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周的周日大部分都是跟阿阳去网吧,跟他在一块上网,就是蹦炫舞,那个时候有舞团啊还是叫家族来着,我真的忘了,反正就是一个舞团的,然后很多人都在游戏上认识,哥哥姐姐的,那个时候不都说炫舞是个谈恋爱的游戏么,都是在上边跑皮,一个个游戏里穿的都很杀马特,很好看,所以为了吸引小姑娘,我又开始花钱买衣服裤子还有发型了,后来每天可以在游戏上领工资,必须每天要上线一次,我也是玩了命了,每天中午除了吃饭,都要跑到网吧去,登陆炫舞领工资,再加上升级给的点券,一个月下来也能攒不少,因为点券月底是清零的,所以要买的东西如果点劵不够,我就要花钱充q币,所以资金就更紧张,铺垫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为了吸引游戏里的小姑娘,因为当时第一印象都是游戏里的人物嘛,so,就要尽量穿的漂亮点,穿点其他人都没有的,也算成功,一来二去,我认识了舞团里的一个女生,叫小洳,后来聊天才知道,他比我大了好几岁,都大学了.不过当时我觉得年龄根本也不是问题,所以每天中午泡网吧从领取工资变到是为了跟小洳聊天,哈哈,想想当时我精神食粮还是很满足的,游戏里每天有小洳,放学也跟小洳聊qq到很晚才睡觉,每隔几天还能收到笔友的回信,也算是忙的不亦乐乎,除了上课学习,也就这两件事儿让我特别上心了。
老姜跟老刘确认了关系,只要下课我就得给老刘让地方。要不然阿阳也会来找我,每天来那么多次,现在跟我班同学混的比我都熟,等我这么一功夫,见到人就打招呼,我也是醉了,我跟阿阳都是上上厕所,到楼下转转,课间是那15分钟,是没空玩篮球的。
青春期,性激素旺盛,总想那事儿,都是偷偷的看看片儿,打打飞机度日。邢哥呢,基本上已经退出了我的视线,以前还是总q我,看我总也不搭理他,估计也识趣了,不咋联系我了,偶尔上网吧看看常青藤,是一个软件,很落后的一个软件,不能发图片,不能发语音,只能大家就像现在qq群或者微信群一样,在那里抠字,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用过,因为只能看文字,看不到人,听不到声音,所以这个软件对我没啥吸引力。每天除了上课,最大的期盼就是笔友的来信,互相说说最近几天的开心事儿,抱怨一下心中的不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感觉特知足,我珍惜每一封信,每次收到,我都会在晚自习打开,仔仔细细的读几遍,然后拿出笔记,认认真真的回复,第二天买上一块八的邮票,两毛钱的信封,给她邮过去,然后继续等待她的回信,现在想想,当时明明都有了qq,为啥还要写信,可能只是为了追求那种等待,慢节奏期盼吧,其实一周下来,才能收到一封俩封的样子。慢慢的几个月,我发现我特想她,尤其是晚上,想着想着,会不自觉的打个飞机,可我连她的样子,身材,身高都不知道,全凭她每次的来信,从笔迹,从言语中来想象她的样子,终于,我忍不住,在信封里塞上一张自己的照片,我要跟她互换照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收到了她的照片,不过是一版大头贴,也不错了,是标准的学生头,头帘很长还很厚,长的还可以,看脸,应该不胖,没有什么谈恋爱的经验,我也就说不出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哪怕是当做朋友,知道了长相也还是不错的,我依旧很盼望她的来信,依旧收到信当晚看完当晚写好,第二天一早投到邮箱去。
每周休息,阿阳大多还是放我的鸽子,不是说去他哥家,就是什么姑姑大姨来了,我也都习惯了,我知道他跟闯子的事儿,他也没刻意隐瞒我,不过我从没跟他谈过这件事儿,觉得不适合提,他俩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也不太关心。
从小到大,陪伴我最长的是死党,其次就是阿阳了,他俩对我很重要,我从没想过有谁会离开。
那天,阿阳有一整天没来找我,我中午给他打电话,他拒接了,我想可能是有些忙?也没有太在意,晚自习放学,我跟老姜老猪走到楼下,正有说有笑,阿阳在人群边喊了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让老猪老姜先走,我走过去,正要问问他今天一天都干啥去了,走进一看,阿阳显得无精打采,眼睛还有些肿,萎靡不振的,跟他以往实在太反常,从没见过他这样。我连忙问他:“咋了?出啥事儿了。”
他摇摇头,就说让我陪他走走,我俩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因为已经下自习了,操场上几乎没有人,昏黄的路灯很暗,映衬着压抑的气氛,我几次问他怎么了,他都不说话,能让阿阳如此的,我估计也就是感情问题,作为除了当事人,可能唯一是知情者的我来说,我尝试着问:“是闯子?”
