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装修好,凉了一个多月,通风。
饭桌上,蒋涛忽然说,爸妈,我跟邓超准备搬新房了,你们去吗?我一点防备没有,吓得筷子差点掉了。抬头看他,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我的心都到嗓子眼了,生怕他接下来会坦白,可是又不好讲话,生怕会说不当反而适得其反。蒋妈妈到是一点没奇怪,说你俩去那住个什么劲啊,到时候我可不给你们做饭去。蒋涛说不用你管,我们饿不死。蒋妈妈说,愿意住你俩都回来住不就得了,又不是住不开,你那屋不是双人床吗,哥俩又没什么不方便,到时候也能给你俩做饭。蒋涛说不愿住家里,听个歌你都嫌吵。蒋爸爸说愿意去你就让他俩去呗,他总睡药店不是更不好吗?再说了,小超一起住,哥俩也是个照应。
出了门,我给他一拳,说你个二货,吓死我了,你想干嘛?蒋涛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准备摊牌。看着他,很久,我的泪在眼里打转。他说,邓超,我知道你不敢问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一辈子,我蒋涛这辈子就是你了,我天生就是个混账,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认定你了。泪水涌出,我低下头,说谢谢你蒋涛,谢谢。他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不是谢谢,我蒋涛认定的人,你想跑都跑不了,知道吗?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您其实应该有不一样的生活。他说别傻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怎样,懂吗?
我俩正说着,冷不丁身后蒋妈妈出现,说你哥俩在门口腻歪什么呢?什么话不能家里说啊,诶,儿子,你怎么哭了?小涛,你个小死孩子,你又欺负他了吧?
晚上,躺在蒋涛怀里,我说这一天,吓死我了,死好几回。他看着屋顶,说,邓超,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去。我说不许说这个,咱都不死。他说,小时候看三毛,她说她愿意让荷西先死,因为后死的那个得承受痛苦、孤独跟思念,她舍不得让荷西承受,她说宁愿她自己来承受。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搬新房了,一众狐朋狗友前来温锅。本来我跟腾震说每人做一个菜,热闹。蒋涛跟唐塘几个说麻烦,还得去买菜,还不知做出来能不能吃。我说怎么就不能吃呢?蒋涛说,上初中那会儿,有一次他跟沈松林两家的父母都有事,他俩就凑一起做饭,结果沈松林炒了个土豆丝,好家伙,那土豆丝跟手指头一样,这还不算,最后放盐的时候,把碱面当盐了,好玄没给苦吐了。唐塘说,超哥你不知道,这家伙光说人家林子,他自己也是一傻帽,他说熬大米粥,结果放了满满两快餐杯的大米。哎,是不你干的?我说这样的好事咋没听他说呢。唐塘说他这人,特虚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驴粪蛋儿,外头光。蒋涛拿脚去踹唐塘,一众人哈哈大笑。笑罢,我说你们小时候住的挺近啊?蒋涛说我跟林子小时候住一大院,他大我一岁,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唐塘说,那你看过林子的屁股了?哈哈哈哈。蒋涛说,看过啊,他也看过我的啊,咋了?你也想看啊?不给看。说完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看我。我跟众人一起大笑,一边用左嘴角示意我不介意。
从头至尾,沈松林只是笑,没说话。
本地规矩,温锅是要送礼物的,好朋友也一样,是个礼节。这伙人凑钱买了个高档的电压力锅。女孩李如婷说,蒋涛,送你个压力锅,给你压力,找个好媳妇,过上好日子,生个好孩子,幸福一辈子。蒋涛双手合十说谢谢小甜嘴,还是我老妹儿会说,中听。唐塘抿着小嘴儿,把俩手插腿缝儿里,做小媳妇状挨近蒋涛,还害羞的说,那人家呢?那人家呢?众人起哄,说哎哎哎,涛子你媳妇这不来了吗,赶紧上床啊。唐塘继续表演,翘着兰花指指着大家,说你们这群色狼,我们晚上才干那事呢。众人大笑,连举带拖把唐塘弄进卧室,推到床上就开始扒他的衣服。就这样唐塘还表演呢,玩命的捂着腰带喊蒋涛老公他们要强奸你媳妇了,要强奸你媳妇了。
玩闹间,李如婷忽然说,蒋涛,你怎么还准备俩枕头呢?
我的心一紧,坏了,忘了这茬了,忘藏起一个来了。还没等蒋涛反应,就有人说,那个是塘子的呗,傻啊,人两口子吗。
一个小意外在众人的欢笑中总算掩过去。
新房子有俩卫生间,蒋涛主张,把主卧室改成了沐浴间,装了一个带冲浪的大浴盆。我说人都说了,装这玩意儿,又浪费又土鳖。他才不管,说土鳖就土鳖,我舒服。并且当着售货员的面就说,这个大,能装俩人,到时候你就知道多爽了。立即给我来了个大红脸。
第一次在新房洗澡。
我正在洗碗,蒋涛在淋浴间里喊,媳妇,媳妇,过来过来。我说你叫魂呢。他喊,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了。我说要是再等10分钟呢?他喊那就爆炸了,到时候喷的满屋子都是。
进去一看,好家伙,刚吃完饭,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人家已经脱光进盆了,还弄了满盆的泡沫。我说你傻啊,弄这么多泡,还能冲浪吗?还不把你给淹了啊。这二货想了想,说不会吧。结果打开冲浪,一会儿,泡沫就变得老高,没办法他只得爬出来,光溜溜的一身泡泡。对于他的身体,我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没脸没皮的,平时在家就光着,连内裤有时也不穿,美其名曰,增加情趣。我说你增加色情还差不多。这会儿,看他一身泡泡,加上水,身体看起来格外诱人,我忍不住摸了一把。他做惊吓状,说这位娘子你想干吗?小生可是正经人呢。我说爷我就是喜欢正经人。他做无奈状,说好吧,那我就从了你。我说你这正经人也太没立场了。他说要不你给我五百块钱。
好不容易泡泡变小了,他滋溜一下钻进去,然后伸着一个指头勾引我,说来阿娘子,来阿娘子。我说正经人也整这个啊。他说五百块钱,我就变质了。
坐在他的前面,后躺着,在他怀里。他用左手把我的头弄湿。我说别闹,都弄眼里了。我枕着他的左肩,他左手摸着我的头,右手抓着我的手,说,媳妇,好吗?我说嗯。他深吸口气,说真好。
我迷恋这感觉,有这么一个温暖安全宽厚的怀抱。我迷恋这样的生活,有这么一个帅气包容爱我的男人。
此生足矣!
我轻轻地说,你顶着我了。他闭着眼,说我哪里顶着你了?我使劲往后一挫。他吸口气,说你想守活寡啊。我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他半睁着眼看着我。他的细长眼皮薄薄的眼睛微睁着,高挺的鼻子气息微重,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启喷发着男人的气息。他说帅吗?我说嗯,帅。他说好看吗?我说恩,好看。他说要吗?我说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