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南,知道再问下去就会触动他的痛处了,所以我就打住了,想转换一个话题,于是我问南:“你那工作还行吧?”
南笑着回答:“还可以,我已经在这个编辑部干了好几年了,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片刻后,南问我:“你和杨涛还联系吗?”
“不联系!他中间曾来过一个电话!后来再也没有过联系!”我果断地回答。
南哥看着我,笑了笑。
后来他说:“我交了一个女朋友。”
这个消息对我的震惊是很大的,我没想到他最终接受了一个女人,我抬起头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是我一位大学老师给牵的线,是老师的外甥女,在医院工作,叫汪婷。”
我看着南迟疑地问道:“你可以……接受她么?”
南看着我,回答:“有个过程,但现在我们相处得不错,小汪二十六岁了,以前有过感情经历,她本人也很善解人意,所以相对来说开通一些。有的事,我也没瞒她,在我们交往一段时间以后,我就把自己以前的一些事告诉她了。”
“她什么反应?”我轻轻地问。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要是咱们结婚,你能保证跟我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不再去找男人么?”
“你怎么回答?”
“我说:能保证。”
我看着南哥,良久,我冲他点了点头,说:“南哥,祝福你。”
南冲我笑了笑,接着说:“凛凛啊,杨涛后来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劝劝你,这也是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
我淡淡地说:“他怎么说?”
“他说你现在进圈子了,他很担心,所以让我劝劝你,希望你能冷静一段时期,然后找个女朋友。”南哥说。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杨涛内心也是很痛苦很矛盾的,他总觉得对不起你,那天他和我说了很多,他说开始提出分手是意气用事,但后来他冷静下来后,觉得你们的分手是正确的。本来这种感情就不被社会认可,而你和杨家以前又有一些纠葛,这样一来,你们走下去更是困难重重。而且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你以前喜欢的女孩,所以杨涛认为,你以后也可以接受女孩子。”
南哥说完,看着我的反应。
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切”,低下头,说:“他以为?他以为行吗?他就知道我现在可以接受女人?”
南接下来说:“小凛,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不要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杨涛说他今生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带到这条路上来,其实杨涛这次出国完全是他自选的,这次他要是不走,以后也会有机会,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走,就是为了人去情断,让你重新选择,回归到自己正常的人生轨迹中去。”
我冷笑了一声说:“他多虑了!其实就算他不走,我也不会纠缠他!至于我以后怎么走,那就是我个人的事了!和他没关系!”
南哥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其实就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在一起压力太大了,两个男人要想长相厮守,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你们这种情况,更是难上加难。换言之,就算你们最终冲破重重阻力在一起了,但那时也筋疲力尽,可能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感情了。”
我淡淡地说:“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他什么,我并没有怪他,真的。”
“小凛啊,我和你涛哥都是过来人,所以我们的有些建议都是为你好,你应该听一听,今天你就听哥一句劝,不要在这条路上再走下去了。”
“南哥,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没那么简单的。”
“凛凛,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总觉得咱俩的情况是差不多的,咱们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但一旦失去了这个男人,就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我开始也以为我无法接受汪婷,但事实上,我们相处得很不错,当然我希望给我们更多的一些时间,看看我们能不能最终在一起,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成问题。既然我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你也完全可以。”
“南哥,人和人的情况是不会完全相同的,有句俗话叫‘不撞南墙心不死’,我就属于这种类型的,既然我走进来了,我就要走到底!哪怕有一天撞得头破血流,再也无路可走了,我也在所不惜!而且到那时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因为至少我已经把路走绝了!你现在让我回头,我不甘心!”
我的这番话显然令南哥很震惊,他久久地看着我,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天,南说:“凛凛,你理解你的这种心情,其实我不也是把路走绝了才回头的吗?所以哥真心希望你不要重复哥的老路。”
“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的!我的原则就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不把我当回事,我也不把他当回事!你不用担心,就算离了杨涛,我也能在圈子中找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
南哥看着我,无奈地笑了。
良久以后,南哥对我说:“凛凛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太犟了!”
我笑着对南哥说:“哥,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也这么大的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的,也许有一天我会回头,但要等我自己反过来那个劲,让我自己来做那个决定,现在让我回头我真的做不到!”
南看着我,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说:“好吧,不过你自己可要多注意啊,这个圈子很乱的,尤其在健康方面要保护好自己啊……”
我笑着对南哥说:“哥,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过,真的谢谢你。”
南哥冲我无奈的笑了。
那天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天渐渐黑下来时,我就起身告辞了。
南哥一直送我到楼下,目送我离去,我已经走了很远了,他还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
(四十)
也许当时涛哥是真心希望我能找个女孩谈婚论嫁,但他这种想法对于一个深爱他的人来说,是一种深深的伤害和致命的羞辱,反正当时我是十分不能接受他这种所谓的好意,他越是这样,我的抵触情绪就越大。
这也许是我天生的性格使然,反正我没法控制自己。
他越是想让我找个女人,我偏不去找,我就要在这个圈子里找个男人!
但话是这么说,上哪去找象他那样优秀而且对我又是那么好的男人呢?
说句实话,我心里虽然努力克制对他的思念,并且想努力减淡对他的回忆,但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天工作时忙碌起来还好一些,但每当夜晚来临之时,无聊、寂寞、空虚、漫无边际的回忆……种种情绪通通袭上心头,让我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浏览到了小健的帖子,那里面他对自己曲折和辛酸以及有些扭曲的心路历程进行了详细描写,凭借我阅文无数的丰富经历,我能揣摩出他写的是自己的真实生活,而他又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年纪比我小一岁,可能也是因为无聊吧,我就主动联系他,并开始了和他的交往。
与一些同志一样,小健也是生长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中。
小健不是本市人,但他成长的城市离我们所在这个城市很近,也是个大都市。
他的家庭是典型的母强父弱型的家庭,他母亲漂亮又能干,而他父亲文气又懦弱,据他描述,他小时还好些,等他稍大些,看着别人的家庭都渐渐地富裕起来,他母亲对他父亲的懦弱无能越来越不满意了,于是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并且一步步升级,呈愈演愈烈之势,最终他父亲离家出走。
小健父亲出走半年以后,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同他母亲来离婚的,本来两人就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分手就很干脆利落,但是小健的母亲当年就已经三十几岁了,不太可能再生育了,所以就坚决要小健的扶养权,他父亲也没有坚持,就这样,小健跟了母亲生活。
这位母亲为了做生意而四处奔波,当时小健只有十四岁,正在上初二,因为母亲经常不在家,他的吃饭就成了问题,开始母亲打发他到外婆家吃饭,晚上回自己家住,但时间一长,小健受不了舅妈的眼色,就不愿意去了。
于是他母亲就在他家楼下的饭店给他订了一个常年的席位,交好钱,让他上那去吃饭。
而在这时,他又遇到了他生命中一个相当重要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体育老师,因为小健在一次上体育课时,做动作时不小心把韧带拉伤,是这位年轻英俊的体育老师(称他为李老师吧)把他送到医务室包扎,又打车把他送到了小健的家中。
等到了小健的家中,一看到那乱烘烘的样子,再一听小健的描述,李老师就什么都明白了。
出于对学生的关爱,李老师在健受伤那段时间,帮他收拾房间,为他做饭,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这一切都深深地温暖了小健那颗缺少关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