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分才3.5,能看吗这个?”我查了下影评,确实不怎么样。
“看吧,来都来了,去看看它有多烂。”他倒是毫不犹豫,摆明了就算瞎了也要宰我一场电影。
我排队买票,他去买水和爆米花。
“韩文珺!”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我名字,扭头一看,是胖子,我的前同事。
“嗨,怎么在这碰上了,你也来看电影?”
“是啊,我媳妇儿想看,没座儿了好像。”挽着他胳膊站旁边的就是她媳妇儿,长得还成,胖子艳福不浅!跟她打了个招呼。
“《xxx》好像还有,只能看那个了。”
“是啊,今天人真够多的,只能看它了。”“最近还行吧,没换工作吧?”
“没,还在那儿,凑合干。”
“对了,好像听说你结婚了是不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听谁说的,连女朋友都没有呢,结啥婚啊。”
“那就是我记错了。”又寒暄了几句,聊了聊工作。
“你自己来的”,胖子问。
“没,跟我一朋友。”
正说着,他回来了。想了想,还是没给他们互相介绍,觉得没那个必要。胖子媳妇儿看看我,又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神情,女人总是想太多!现在的社会风气简直让两个男的没办法一起出门。
我们各自排各自的,进场后才发现,他们夫妻俩就坐我们正后方。那小子全程看得很起劲儿,剧里随便抖个包袱,他都跟着笑,没什么好笑的,也乐。笑点真他妈低!他时不时凑到我耳朵边儿,跟我讨论剧情,我无心跟他聊这个,一直在想,胖子和胖子媳妇儿不会误会我吧?
只想安安静静看个电影,哪怕是部烂片,没想到这儿都能碰到熟人,也是醉了。看到一半,实在待不下去了,就拉着他出来。
“干嘛不看完?我觉得还挺逗的。”
“这么烂的电影,简直浪费时间浪费钱,谁看谁他妈傻逼。”
“操,你丫看了前半截,怎么算?‘傻逼’拆一半,你算哪一半?”
我无言以对。
“电影不让看,那现在去哪儿?”
“不知道。”
“喝酒去?”
“还他妈喝,明儿要上班哪。”
“喝点儿死不了。”
转战到航大附近的一家酒馆,里面多是学生,还有不少外国人。我们点了些酒和小吃,又喝起来。
“跟你在一块儿就没好,整天就是抽烟、喝酒……”
“搅基!”
“搅你妹!”
我就这样被掰弯了——关圣(十二)
其实也没那么想喝酒,就是想跟他单独待着,至于在哪儿、干什么,都不重要。可两个人能去哪儿呢?总不能带他去我常玩儿的那些地儿,丫得吓死!想来想去,想到了航大西门的一家酒馆。那家酒馆之前跟同事去过一次,除了酒里面掺水太多,没别的毛病。
“要不,咱喝酒去?”
“还他妈喝,明儿要上班那。”
“喝点儿死不了。”
“那行吧。”真是个没主意的家伙!
酒馆多是学生,几个一堆儿围在一起玩桌游,也有小情侣抱在一块儿说悄悄话的,还有老外摊在座儿上抽水烟。
“这地儿挺适合聚会,俩人来没意思,人多了才热闹,你有朋友就叫过来一块儿玩儿。”他看起来挺喜欢这地方,还傻了吧唧让我叫朋友来。
“没朋友,独狼一个。”心里想的是:“老子他妈只有炮友,叫过来玩儿多人可否?”
“你要不能喝酒,就给你点点儿别的,果汁儿什么的。”
“随便。”
不想让他再喝了,给他点了饮料,我自己要了一杯扎啤,还点了些吃的。
“这里以前是个旧货市场,我刚上本科的时候,经常过来淘一些二手书,还有打口cd。那会儿都用cd机听音乐,要想听点儿国外的摇滚什么的,只能买打口碟。那玩意儿估计你都没见过。”这里算他的地盘儿,他在航大上了六年学,一来就开始怀旧。
“咱俩没差几岁好吗?让我算算,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在上高中,不对,应该是初中。初中那会儿就有mp3了啊,ipod什么的。”
“我可买不起那玩意儿。再说,有mp3,没资源也听不了啊,只能听些国内流行音乐。”
“打口cd?什么鬼。”
“嗯,好羡慕这些还在做学生的人,还是上学好啊,至少能学点东西,上了班,连会儿看书的时间都没了。”他自顾自的说着。
“大学不是用来玩儿的吗,谁还学习啊?我那会儿就满世界跑了,航大这边也常来。不过,我可没见过你说的那个旧货市场,印象中这边小宾馆挺多的,估计都是给附近大学生打炮用的。说吧,你丫是不是那儿的常客?”
“从来没去过。”他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心虚。去就去了,有什么好隐瞒的?
“哈,你丫肯定去过。第一次给谁了,怎么做的?老实交代!”
“有也很正常,难道你没有过?装什么雏儿啊?你倒是说说你的第一次啊!”
我心想:我的第一次?你是指跟男人还是跟女人呢?
“我的第一次,老他妈刺激了。”我喝着酒,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准备好了要吹一顿牛逼。
“怎么刺激了?”
我酝酿了下,讲了个大概:“那个,我们班一群人去ktv,要了三个包厢,我他妈不会唱歌,就坐里边儿嗑瓜子。我们班班花,别人说她是班花,我可没觉得多漂亮,他妈跑过来搂着我亲嘴儿,我当时就傻了。关键是她他妈还有男朋友,是我一哥们儿。亲完就拉着我奔旁边厕所,非说要跟我好了,让我在那儿上她。我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就上了。那哥们儿还他妈在隔壁包厢里玩儿三国杀呢。”
他笑得前仰后合:“还是你们年轻人放得开,太会玩儿了!”
“什么叫会玩儿?那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吗。男人,还是要管好自己的jb,可惜了,失去一个好哥们。”
“就没揍你?”
“揍了,鼻梁骨儿都给打断了。直到毕业,那孩子都没理过我。”
“该啊!”
随便扯了个蛋,他都被逗得乐不可支。第一次?我倒是挺乐意和你讲那个男孩儿的故,但是,你能听么?
高三下半学期,大姨请了几个家教给我补习功课,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教数学的男孩叫孙正强,是个大一新生。
我记得他皮肤挺白,脸圆圆的,戴了一副黑框眼睛。他的个性跟名字差着十万八千里,一点都不“强”,也不爱说话,一说话就柔声细语,唯唯诺诺的。
他每周日下午过来,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给我打印的复习资料和习题。来了,也不跟人打招呼,就直接换了拖鞋,进里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给我上课。
大姨对他印象不太好,说这孩子不太懂礼貌,但是我说他教得好,他讲的东西我都能听懂。大姨就没再说什么。其实我根本就没听懂他讲的那些东西,就是单纯觉得他看着顺眼。
我那会儿青春期,完全不懂人事儿,看他人老实,就忍不住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