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时不时的,涛哥都会在晚上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我也能感受到涛哥那份默默的关切,我明白,对于我和雯的分手,涛哥心里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也清楚一点,那就是,我那位未来的岳母在当中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年轻女孩一般都比较听母亲的话,对于我这个一没钱,二没根基的穷小子,我那位未来岳母一直不看好,我和雯最终的分手,当然是雯自己思虑再三后做的决定,但她母亲的观点也对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这些事,涛哥心里当然很清楚,但他夹在中间不好说什么,他是个明事理,心胸宽阔的男人,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淡淡的方式来稍微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
虽然他做这些不图什么,也没费多少力气,只是出于一种公义,一种爱心,抑或说是对我这个被人抛弃的穷小子的一种同情吧,但我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暖意。
我不能原谅雯的无情,真的,如果是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象她那么果断那么绝情之举。
事实上,后来我听我的大学同学隐约间提起,雯后来相处的那个人就是曾经和我提到的那个律师,当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已经渐渐地从失去她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已经痊愈的伤口还是被撕裂开来,我仍然感觉到心很痛很痛,我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人之善变,都不是我一个凡人所能左右的。
不过在我最低落的那一段日子,涛哥温和而淡淡的关心,使我聊感安慰,并且使我们之间真正形成了一种既象兄弟又象好朋友一般默契而持久的相处方式。
后来涛哥又约了我几回,和他的一帮好兄弟一起,打球,吃饭,喝酒,泡吧,我已经渐渐从失去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和涛哥的关系也越来越铁,当然——只是一种浓厚的兄弟之情。
(六)
这以后的日子里,我和涛哥走得很近,有时他和特别好的朋友聚会时会叫上我,有时他会单独找我出去喝酒,泡吧,聊天。
其实我觉得我比同龄人要早熟一些,所以和我的同学们在一起,我总觉得他们的观点太稚嫩,但是涛哥不同,他比我年长几岁,虽然一直在计算机行业做,但是他一直对时事、军事、体育等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而这一点正是和我最相近的,我在家时,喜欢和我爸谈论这些,并且觉得我的观点能和他们那一辈接轨,但是到了大学后,同学们很少有关心这些的,现在,涛哥能和我说到一块,我感觉很有缘分,也很开心。
当时涛自己就另有一套房子,是他家为他结婚而准备的,首付是家里给出的,月供是自己付。
平时涛都是在父母家住,但有时节假日我们聚会时,大家想好好乐一乐,在父母家不太方便,他就带我们去那套新房子。
他的朋友年纪和他都差不多,三十不到,在市里都有自己的住房,有的已经成家了,所以一般吃好,玩好以后,基本都回家去住,只有我一没成家,二没自己的房子,是和别人合租,所以有时就干脆住在涛哥家,反正他家也有空床,第二天坐公交直接去上班,毕竟大家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渐渐地,我把涛哥的那个家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住所,而涛也不把我当外人,去了以后,吃的用的随便得很。
涛哥是个很会关心人的人,如果第二天我们都上班,他会起早把面包放到微波炉里烘烤,把牛奶煮好,虽然我一再和他说可以到单位附近去吃早餐,可是他还是坚持这样做,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
并且在他有时间的情况下,他都会开车把我送到单位,使我免受挤公交之苦,这一点,一开始我也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涛哥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在平静的相处中,我对涛哥产生了一种依赖心理,我参加工作时间短,性格又有些直率,对单位里的勾心斗角很不习惯,有时很郁闷,所以凡事都想听听他的观点,而涛哥也总是很耐心地给我出谋划策,让我不要心急气燥,告诉我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渐渐地,我形成了一种习惯,乐意听他的观点和建议,乐意和他谈论时事和体育,乐意和他开玩笑,反正他也不生气。
涛哥在朋友和同事面前是个很随和的人,可以说是和谁都能说到一起了的那种人,他谦逊、爽快,很男子气,无论是在工作方面还是在交际方面能力都很强。
我私下里琢磨: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原谅我当时的无知,因为我当初对同性恋方面的了解实在是有限,我的观点还是停留在《霸王别姬》里面程蝶衣那个层次上——以为所有的gay都是清秀的、伤感的,柔弱的,可眼前这个比我还要高,还要壮,还要有男子气的涛哥,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不解的同时,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我到网上搜了不少同志题材的小说,就在那时看了《北京故事》、《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感慨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竟然还有这么忠贞、这么唯美的爱情故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两个故事全是有出处的,也就是的确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实际发生过的,那么,这就更令我震憾了!
