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随着屏幕对话框里的字符突然向上跳动了一格,便出现了如此没来由的一个字!我错愕着!“哦”?是什么意思?如此不痛不痒,模棱两可地回答可见其敷衍了事的态度,相较我在这头的不安与严肃,倒觉得挺滑稽。他或许还把这当做无关痛痒的小事呢吧!我微微有些愠怒!紧接着回复“‘哦’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给你(把钥匙)带来!”对话框即可跳出这么一行我永远也不想看到的字
明天给你带来!好一个明天给你带来!我心里默念着,再笨的人也会明白这样的回答等同于他不再在阿姨这里住了,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将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了!而我先前还总以为他还在乎着我的喜怒,还渴望得到我的关注,并以此胸有成竹地断定他当初能因我而来阿姨家寄宿,也多半会因为我而不舍离开。至于上学期末产生得不愉快只需我如今开头提示便可迎刃而解,化为乌有;我们自然而然也能言归于好,恢复如初。岂知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自作聪明和一厢情愿。
到头来,我苦苦的等待和焦灼换来的便是如此轻松地一句“明天给(把钥匙)你带来”。若是常人听到这样的回答倒觉得洒脱和无所谓,可我却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和嗔怨。既然我做不到洒脱和割舍,于是最终在我有意无意地营造下,现实逼迫地我不得不这样做了!
心里顿觉如释重负一般的猛然一松。只是,有股子痛感,说不清是浓是淡,却那么清晰......
第八十七节微微庆幸
睡前,床上。
我怅然若失地躺着,揣测他是说笑还是真的啊,明天把钥匙带来。我突然有点害怕睡着,害怕这一闭眼再睁开,迎来了新一天的开始,也迎来我与lm之间的结束!不过更可笑的是我们从来没开始过,就俨然似乎经历过爱恨情仇一般,径直到了了断的结局样子!真够滑稽,我不由冷哼一声又自嘲地苦笑一下,即而看着周围的一切,可是暗夜里,只有冰冷的墙壁似乎一张冷漠的面孔对我嗤之以鼻;偏过头,看到如水的月华仿佛不甘被蒙起来的窗帘阻挡在室外一样,将淡黄色的布料照得仿佛泛起淡淡荧光,随时会突破这层阻隔而倾泻室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不由得感到丝丝凄凉和安心,就这样看着看着,直到我昏昏地睡去......
这一闭眼再一睁眼,便是一天!可是我并没有“一日之计在于晨”如迎新般的激动和兴奋。或许即便经过一夜了,lm给我还钥匙的答复还是让我心存芥蒂。我有点害怕去学校了,更害怕今天有我的课。可是天不遂人愿,越害怕什么你还就得要面对什么。换言之,我还必须得去学校,而今天也有我的课!
其实我想到了是否和其他老师换课妥当一些,但随即被我就打消掉。这不是自欺欺人么?!躲得过初一,还有十五啊。我觉得有时候自己真的越来越蠢顿了,但凡近来涉及到lm的一些问题,在解决上,我居然都把一些如小孩一般抵赖躲避的幼稚伎俩纳入我的参考范围之内!是以至此,面对吧,乘自己还有这份能做做挣扎的定力,倘若事情进展到自己不自主不自知不自控的地步,或许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我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等到某个课间他随时的出现,结果没有等到他来办公室给我。直到我去上课,或许是因为昨日在网上简单的聊了两句,尽管不是面对面的说话,但也算是舒缓了我们之间的疏远吧。当我一踏进教室门的时候他便抬起头来直视着我的到来并走上讲台。依旧小而聚光得眼睛,可是眼神似乎不如我初来那时看我的清凉亮与好奇,以及可以捕捉到的淡淡笑意。换之,是那种人与人熟悉后的平常和淡定,仿佛我们就是相住隔壁熟知不能再熟知的邻家,一大早见面不说话,用眼神彼此颔首用眼神互望一下便算打过招呼的客套与礼貌!
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是给人的改变却能那么明显,之于我,之于lm,都是如此!
我面无表情地依照惯例,行了上课前的师生之礼,便开始了我今天的讲课。自始至终一节课的感觉非常奇怪,说不清自己是没意识还是过于平静,虽然自己嘴唇在动,也没有讲错,其间也不时看看lm,却并没有过多复杂的思维,可是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就是形在神散一般的状态!直到我讲完课,再留有剩余的时间让他们自习,而我木然地在过道里走来走去。而忘记说新学期班主任换了位置,lm的位置是在中间四组第三排靠外的位置上,从教室里面的过道走下去,与他插身而过的刹那,看到他正认真地做着作业,看不出一点要给我还钥匙应有的任何情绪,仿佛就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可是他要是遗忘,我该如何?甚至他根本不想还只是在网上随便答应敷衍我,反正不是面对面正式的谈话,我也没有当面正式所要!我又该如何?无论如何,他不急,我自然不会着急向他要。想不到事到临时我有些悔意,甚至我居然有点希望他遗忘或者是耍赖不还,仿佛只要自己还有个什么东西在他那里,就有一份维系存在于我们之间,会让我安心和愉悦一些!
一切真如我所料这般也说不定,当下课铃声响起,我好不容易接受他必还钥匙的平静心态仿佛因为他一早没有动静而突兀起来,偏向着我不闻不问,他亦一动不动的局面。
又是心里一松,有种微微的庆幸之感袭上心头......
第八十八节完璧归赵
一天都可以在眨眼之间匆匆而过,更何况一个更加短暂的上午呢!这天下午仍然有lm班上的课(先前说过有些小科目的课程表上尽管有安排,但实际上是不上的,所以一些正课老师往往会占用,我这节课就是这么来的!)如果说早上lm真把钥匙带来还给了我,那我还真无话可说。错就错在他早上没有带来,而我又经过一个上午不坚定起来,我希望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再提及。而我也猜测他是否遗忘或者压根不想还,越这样想,反而越自欺欺人料定事情必是如此!
所以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很放松地进入教室,讲课的心情也略带愉悦。最后按照惯例留些时间供他们趁热打铁用来复习或者做作业。我也习惯地在过道慢慢踱步。然而就在我即将走下讲台,路过lm身边时,他突然抬头看我,仿佛有所示意。我会意看着他并朝他走去,走到跟前时,只见他把桌子上的作业本刻意向我挪了挪,我低头定睛看去,身子微微一颤,赫然看到一串明晃晃的东西------我曾经给他配得房门钥匙!
在作业本白色封皮衬托下,那串钥匙显得如此闪亮而醒目。我当即一愣,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可我表面下意识地不为所动,也没有顺手收起钥匙,而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后走去。可每当我看似轻松正常地迈出一步,心里却难受地悸动着;明明他说话算数,果然将钥匙完璧归赵,可我怎么对他的“诚信”反而不高兴起来!我也明白一但我接回钥匙,那可真的就意味我与他之间从此只能愈加疏远。我突然渴望这节课永远都不结束,就这样在块我们呼吸同一片空气,可以彼此互相关注的小小空间一直踱步走下去......
可是就在我的焦灼和无奈中,下课铃声却按时且不受我欢迎地响起,我心里一冷,大步跃过lm,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像逃跑一样回到了办公室!可是就在我前脚踏入不多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报告”声便在我身后的办公室门口传来。心里刹那凉到了极点,我撑起轻松正常地样子转身对他示意进来。果然他走向我,把钥匙递了过来。我嘴角掠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苦涩笑容。一边接过钥匙,一边仿佛觉得它很圣神一般地看着,说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