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回来也好,女孩子守家在地挺好,再说政还等着你呢,这孩子也不小了,你俩不能总这么不咸不淡的。”哥哥自从毕业后一直在外面闯荡,这些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爸爸一直把政当亲生儿子看待。
农历大年初五我参加了人生的第一场招聘会,在这里我碰到了自己事业上最大的贵人——我的师父。在这个小城市的建筑行当里,师父是少有的科班出身,从最基层做起,在这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把各项职业资格证书几乎拿了个遍。从施工员到项目经理到建造师、结构师、造价工程师,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
面试那天师父跟我说的话我永远都记得。
“刚毕业的大学生我见的多了,像你这么单纯的还是头一个。在招聘会上我一眼就相中你了,我觉得咱俩有师徒的缘分。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到大城市去闯闯?”
“我是这儿土生土长的,爸妈岁数也大了,我想呆在他们身边,不想出去了。”
“恩,不错,lxy你认识吗?”
“我高中的班主任。”
“现在是老板儿子的班主任,跟老板娘说你是他这些年教过的最好的学生,请老板务必要留下你。”
“……”
“我再跟你提个人,××房地产的老总zt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二闺女跟你是同学,叫zwx”
“哦,高三同桌,后来上复旦了。”
“呵呵,你要是报了,你也上了,他闺女听说你回家找工作,让他爸务必帮帮你,我要是不招你,他也肯定招你。”
“哦”
“你能在我们公司干长吗?”
“能!”
“好,萧冰,我一定好好带带你,过不了几年你指定比我强!”
……
听了师父的话,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默默关心我。上大学以后我跟高中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断了联系,四年过去了,想不到他们还会在我人生的重要时刻帮我说话。
前年玲儿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是玲儿把我回家找工作的事告诉了我昔日的老师和同学们,并请他们一定要帮帮我。
我们公司是施工企业或者称乙方,在这里我工作了近两年半的时间,从2003.2——2005.8。
工地马上要开工了,当时全公司只有我跟师父两个人做预算,师父让我先负责土建这块,以后慢慢水暖电都会交给我负责。
3月初考研成绩下来时,有几所南方的院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复试,我一一回绝了,我并不想去南方。
时间匆匆而过,毕业的脚步临近了,5月中旬和6月初为了毕业论文我先后回过学校两次,非典闹的正凶,只能坐公司的车,当天去当天回,可惜两次都没见到夕儿。听敏儿说我才知道,夕儿是5月初返回学校的,之前一直在北京实习,回来没几天,夕儿在一次校园招聘会上又找了份售楼的工作,现在天天加班加点,早出晚归的忙活着。
转眼进入6月下旬,离毕业答辩还有两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堆图纸算着工程量,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敏儿,什么事?”
“萧冰,我想陈夕儿的事应该跟你说说……离答辩只剩两天了,这女人还是没日没夜的上着班,毕业论文一点儿没做,我们劝她她也不听,我看她是铁了心,不想毕业了……你看你能不能请假回来帮帮她?”
……
“好,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赶回学校。”
我又问了夕儿的论文题目,挂了电话。
我把手头的活儿推给师父,跟他说学校有急事我必须马上回去,等答辩完才能回来。
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宿舍没人,我打开夕儿电脑,果不其然,毕业论文夕儿一点没做呢,还好走之前我特地从公司拿了份施工组织设计,这东西骨架大同小异,只需在骨头上添点肉就可以了,糊弄答辩老师问题不大,我开始在夕儿的电脑前忙活了起来。
晚饭过后陆陆续续大家都回来了,十点多夕儿才进门,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脚下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半年没见,夕儿更漂亮了。
夕儿看见我先是很惊喜,而后又有点幽怨。
“你怎么才回来?”
“呵呵,半年没见,夕儿妹妹更俊了……”我有点心虚,先拍拍马屁,“我上着班呢,行动不自由,夕儿,马上答辩了,你也得准备准备,请几天假吧。”
“好!”
屋子里另外几个女的听夕儿回答的这么干脆,都炸了锅了,七嘴八舌的开始抱怨。
“喂,喂,陈夕儿,你太过分了吧,我们费了多少吐沫星子,你都不听,怎么萧冰一说你就听了……”
“就是啊,你什么意思啊……”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
一个女人等同于500只鸭子,几千只鸭子闹成一团,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
“夕儿,你先睡吧,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看着大家终于都睡下了,我赶忙轻轻地对夕儿说。
“那你呢?刚回来就帮我赶论文……”
“没事,自从上班以后,我经常熬夜,习惯了,再说你陪着也帮不上忙,折腾我一人就行了。”
“冰儿,你真好!”
“别拍了,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
我又熬了一个通宵,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身体各关节,夕儿正坐在我斜对面专注的化着妆,看着这样的夕儿,几乎让我移不开眼睛,我用力摇了摇头,必须甩掉不该有的想法。
“冰儿,我上班去了!”
“啊,好,路上小心!”
简单地洗漱一下之后,我上床补了两个小时觉,起来接着在电脑跟前奋战,临近中午时夕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盒披萨。
“请好假了?”
“呵呵,算是吧,我辞职了!”
“哦,辞职也好,你去售楼太屈才了,再说你也不能留大连吧?”
“我……”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请进!”
“上交就业协议,你俩的呢?”是玲儿宿舍的薇儿。
“等会儿,”我翻腾出来递给薇儿,“这呢!”
夕儿也把自己的那份递了过去。
“夕儿,你签北京了……哟,冰儿,你签家乡那边了,打算支援家乡建设?”薇儿边翻着边不经意地说。
“是啊!我不想搁外面瞎折腾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吧……”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我跟薇儿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夕儿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装水的玻璃杯碎裂在地上,一片片地还冒着热气。
“夕儿,你手烫着了吗?”我赶忙走过去想看看夕儿的手。
“薇儿,抱歉,请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跟萧冰说。”
“好,那你们扯吧,我撤了!”
……
夕儿甩开了我的手,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萧冰,请你给我一个答案,你毕业之后到底去哪?”
“……回去建设家乡!”
夕儿背过身,身体在微微发颤,我有点担心,想上前给她点安慰。
“你别动!”
听到她的话,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默默注视着看着她的背影。
良久夕儿似乎恢复了平静,回过头,冲我嫣然一笑。
这样的笑容让我不知所措,“夕儿,我还是接着帮你把论文弄完吧!”
“好吧……”
答辩分组出来了,夕儿在第一天答,我在第二天上午。
“zy,夕儿答的怎么样?”
“放心吧,她答的不错,老师们只问了她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就放她出来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哦,那你答的怎么样?”我赶忙象征性地关心一下人家。
“还行吧,几个老师折磨我一个多小时……哎,他们怎么就问陈夕儿一个问题,真是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