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玲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哥哥的,玲儿说是初二运动会的时候,哥哥参加3000米,她担心哥哥坚持不下来,就从鼓乐队借了一只鼓拼命敲,给哥哥加油,后来哥哥竟然跑了个第一,领完奖他直接走到玲儿身边,一把抱起玲儿转了好几圈才放下,唉,少年轻狂啊!玲儿当时羞得满脸通红,心也跟着砰砰直跳,从那天起,当她再跟哥哥一起上学的时候,心情就不一样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初二没念完玲儿就因病休学了,两年之后她则成了我的同学,无奈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只能是一声叹息了。我在内心感慨了一番这命运,也牵动了自己的心事,心血来潮想去酒吧打打鼓发泄发泄,玲儿听了我的想法直摇头,我只好拿出看家本事,冲她撒起娇来,玲儿对我一直是母爱泛滥,最后只能无奈同意了。
我们去了琳他们家开的酒吧,琳的父母成天忙着满世界挣钱,这家酒吧一直是琳的表哥在负责经营,他跟李文政是同学兼好朋友,小地方就是这样,费不了多大劲大家就能拉上关系,通过琳和政我跟琳的表哥也很熟,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酒吧里客人也就5、6个,都是老板的朋友,我走上台一边打着鼓,一边大声唱着《aboutagirl》,后来据玲儿说我“嗷”一嗓子喊出来,客人们就全被吓跑了,我自娱自乐敲了两个小时鼓,最后老板很给面子的上台跟我合奏了一遍这首歌,唱歌时的他还真有点nirvana的味道,关门前,老板说要请我喝杯frozenbluemargarita,我刚端起酒杯,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接着一饮而尽,看清来人后,我在心底长叹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啊!
其实人家早就在角落里猫着了,我没理她,摇摇晃晃出了酒吧,我是没喝酒,但是我醉了,我也累了,夕儿走到我身边,眯着眼睛打量我,幽幽地说,“冰儿,你打鼓的时候真迷人,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我喜欢!”
说完她搂着我的脖子给我来了个更狂野的吻,等我没出息的瘫软在地上之后,人家大笑着扬长而去,我呼吸着汽车尾气,心里嘀咕,妈呀,精神这么不好,可别出什么交通事故呀。
我回过头冲着正梗个脖满天找金子的叛徒大喊一声,“回医院,睡觉!”
第二天上午我义无反顾地出院了,趁着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还不知道,我赶紧溜吧,想想他们热情万丈的关怀和慰问,我心里就直打鼓,我现在已是惊弓之鸟,真不想再折腾出什么事了。依依惜别了在医院工作的三位同学和两位亲戚之后,在父母的陪同下,我回到了家。
夕儿到现在还没露面,这让我很费解,我把爸妈哄上班去了,赶紧拾掇拾掇自己,去会见玲儿,我们约在发生过无数故事的那家咖啡厅,我打算走路过去,沉淀一下我的心情,玲儿正优雅的喝着咖啡,我一落座就长叹一声,“玲儿,我现在满脑子就一句话,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她摸了摸我的头,“乖孩子,慢慢说,你跟夕儿怎么了?”
我把事大体讲了一下,玲儿听完我的发言,仔细想了一会儿,“这么看来,你觉得自己是怀揣真理的正义一方?”
我点了点头,“是,不管怎么样,她不应该说个伤人伤己的谎话吧?”
