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卖力的投入考研复习,这段时间,我谁都不见,看到扬,也只是匆匆忙忙的一句问候,然后就把自己锁在书本当中,迎新年的晚会,他们三个都去了,我也没有去,因为知道离我逃脱的时日不久了,我不想让自己再陷入痛苦的两难境地。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我选择的考研院校变了,我谁都没有说,只是在报名的时候,才改了。因为这个校园,即使萧然不在,我也能处处闻到她的气息,留在这里一个人独自读研,是一种折磨,我宁愿逃。越远越好。
我怎么也没想到快快乐乐的度过了三年半的大学生活,竟然最后的结局是这样。
不恨谁,也不怨谁,这就是命运。
只是心里在想,当睿和扬考上本校研究生的时候,他们回头看看,发现自己所爱的人都逃离了,会不会难过?
我和萧然,对他们来说,太过残忍,甚至是惨无人道。
就好像是一出大戏,我已经知道了结局,可是还在苦心扮演着这个角色,我看着他们认真复习,越发难过。
参加全国笔试的前一晚,我把扬叫了出来,然后很认真的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加油”,然后就飞快跑开了,扬,请不要恨我,爱到不能自己,也是一种痛。
三月,我看到了院系里面贴出的红榜,上面公布了面试的名单,睿名列第一,扬虽然不是名列前矛,可是也毕竟进了复试。问题应该都不大了,我看着那红纸黑字,眼睛就模糊了。
看着自己手里拿到的复试通知书,觉得那么刺眼。
再见了,真的要说再见了。
我要去广州了,在那里读完我的研究生,然后盼着你们都幸福。
我考上广州一所高校研究生的消息没人知道,因为学校只公布了进入本校研究生复试的名单,其他学校的都是以接到通知书为准,所以,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我落榜了,我懒得解释,也难得享受这份清净。只是好几次看到萧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一丝冲动。想跟她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复试是在一个半月之后,我一个人独自去了广州,萧然问我的时候,我只是说想回家一趟,她就再没有多说什么,那个时候宿舍里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有的去实习,有的等着复试。第一次到广州,对这个城市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一下火车,就赶到了那所高校面试,还好没有让我失望,在这里读书,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总体而言,我还算欣赏广州人的生活态度,也就是在这几年,我学会了煲各种各样的汤,喜欢上了喝早茶。这个城市不像上海,拥挤繁忙,也不像北京,大气苍凉,跟南京更不一样,没有那份哀怨,亦没有那份宁静。广州有的只是自己的气息,一个人,悠然自得。
等我几天之后回到学校,才发现萧然也走了,只是书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阳阳,我去实习了,一个半月之后回来参加论文答辩。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没考上研究生,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可以一起去青岛的。】
时至今日,她还不知道事实,只怕知道了,也会难过。我真的撇下她,一个人跑到广州去了。对不起,萧然,是我背弃在先,不求你的原谅,也不想解释,就让你带着那份恨意跟我道别吧。我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和睿幸福,因为我能给你的他也能给你,我给不了你的,他却可以。
那段时间,我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竟然不知道萧然真的放弃了保研的资格。等我知道已是她回来参加论文答辩。
那天,我,睿还有扬一起去火车站接她,因为火车晚点,我便看起周围的风景,正聚精会神当中,只听到耳边睿那低沉却难以掩饰兴奋的声音【你回来了?】
我回头看去,眼前那个人,不正是想了无数次,梦了无数次,却也终究要说再见的人嘛。
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白色的衬衫,灰色长裤,高挑的身材,纤细的手指,只是好像晒黑了一点,不过原本就很白,这样倒显得健康了很多,神采奕奕的眸子越发漆黑。
当我看到睿伸手牵过她的手,自己很快就调整了不自然的表情,微笑,我知道这是最安全的表情,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开心,是没办法笑又不能哭,所以才只能微笑。
我低头不语,然后不自然的转过头准备走,萧然不知道如何挣脱了睿的手,竟然跑到我的右边,牵过我的手,低语道:【怎么见了我也不说话,傻了啊?】
【呵呵。】我对着她傻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感动还是内疚,都不知道,糊涂了,身体仿佛撕扯的四分五裂,我只想逃,不想再看到萧然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因为看到的时候总是觉得身后是扬和睿那清冷失望的表情,我该何去何从,没有出路,只有逃离。逃离这个怪圈,逃避内心的挣扎。
那天晚上,吃完饭之后我和萧然走在回宿舍的途中,天色不错,气候宜人,只是彼此怀有太多的心事,纠缠着,再也说不清。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结果越描越黑,越不说误会就越大,最终导致了可悲的结局。
【阳阳,我这次去了青岛,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很不错,什么都好,站在办公楼里,甚至还能看到海,我仿佛都能闻到海的气息。】
【你真的不读研?那么好的机会,放弃太过可惜。】
【我已经放弃了,你不知道吗?呵,名额现在已经给了别人了,只是学校没有公布罢了,因为那个人有点关系。】洒脱如她,无所谓如她。
【你?你让我说什么好,永远是那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你在乎的?】我有点气愤,气她如此草率,气她这样淡然。
【我在乎什么?你说呢?对了,我已经问过那家公司了,招两个人,我帮你做了一简历,留在他那里,这次答辩结束之后,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你不喜欢,就去读研,青岛大学虽不是什么名校,可是读书重在氛围,你读你喜欢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还像大学的时候一样,好不好?】
我该说什么好,任何一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都是伤害,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神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帮我都计划好了,却从未问过我怎么想。我是该感动于你的热心还是迁怒于你的疏忽。
或许都不是,只是老天给了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分开而已。
那么,我们就照做吧。
萧然,若干年之后,我们再相见,请不要恨我的欺骗,所有的谎言请让我在离别的时候揭开。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失望的表情,所以我只留下一个背影。
悄悄的,我已经买好了答辩结束之后南下去广州的车票,因为我无法预料如果萧然知道我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没有办法陪她去青岛,期盼的是她和睿幸福,她会不会永远恨我。所以,萧然,这次别离,不知道哪天才是尽头,因为我想让你忘记所有我带给你的伤害,消除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所以,再也不要联系,不要相见,恨我也罢,怨我也罢,不要让我知道,等到某天再见,我希望能够一笑解恩仇。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你要幸福。否则,我不甘心。
分别前的一个礼拜,书本之类的东西能扔的扔,能卖的卖,实在不行的也已经寄回了家,只随身带了些衣服,还有一些东西,我直接寄到了广州一个亲戚那里,等我开学了我就去拿。
那个礼拜既度日如年,又觉时光飞逝。
睿不知道萧然放弃了读研,扬不知道我已经要前往广州,所有的分别就要来临。我似乎能闻到那丝残忍的血腥味。
终于,睿怒气冲冲跑上了我们的宿舍,我背过身去,什么话都不说,也不想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因为他所有的愤怒我都可以理解,萧然是他奋斗的动力和目标,如今他为了她努力了半年,终于可以离她很近很近,可是她却说她要走了,这是一个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