来看她的。他用尽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来折磨雨桐,他打断了她的双脚,削完了她的头发,在她身上鞭打出新新旧旧的伤痕,在一次虐待中,她的一只眼睛被刺瞎了,可即便那么多痛苦、非人的折磨,她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雨桐,我的心整个都碎掉了,这一切就像快播的镜头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抹不尽眼泪,因为这边还没有止住,那一边就滴落了。可是我除了喊叫,愤怒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恨不得能回去,能闭上眼睛看不到,感觉不到,可是那棍棒皮鞭抽打在她皮肤上的声音将我的心都要揪出来了!我无数次的寻找着白璇,希望她能回来,回来救救雨桐,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我开始恨她,更恨我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白璇回来了。当她知道村里发生的事后,她吓傻了,她跪在她爹面前忏悔着这三年的不辞而别,她到了雨桐母亲的坟前拜祭,可是没有人告诉她雨桐的去向。她以为雨桐死了……
这天沧海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白璇,好久不见了。”他耀武扬威的走进来。
白璇一眼也没看他,专注的给她爹喂水,她爹半依在床上。
“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再走啊?”
“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出去!”白璇转过脸瞪了他一眼。
“那么多年了,还那么凶啊?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他哼了一声。
“过去的就过去了。”
“哼,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没有了弟弟啊!”
白璇没有理他,白老爹的眼睛盯着沧海看。
“这都是拜你们所赐啊~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开始挑衅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白璇转过身看着他。
“不想怎么样!我能拿你怎么样?只是……”他歪过头瞧了一眼白老爹,白老爹的眼神里流露着乞求和恐慌。他知道沧海要说什么,他不想让白璇知道……
“只是什么?有话你就快说!”
他阴笑着:“其他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见一个老朋友。”
白璇的眼睛一亮,其中包含着一丝丝希望还有一丝丝怀疑。
“呵呵,你要知道,这个老朋友不是一般人能见的,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次破例便宜你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开始着急了。
“我想说:那个老朋友就是雨桐!哈哈哈”
白璇的脸立即变了神情,“你是说雨桐没有死?”
沧海只是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毛。
“啊?!没死,她真的没死!!她在哪,她在哪,立即带我去见她!!”白璇兴奋的拉住他的衣服追问着。
“你确定要去见她吗?”
她听到他这样问,脸上的笑容和兴奋收敛了起来,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然后大笑着站起来,白璇看了一眼她爹,便跟了出去。白老爹的眼里滑出了泪水……
她跟着他走过树林,来到一个石洞前。洞外面有个大铁门紧锁着,她惊疑的看着四周,沧海熟练的将铁门打开,沉重的铁门嘎嘎的打开了,从里面传来一股浓浓的腥臭味。洞壁上滴着水,布满的青苔,墙壁上的油灯幽幽发亮,杂夹着灯芯燃烧的噼啪声,白璇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她将双拳握得死死的,青筋暴出。
他们拐进一条不长的小道,在它的尽头有一个铁笼。他们慢慢走近,慢慢走近……
终于在铁门前停了下来,沧海回头看了看白璇:“喏~进去吧?”
白璇四处张望着——终于在墙角的位置蜷缩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睁大的双眼,看了看沧海,又看了看那个人,不住的摇头还往后面退了几步。沧海一把拽住她:“别走啊!好不容易才带你到这里,这么快就想走啊?不看看你老相好了?”说着就把铁门打开,把白璇推了进去。
白璇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墙角的那个人,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会是雨桐……
“不会的,不会的!你在和我开玩笑!带我出去,带我出去……”白璇转过身去对着沧海。
“我没和你开玩笑啊,要不你自己上次去问问她是不是?嗯?”他嘴角歪了歪,瞟了一眼墙角的地方。
白璇看着,全身冒着冷汗。她慢慢的走过去,向墙角逼近。墙角处的人似乎也在退缩……
杂乱不堪地头发覆满了那个人的脸,从发隙间有一丝光线盯着白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