玲儿表示赞同,我接着说,“老实说我不怪夕儿,我只是心疼她的自我折磨,但是我害怕这样的事会再次发生,下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了,玲儿,我现在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说完我懊恼地揉了揉头发,
玲儿看着我,“你觉得夕儿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我猜她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吧。”
玲儿摇了摇头,“要我说,不是没有安全感,是有危机感,当然了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另外两条,一呢,她是嫉妒你,你人见人爱,她则是人见人怕,大家都真心对你好,对她呢都是敬而远之,所以她就希望你跟她一样孤家寡人的,这样她心里才能平衡,你别惊讶,某人就是心里阴暗,瞅着是个清纯佳人,其实是个冷酷无情加一肚子坏水的恶魔,你就庆幸吧,她是看上你了,不是恨上你了,你都不知道啊,上学的时候萧成被她折磨的有多惨……”
我没心情听这些废话,“其实夕儿是为了我,才把人都得罪光了。”
玲儿接到,“冰儿,你真善良,她那是与生俱来的破坏力,当然了,客观上也有你那么一小点原因,其实可以忽略不计的。说第二点吧,其实她是在报复你,夕儿是个心高气傲加心里阴暗的公主,不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当初,可以说是你战胜了她的理智,叫她逾越雷池的,可是你却没有跟过来,你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愿意,你的理智轻易否决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希望,就算她再聪明,对此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开始愤怒、恐慌、不知所措,为了你她完全失掉了生活的重心,就这样熬着,终于有一天她自由了,没有负担了,机会来了,于是她寻思着先放下骄傲和自尊,把你弄到手再说,人家准备好了满腔的热情去追逐你,可你呢,你一次次令她失望,一次次给她泼冷水,时间长了,心理阴暗的公主当然把虔诚和期待等成怨恨和委屈了,但是此时她还不能发作,因为你还没到手呢,我猜夕儿当时心里的潜台词是这样的,小样儿,你就折腾吧,等你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玲儿的话我在心底有些认同,她喝了口咖啡接着说,“我再说说危机感,冰儿,对于夕儿来说,你好比是她渴望已久的一份生命厚礼,有一天这份厚礼突然降落到她身边,她开始要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梦?等到确定这不是梦,她又开始害怕你会不会突然间转身离去?她确定你不会,接下来她则开始担忧别人会不会把你抢走?所以她并不是真的想从你那获得什么可靠、有力的印证,因为这已经不需要了,她完全地信任你,现在她只是在排除一切潜在的危机而已。总而言之,之前是你折腾她,现在是她折腾你,至于原因嘛,都是想不开。”
我叹了口气,“玲儿,也许你说的对,横竖我以后不让她有危机就是了,我已经跟萧成和王崇毅绝交了。”
玲儿一脸诧异,“那你的理想怎么办?这俩王八蛋可是你的最佳拍档。”
我苦笑着,“理想是个p,现实才是真格的,要是没差距谁还稀罕理想。”
玲儿一脸惋惜,“这可真是,高跟鞋碾碎凌云壮志啊!夕儿真够绝的了!你也真够没出息的!冰儿,不用这么委曲求全的,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咳,咳,你自己想吧,说说以后吧?”
我低头搅着咖啡杯,“以后我只要把不忙不闲的工作做的出色,把不咸不淡的生活过得精彩就行了。不说这个了,玲儿,说说你吧,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初你那么帮我们?”
玲儿的神情很飘渺,她可能是陷入了回忆中,“原因很多,一是为了在别人身上圆自己的梦,我跟枫这辈子是没戏了,我不希望你们步我们的后尘;二呢,夕儿让我佩服,她敢爱的勇气真是了不起,她的爱情字典很简单,就是永远不放弃。”说到这玲儿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挂上了神秘的笑,“小孩,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过现在我先不告诉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翻了翻白眼,意思是不稀得打听。
玲儿叫来了服务生,跟他耳语几句,服务生听完给我们鞠了个躬,说了句“好的,老板。”转身走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玲儿,“你是这里的老板?”我在心里嘀咕,这家咖啡厅我是常客,怎么我会不知道呢?
玲儿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只是小老板,我上头还有个大老板。”
玲儿告诉我这家咖啡厅是在05年五一时盘下来的,我想了想当时自己在干什么,应该是在昏天黑地地盖房子呢,话说那年五一我过的特别不开心,因为夕儿没来,她说有正事要办,没空搭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