阿阳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突然抱住我,“哇”的一下哭了,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轻拍他的后背,再一次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带着哭腔,含糊的说:“闯子有对象了。”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的觉得这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以往,我肯定会说“他有对象管你啥事儿啊?”,可看他挺伤心的,我也就没说话,继续轻拍他后背,以示安慰他,直到要关寝了,我俩才慢慢的走回到寝室。
第二天,到了第二节下课,我去走廊,等着阿阳出现,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来,我想,可能还是因为闯子吧,他还没缓过来,不想出来,因为已经等了好半天,再过会儿就要上第三节课了,而且我也没有去他班找他的习惯,都是等他来找我,我也就没去找他,想着等中午午休吃饭,我再安慰安慰他吧,就这样我等到了中午,给他打电话,语音播报是关机,没电了?
我自己到食堂,寻思看在食堂能不能碰到,我端着饭,在食堂一二楼逛了一圈,没看到阿阳的影子,倒是碰到了死党,我问他:“阿阳呢?看到了么。”
死党拍了拍他旁边的空椅子,示意我坐下,我端着饭盒坐下,看着死党,意思是说“阿阳呢?”
死党咽下嘴里的菜,说:“我哪儿知道啊,早晨上班级来着,然后后来就没看到了,最后一节课好像就不在,是吧?”说着,他带着疑问看着他对象,那个女生点了点头,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饭。
每节课下课,我都要给阿阳打个电话,可他一直关机,我有点着急,放学,我去寝室找阿阳,他不在,我去找死党,我问他:“阿阳哪儿去了?”
死党正在洗脚,回头看看我说:“我下午听同学说好像请假回家了,可能家里有事儿吧,咋的了?玩命找他一天了。”
我也不能把阿阳跟闯子的事儿说出来啊,我就摇摇头说:“没啥事儿,就是一天没看到他,问问。”
死党用手弹了我一脸水,:“没见过你这么找过我那?”
我瞪了他一眼:“滚,有你对象,我找你干屁。”本来没阿阳的消息,就挺压抑的,我就径直走回寝室,也懒得出去买零食了,给阿阳打电话,还是关机,我就直接睡了。
接连好几天,我去找死党问阿阳的下落,死党说压根就没来,我也一直打阿阳的电话,还是一直关机…。这个阿阳,回家了也不给手机充电,或许是充电器落在了学校,我这样想着。
那天天气很凉,刮着风,外面空气有些污染,灰蒙蒙的,乌云压的很低,看不到太阳。几天没有阿阳的消息,我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下课的时候班级很吵,我除了上厕所,也都是在座位上坐着,下午,下课铃声刚结束,死党跑到我班门口,叫我出去,看他的表情,跟呼吸节奏,我感觉得到有事发生,我问:“咋了,出啥事儿了?”
“跟你说个事儿,你别激动啊。”死党回,我有些急了,说:“到底啥事儿,赶紧说。”
“那个,就是.阿阳出事儿了。”死党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严重的事儿,我瞪大眼睛,皱着眉又追问:“到底咋了?”
死党低下头,说:“阿阳没了。”?我如五雷轰顶,从没经历过这个,我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死党抓着我肩膀摇晃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他:“真的假的?”
我还盼望着他是逗我,就像平时他也总用难听的话说阿阳那样,我看死党眼里有点湿,憋出两字:“真的”。原来人是可以一瞬间就崩了的,我脑袋一阵眩晕,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用手撑着窗台,死党也在旁边喊些什么不听不到,好半天,我缓过来,我说我要去看看,说着我想直接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死党拉住我说:“已经来不及了,都出了。”(老家这边,出了就是已经火化安葬的意思),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死党接着说:“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今天他家人来学校收拾东西,我才知道,你别难过。”我想继续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是怎么死的,发生了啥,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就是心很疼,手也很疼,嗓子像堵了东西,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死党回去,我到班级木讷的坐着,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整个下午,只记得放学,死党来找了我,在校园,我俩就那么坐着,坐到了关寝,从知道消息开始,我一滴眼泪没有掉。
写这些真的是很累的事儿,抽空费精力不说,千丝万缕的情绪都一点点拉扯出来,心情都搞得不好了,需要听音乐遛狗来缓解,往往人多的地方会热闹些,可当你在人群中依然感受不到热闹,那才是最悲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