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晚会还没结束呢!”说着她走向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娴熟地弹起了那首我遗忘了很久的曲子,我想我应该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在演奏结束时,温柔地亲吻她的手,但是直到余音消散在空气中,我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动,我不能再往前走,否则我将跟她一起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夕儿站在钢琴前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月光下,她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梦中的婚礼!”我站起来为她鼓掌。
“你知道?”她的声音里充满欣喜,脸上的红晕更胜。
“恩”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同时说到。
“为什么?”这次是夕儿焦虑地问我
“怎么能活在梦中呢,我只想要一场真实的婚礼。”
“什么才算真实的呢?”夕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有男,有女,将来还会有小朋友……”
“一定要男的吗?”耳边传来她急切的声音。
“废话,我总不能嫁个太监吧!”我冲她翻了翻白眼。
她的神情倏地黯淡下来,慢慢又由黯淡变为绝望,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我心里突然一阵阵害怕,我可能伤害了夕儿,虽然说不清什么原因。
“呵呵,夕儿,原来你会弹钢琴啊!我对你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您可真是才貌双全啊……”我赶紧不遗余力的背着自己拍马屁的词儿。
“有个p用啊!”夕儿带着哭腔冲我喊完这句转身就跑。
我发了一会儿呆,慢悠悠地晃回了宿舍,一路上心里堵得慌。
“哈哈哈……”
老远就听见一阵恐怖的笑声从我们宿舍传出,这帮女神仙自娱自乐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被人投诉n多次了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吃的,地上还有一箱蓝带,大家正笑得一脸明媚,这当中甚至包括夕儿。我还以为夕儿此时正躲在哪个角落哭天抹泪呢!
“哎,门口那个,愣什么神呢?赶紧过来啊!来,就坐我旁边。”敏儿的嗓门也不小。
我打了个哆嗦,缓过神来,忍不住问到,“今天谁有什么好事啊?这么破费。”
“夕儿今天发了稿费,请我们大家喝酒,来……”说着静扔给我一罐啤酒。
“哎,夕儿刚才讲了个笑话,特逗,改天让她单独补给你啊!”
我转过头看夕儿,她冲我灿烂的一笑,我也愣愣地回她个笑脸。
我有些纳闷夕儿今晚的表现,不过看她笑得灿烂,我心情也好了起来。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边喝边侃,气氛一直很high!
夕儿伪装的很好,听到夜里她闷闷的哭声一度让我以为是错觉。
专业开始分方向了,我和夕儿,敏儿选了建筑工程,宿舍其他三位选了道桥。大三的专业课很重要,多数同学学习态度都端正了起来。在学习上我和夕儿又回到以前互帮互助的状态,那一整个学期我都陪她坐在第一排,我这人听课从来都很认真,但就是不愿意做笔记,这点夕儿正好跟我互补,她的笔记永远内容详尽,字迹工整。大学的课程并不难,稍微上点心就能混及格,但是夕儿却学的很吃力,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我想最开始我吸引夕儿的应该是学习上认真努力的劲头和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从小到大我一直很用功,即使上了大学学习上也从没放松自己,在许多人看来我可能是个书呆子,其实我乐在其中,我这人就是喜欢当学生,现在我还总乐颠颠地在百度知道上帮小朋友们解答数学题呢。
大学期间在学习上我对夕儿似乎特别的关注,其他同学没什么,唯有夕儿抄我的作业时,我一定要揪着她把解题过程给她讲明白。一起做实验时,往往都是我在一堆机器中间忙碌着,夕儿在一旁做记录,可实验结束后,我总要求她自己再做一遍。至今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较真。
夕儿后来对我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说不定都能上清华了,那时候你天天拉着我给我讲题,我简直要疯了!”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汗呐!
只是感情上我们再不复大一时的肆无忌惮了,似乎有条无形的鸿沟横在我们之间,我们只能彼此客气地维持着友好。我想这一切都跟那首梦中的婚礼有关。
接下来我要回忆的算是我学生时代最难堪的事儿了。临近开学成绩单迟迟未到,我只好自己上网查成绩。我挂科了,对我而言这有如晴天霹雳!我吓坏了,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半夜蹲在阳台上,想着该向谁诉说我的不幸……
“玲儿?”
“萧冰?”听到她柔柔的声音,我忍不住在电话这头哭出了声。
“你怎么了?”玲儿急急地问我。
“……我……邓论挂了……今天刚知道……我害怕……”我哭的稀里哗啦,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哦,我问问补考时间,一会儿打给你。”玲儿不愧是大姐姐,比我冷静多了。
在等玲儿电话的时间里,我又给成子打了个电话,这几年我一直在考场上罩着他,此刻我特想从这位战友那获点儿安慰。我冷静多了,平静的向成子陈述了我的不幸,听完他的反应居然跟玲儿一样,“……我问问补考时间,一会儿打给你。”
“玲儿?”
“冰儿,我问过了,后天上午考邓论,你明天一早就赶快回来吧,我在学校等你……”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呢,你回去那么早干吗?”那时候玲儿家已经搬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我不放心你……”
“玲儿……谢谢你!”
“小傻瓜,早点睡吧,乖啊!”
挂了玲儿的电话,我心里舒畅多了,一会儿,成子也通知了我补考时间。
下了公交车,玲儿站在站牌下等我,手里还拿着一大袋吃的,我看着她,有些感动。
“路上怎么样,顺利吗?”
“除了我的心情,其它都挺顺利的。”
“呵呵,会开玩笑了,看来你缓过来了,真乖!”这姐姐跟我说话总像哄小孩儿似的。
“明儿上午就考试了,你今晚就别睡了,去我宿舍吧,我督促你好好磨磨枪,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我们嘻嘻哈哈边走边聊,
玲儿突然“对了,我刚才听一男同学说,夕儿邓论也挂了,不过她还没回来呢。”
“什么?!”
……
“萧冰?”我还从来没在假期给夕儿打过电话,她的语气明显有些意外。
“是我,夕儿吗?明天就补考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哦,这个啊,没事的……我不参加了……”
“怎么能不参加呢?补考不过,你还得重修,既浪费钱更浪费时间……你快回来吧,坐飞机,来得及的……”这女人还不知道着急,真是气死我了!
“……飞机票也不好买……其实你不用为我担心……没事的……我还是不回去了……”她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
“你是不是家里有事,走不开啊?这样吧,我替你跟系里说一声,看能不能申请缓考。”
“……恩,那也行……谢谢你……”
“那就先这样吧”我正准备挂电话,夕儿突然神经兮兮地问我,“萧冰,如果我想把我家里的事情跟你说说,你愿意听吗?”
“什么事啊?等回来再说吧,别浪费我电话费了,肝儿疼着呢!”
我挂了电话,直奔系办公室,我跟夕儿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跟系里的老师都很熟,我想缓考的事应该不难。
“请进!”我们导员也在,太好了!
“张老师,陈夕儿家里有事儿,明天赶不回来参加补考,她想申请缓考,您看行吗?”
“陈夕儿,咱班那个?”
“对啊!”您这不明知故问嘛!
“萧冰,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陈夕儿的事你以后别管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儿的。”张老师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