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杨青兵结婚。蒋涛随了5000元的份子,其实他们朋友间最多也就是500,蒋涛为的是求杨家老爷子办事。蒋涛在这方面,绝对敢出手。我说我随多少呢?蒋涛犹豫了好久,说300就行了。那天的婚宴相当气派,亲朋好友坐足了66桌。当杨青兵挽着新娘的手出现在场中央,掌声雷动。事先,杨青兵家里跟亲戚朋友们都打过了招呼,说新娘全家信奉天主教,新娘在国外留过学,婚礼要求办的庄重,大家尽量不要闹场。由本市的唯一一个教堂请来的也许并不专业的牧师,穿着大袍子,捧着厚厚的书,问新郎愿不愿意娶新娘为终生的伴侣。杨青兵说愿意。又问新娘愿不愿意嫁新郎为终生伴侣。新娘含羞说愿意。然后,新郎给新娘带上戒指,深情接吻。掌声雷动。
蒋涛站我身旁,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一脸的淡然。但,他细长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了一丝的,羡慕,或者向往。只一瞬,但我读到了。人很多,我偷偷抓住他的手腕。
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你已经用眼泪和生命向我表明你的心,那么,我也会用生命将你挽留,任世间多少艰难险阻,有你在,我不怕。有我在,你别怕!
喝酒时,蒋涛看我,我小声说,一滴不许沾。他就真的一点没喝,唐塘搂着他的脖子,硬往下灌,他就是不张嘴。我万分的担心,但脸上不好流露,只笑着说,好了好了唐子,好了唐子。最后还是沈松林过来揪起唐塘的耳朵,拎到一边去。沈松林笑着说,再灌可有人要跟你急了。我又犯了3秒滞后病,呆呆的看着沈松林,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我。
5月18日,我的生日。蒋涛捧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神秘的看着我笑。打开,是一对样式极为简单的白金戒指。我不说话,凑过去轻轻吻了下他的嘴。他微笑着说,看看里面。我拿出戒指,仔细看戒指的里边一面,一个上写着“chaoone`swholelife”(超一生一世),另一个上写着“taoone`swholelife”(涛一生一世)。举着戒指,眼泪在我眼里涌动。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不哭,生日快乐。说着,拿起那个刻着他名字的戒指,给我戴上,然后伸出手,等着我。我的手轻轻的发抖,艰难的、幸福的給他带上刻有我名字的戒指。我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说谢谢,谢谢。很久,他轻轻推开我,说,还有。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银行卡,举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超超,这是我赚的钱,现在交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我不敢推让不能推让不忍推让,接过卡,我重又抱住他,无声的哭起来。他用温暖的手轻拍我的后背,说,别哭,别哭,超超,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爱人。
7月份,毕业季。沈松林的表弟大学毕业进入我公司。当然,人进来,不是靠我的关系,沈松林这家伙有背景。可人进来之后,我就能帮上忙了。因为在本市,我们公司绝对是响当当的,里面有背景有学历的,很多。公司上下,光研究生就有27个,一个本科生,实在太普通。小伙子叫陈凯,相当外向、开朗,自己就跑我办公室来了,说邓大哥,我表哥让我来找你。
大学生都先到车间里干几年,锻炼,正好陈凯的车间主任张任平是我一批进公司的,关系相当不错,就打了招呼。沈松林也很场面,邀请大家吃一顿,联络联络感情。
晚上的宴席,本来说好蒋涛一起去的,结果那天下午蒋涛的爷爷打电话说不舒服。蒋涛小时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跟二老感情很深。二老住在相邻城市,蒋涛跟爸爸妈妈下午就赶回去了。临走前,蒋涛叮嘱我不要喝多,自己酒量不行就悠着点。看着他不放心却又不想表现得太过腻歪的样子,我甜蜜得不行。亲他一口,说走吧,我知道,等你回来。
当晚来的人,除了沈松林、陈凯、我、张任平之外,张任平这家伙居然把我们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副部长也请来了,不知道想搞什么。要说是想给陈凯铺路,这也太夸张了,要不然就是借花献佛,可想想也驴唇不对马嘴。咳,管他呢,总之来了就是给大家面子,必竟这家伙等管得着我跟陈凯。沈松林还带来一个同学,姚征,是市委组织部的,那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大家,小陈凯也是有背景的。
小陈凯坐张任平旁边,点烟、端水,不亦乐乎。明显是个有眼力见的孩子。对副部长那也是绝对不含糊,真是感叹现在的小孩子,这么社会。沈松林坐我跟姚征中间。
由于一开始大家都不熟悉,所以有点小小的冷场。沈松林笑着说,今天谢谢大家的到来,我先自我介绍,我是陈凯的哥哥,沈松林,在公丨安丨局工作。说完看着我,笑着说,邓超,给大家介绍介绍吧。这是我才发现,原来我在这个局中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居于两边人的中间。我是那种不能单独挑起气氛,但是绝对也能独撑场子的人。先介绍张任平和副部长,再介绍陈凯和姚征。副部长跟姚征一看就是油子,不过油子并不代表是贬义哈,毕竟,能坐在这个桌上,都是不错的。
真喝起酒来,我就有点吃不消了,我的酒量,也就三两,再多就完蛋了。可我又不能不喝,处于这个位置,总不能自己先说不喝吧,没办法,只能硬撑。其他的人,我看除了陈凯之外,都是酒包,那架势一个个一斤都没问题。当然大家都比较文明,没有恶意劝酒的意思,尽管这样,一开始的共同举三杯之后,我再一圈打下来,就有点晕了,等大家再一个个回敬时,我就感觉喝不下了。其实,在酒席上,我一直比较头疼这样的敬酒,你敬吧,自己酒量还不行,不敬吧,还没礼貌。副部长回敬我一个,等到张任平回敬我的时候,沈松林笑呵呵的夺过我的酒杯,笑着冲张任平说,这个酒我替邓超喝了,这家伙这两天发烧呢,要不是为陈凯,和冲着各位啊,他可是不会出来的。说完一饮而尽。完了跟陈凯说,去加俩菜,之后就跟大家继续喝,一直也没看我一眼。我的头有点晕,有一瞬间,感觉是蒋涛坐我身旁。
有了沈松林的谎话,大家再跟我喝的时候,就主动说,你意思意思,心意到就行了。尽管这样,撑到散席,我还是又喝了不少,没办法,不能太怂不是。咳,真是没办法,这样的事,真是为难我。
出了酒店,张任平跟副部长一辆车,走了。姚征自己开车走了。我跟陈凯打车来的,沈松林要送我俩,说我俩都喝多了,他不放心。确实,陈凯也喝多了,这小子光顾着表现了,也忘了自己的底。我跟陈凯靠在后排,车开一段后,我脑子还算明白,只是口齿不清,说松林你把我放楼下就行,你看着陈凯就行了,我没事。沈松林说你就别管了,坐好就行了。陈凯跟我不住一个单身楼,我住的带单独卫生间的公寓,一般是公司用来招待客户的,陈凯住老的单身楼。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陈凯急乎乎的说,哥我自己下去,憋死了,要尿裤子了,你送邓哥就行了,我没事。停车,陈凯冲下车,我冲着他喊慢点,小心点。喊的功夫,一阵凉风吹进来,顿时觉得身上一冷。
到了公寓楼下,沈松林把我一只胳膊架在他脖子上,一手搂着我往楼上搀我。除了头很晕外,我还感觉很冷。我住4楼,楼梯很长,恍惚间,感觉是蒋涛在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