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回过头跟我说:“那咱娘俩吃,来,多吃点”,说着又给我夹了一块鸡蛋。老爸穿好衣服,到门口换鞋,换好鞋,我想喊一句:“老爸早点回来。”我多么想跟老爸这样说话,可我只是抬头看看他,那种气氛,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正看着老爸的背影,老爸转过身犀利的眼神看着我,犀利的我连马上低头的勇气都没有,老爸说:“待会儿下楼把头发推了,成什么样子”,然后就开门出去了。老爸不是说剪,而是说推!推成秃子么?我懦弱的低下头,有些难受,觉得嗓子有些变细,咽东西都有些难,老妈连忙安慰我:“别搭理你爸,剪什么剪,来,多吃点”,我又强吃了点,然后就回屋了,躺在床上,忍不住的想哭,可我不能哭,我知道老妈收拾完了就会到屋里看我,我不想让老妈因为这个跟老爸争吵,这会让老爸更“瞧不起”我的吧,我觉得我已经在家里做到一个乖孩子了,不闯祸,不打架,不乱花钱,不叛逆,不吵不闹,到底老爸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子?我是不是该叛逆一些,偶尔打打架,老爸才会觉得我是男子汉?还是老爸压根就不喜欢我?亲生儿子,怎么就不能宠一些呢,越长大,越不愿意搭理我,之间的沟通屈指可数,我羡慕阿阳,可以跟自己老爸什么都聊,而且他老爸还有个刘欢老师一样的大甩子,多潮。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鸡蛋,母鸡生下来,孵出来,母鸡把我带大,公鸡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不顺眼,还要啄两下,什么道理,咋就这么倒霉呢,叛逆的年纪,想法越想越偏激,有些恨老爸,可是又发自内心的怕老爸,虽然有些恨,可我更想成长成老爸满意的样子,还没等老妈收拾完,我穿了件外套,准备出去剪头,养了一个多月的头发,好不容易有些成了形,自然舍不得,可没办法,狠心剪吧,主要原因其实是怕老爸,怕他晚上回来看到我没剪,一个眼神,我就要死了。老妈看我换鞋,问我去哪儿,我说剪头去,老妈拿着盘子走过来,说:“真剪啊?不用搭理你爸,他就感觉剪卡尺好,一辈子卡尺了,咱不用学他”,我回了句:“没事儿”,就下楼了。
听着五月天的《倔强》,就想到了自己,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想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最起码跟大部分不一样,那难道我就真的不一样了吗?我就是另类了吗?我想成为自己神,可当时在老爸那里......我还是做个小鬼儿吧!到了楼下的理发店,之前就总在他这里剪头发,剪头的是个大姐,给我洗了洗头,擦干,我坐下来,姐问我:“怎么剪?还是齐齐边儿?”
我说:“卡尺”,姐笑笑说:“这是受刺激了啊?剪卡尺了可得养很长时间能长成现在这样儿”,我说:“知道,剪吧。”然后没用5分钟,头发就被推了个精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还挺精神的,不是都说人帅不帅,头发推了就知道了么,这下知道了,还挺帅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有些被强迫剪的。当时剪头还没那么贵,更何况是卡尺,姐收了5块钱,我走着去了死党家,想让死党看看我的新发型,到了他家楼下,我给他打电话说在他家楼下,没用一分钟,这货就跑下来,看到我,一脸惊讶的笑着:“卧槽,这是咋的了?”说着摸摸我的头,:“挺好,很帅,变帅了”,我笑笑:“那个发型腻了,换个心情”。死党一脸的不相信,说:“不说实话啊!”。我扭头一脸的不屑,说:“我爸让剪的”。死党笑笑,说:“我就说么,怎么才到家这么会儿,就都剪了,不过还别说,比以前精神了,更帅了。”
“废话,我一直都这么精神好吧!”我说死党又笑,说:“我正吃饭呢,走,上楼等我一会儿,吃完我也去剪了,咱俩得同步啊!”我瘪瘪嘴,说:“真的假的啊,小心剪成我这样你被你女朋友甩了”,死党“嘘”了一下,说:“你小点声,跟你说,上楼别说走嘴了,别瞎说。”我连忙点点头,跟着死党上了楼。
死党的爸妈都在,看到我来了,婶子连忙站起来拿了一副碗筷,让我一起吃,我说我吃完了都不行,到底坐下吃了点,反正在家也没吃好,跟死党在一块,心情好了很多,吃了一碗,还没吃完,叔叔就数落死党:“你一会儿也把头发剪了去,看看人家小凯,看看你,鬼样子。”
死党连忙说:“吃完就剪了,我俩早都说好了,回家就剪。”叔叔也没说什么,然后我俩吃完,下楼,死党说:“看吧,咱俩的爹都一样。”
我笑笑没说话,到了理发店,死党坐在椅子上,指着我跟理发师说:“剪他那样。”理发师说:“洗洗啊!”死党来一句:“推没了再洗,那样好洗”。说真的,我俩还都挺适合卡尺的,因为死党剪完了我也觉得比以前精神了。也不对,貌似卡尺就是比长头发精神………………结果我俩都成了杀马特年代的另类。
我很少能说出来自己具体喜欢什么,比如吃的,用的,玩的,穿的......
可我能说出好多自己不喜欢的。
在家呆了两天,也没出去玩,死党也在我家腻歪了两天,开学,我俩一起去学校,一路上,就有人议论我俩的发型,也懒得搭理,到了寝室,还是室友的反应比较大,都在问我受了什么刺激,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本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儿,我总不能说是被老爹强迫剪的,毕竟我不小了,人要脸树要皮的,我就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了,从家里来,晚上还要上自习,不过跟死党来的早,刚刚中午,也没事儿做,室友在寝室来来去去的,也不知道都去干了些什么,我也懒得动,打算睡一觉,还没躺倒床上,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尖叫,我都懒得回头了,阿阳接着说:“天啊,这是咋的了,蹲了两天劳教所吗?快下来我看看,快点。”说着伸手拽了几下我的衣服,我不耐烦的说:“大惊小怪的,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啾啾啾啾!还换心情啦?”阿阳在犯贱。当着好几个室友的面,我都觉得丢人,我从上铺下来,依然不耐烦的说:“走,溜达去,赶紧。”
说着就拽着阿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