要说《乱世佳人》、《泰坦尼克号》感动我,是因为故事美丽伤感,但那毕竟是作者编撰出来的,但现在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我到网上下载了一些同志题材的片子,象《蓝宇》之类的,还有一些同志g片,这回我的好奇心更刹不住闸了——从感观上,我觉得:男男之间的性爱场面热烈,刺激,真的很吸引人啊!
当然我的这些好奇心只能藏在肚子里,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包括涛哥。
因为这小子的定力实在是太好了!他在和我相处时,完全就是个好哥哥,好朋友的样板,一点也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那时我甚至怀疑,我那天是不是看错了?涛哥可能是无意中浏览到那些网页的吧?要不平里咋看不出来他象个同志呢?和朋友们在一起时,随随便便的,完全就是哥们之间的那种关系,要是他真是个同志,那怎么也得对男人多情点不是?
我还是太年轻了!人家涛哥稳坐泰山的,我却沉不住气了!
不过涛哥还是有些可疑之处的,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这一点就最可疑!
他在朋友面前是这样说的:趁年轻,轻松几年吧,何必弄个女人拴着自己?
但是这话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我。
我们俩闲聊时我逗他:“涛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说说标准,我在我们系统内部给你琢磨琢磨,金融系统的女孩可是又精又漂亮啊!”
他平静地冲我笑笑:“行了,你小子,有好的你还会想到我?早给自己留作后备了!”
“我不行,我一没房,二没车,三没存款,我们系统内部的女孩眼高得很,看不上我啊!可是你不一样,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女人了。”
“缺是缺,可我也不能随便找啊,也得投缘不是吗?”
“你都不接触,怎么知道投缘不投缘?”我步步紧逼。
“其实最主要的是我玩心还没收呢,心定不下来,一是不想找个人拴着我,二是怕把人家女孩给耽误了。”涛哥还是滴水不漏。
“呵呵,行,涛哥,还是你高,等你结婚时,我可要做伴郎啊,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放心吧,到时少不了你。”
哼哼,涛哥越是这样,我的猎奇心理就越重,我就不信,他在我面前不现出原形来?
呵呵,不过想归想,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我还是按步就班地上班,下班,定期和涛哥聚聚。
涛哥还是一样的平静,言谈举止之间看不出一丝不正常来,对待我也是一如既往地客气,关心,不远也不近,但是我却在多日的相处中对他产生了依赖,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包容,他的关心,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喜欢?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我很想走进他的内心,探寻他不为我所知的秘密。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想去试探一下他。
(七)
那是个周三,我那天的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不用加班,按点回家,心情也不错,我就给涛哥打了个电话,想到他家去蹭饭。
他说因为工作的事要晚点,但也不会太晚,让我先过去,我说,那好吧,那就在家吃吧,我来弄几个菜。
在走得近了以后,涛哥就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他给我配了把新房子的钥匙,这样我出来进去的,很方便。
我做饭的手艺还算可以,这是我单独租房那段时间,和雯在一起时,练习出来的,我们是照着菜谱上一步步来的,不过也学会了不少菜的做法。
唉,那一段,不提也罢!
我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后弄了三个菜,一个汤,闷了米饭,还冰镇了几瓶啤酒。
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涛哥回来,中间他来过电话,说要等会再回来,让我先吃,我说,没关系,我等等你吧。
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看着看着,觉得挺困的,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涛哥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我醒了,我抬头看了看,他还没有进屋,我突然心生一计,就接着躺下,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