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说的对,还是安全第一。”丫头支持张辰。
“这儿晚上十一点才天黑,大半天都在屋里囚着,多无聊呀。”
“这房间多好啊,好好享受每一分钟。”张辰扬着脖子欣赏这华丽的屋宇,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干呀?”
“小方不喜欢打牌,那咱们……”张辰再想怎么不出门又能开心地打发时光。
“这样吧,你们在屋里玩,我叫小侯他们陪我出去转转。”
“我也去。”丫头嚷。
“那你们俩在屋里腻味吧,我和丫头出去转转。”话音刚落,丫头就给我我一巴掌,她嫌我当着沈婧的面叫他丫头了。
“谁腻味?”张辰不满地一歪头,他理解的腻味就是纠缠在一起**。“小侯他们跟着倒是可以考虑出去。”
“你去吗?”我问沈婧。
“你们去我当然也去。”沈婧随大流。
“你别去了,让张辰陪着你在酒店里亲热,多好。”
沈婧难为情地拿手背一捂嘴,赶紧背过脸去。
“你费什么话。”张辰上来拧我胳膊,卡我脖子。他理解的亲热,也是纠缠在一起**。
我给小侯打电话,谨慎地说出想出去转转的意思。
“行呀,那有什么不行,走。”电话里传来小伙子爽朗、果敢的声音。这几个小子,生龙活虎的,要是不穿衣服得多好看。
我们换了休闲服装,乘电梯下到一楼。四个小伙子面朝外,手持冲锋枪,虎视眈眈。酒店里的客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躲避,胆儿大的站在立柱后察看动静。
我们四个一身轻装向大门走去。
“这小侯,干嘛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丫头低声责备。她一定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
“嘻,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过瘾呢。咱们成银行押运车的麻袋了。”
“方大哥,请指示。”小侯很威武地立正说。
“问他。”我一指张辰。
“干嘛问我。”张辰被我弄了个措手不及,“问他。”一指我。
小侯乐了,放松下来,说:“你们想去哪儿?”
“不知道啊,没来过。”我说,“欸,咱能去雪山吗?”
“哈哈,远了去了。明天去天池离那里不远了。”
“那雪山叫什么名字?”
“天山的一部分,博格达峰。”
“天池在博格达峰呀?”
“好远呢,但感觉就在面前了。”
“带我们去那雪山吧,到山脚下就行。”
“噢,我们也没去过。”
“反正有车,咱们开车去。”
“嗯,可能一天回不来。”
“没事,在雪山下住一晚上更好。”
“那我问问。”说完,小侯一阵风似地冲进大堂。
一会儿,酒店经理陪着小侯走出来,边走边说:“……怎么没找旅行社?没人去过,不了解那里的情况,怕不安全。”看看我们,恭敬地说:“现在新疆旅游业正萧条,你们来要早打招呼,旅游局局长会亲自去机场接你们的。”
“我们现在去哪里玩儿好?”
“呵呵,按说应该去大巴扎,二道桥,不过那里现在恐怕全是武警。”
“为什么?”
“暴乱重灾区。”
“那咱去吧。”我跟小侯说。
张辰一皱眉头,一歪头。
“怎么啦?不让你去,你又非跟着;让你去你又犯怵。沈婧,赶紧把他弄回去。”
丫头捂着嘴乐,沈婧为她“老公”难为情。
“小妹,把他弄回去。”张辰说。
丫头更乐了,将张辰一军,说:“你们自己去呀?”
“哼!”鸸鹋转我身后去了。
“走,看看去。”小侯果断地说。
“这是什么人?”我问。
“酒店经理。”
“怎么这么客气?”
“我说你们是京城来的大官儿的子女。”
“嘻嘻,你们怎么都会来这套?”
“小地方的人,一听说是当官儿的就敬畏三分,再听说是北京来的,更不敢怠慢了。”
“他爸是南京市委书记。”我一指张辰。
“真的呀,我说我没猜错嘛。”
张辰也不争辩,凑过来,狠狠拧住我后腰。
“噢,说错了,说错了。”张辰松开我,“是江苏省委书记。”
张辰在我后背上狠狠打了一拳。
张辰的举动更坚信了小侯的判断,笑着说:“呵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来到停车场,小侯问:“方大哥,你们两人一车,我们两人跟一辆车,他们都会开车。”
“不用。我们也都会开车。你们四人一车在前边带路,我们开车跟着。”
“好,走。”小伙子一挥手,几个战士灵猫似地跳上了车。
“你开?”我征求张辰意见。
张辰一定觉得我没安好心,立即拒绝:“你开。”
“坐后边去。”我意思是让他跟沈婧坐一起。
“我不。让她们坐后边吧。”张辰一边说,一边赶快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那神情好像谁正跟他抢座位似的。
我上了车,含笑看他一眼。帅目视前方不看我,但嘴巴一嘬,下巴皱成了个“核桃”。臭小子知道我特爱他。
车刚开出去没多远我就不开了。小侯他们的车一出酒店就风驰电掣地飞奔起来,转眼不见了。那我哪儿跟得上呀。
“怎么啦?”小侯从我们的车后边跑过来问。
“我操,你都开到我们车后边去啦。你开那么快我们哪儿跟的上,张辰,还是你开吧?”
“你开。”张辰一歪头,知道我诚心让他难堪,断然拒绝。
“好好好,我们开慢点。”小侯既得意、又歉意地说。
这街上到处是游行的武警。虽然街上也有人往来,但看得出都是谨言慎行的。乌鲁木齐,简直象一座戒严的城市。
大巴扎是一座伊斯兰风格的黄色建筑群,据说是国际性的商业大都会。现在,冷落萧条,只剩下生硬的塔楼、穹顶在耀眼的午后阳光里站着发愣。
二道桥是个传统商业街,有摆摊的维族老汉,买些杏干、核桃、葡萄干儿什么的,也有卖哈密瓜、无花果的。一些妇女卖些民族纺织品、小饰物什么的,不过看不见顾客。象我们这样的游客几乎没有。
我看见一个黑衣白帽白胡须的维族老头在一个卖干果的地摊的凉棚下坐着,身边是几十样干果,背后就是大巴扎,很有民族特色,想拍张照片。敏感时期,为了不冒失,我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征求意见:“老人家,我想拍张照片,您看可以吗?”
老汉先是一愣,明白我的意思之后,含笑摆手,傲慢地拒绝了。我心想,我要不跟他说,拍了也就拍了。
小侯在旁边看见了我的尴尬,走到老头跟前,蔑视地抓起一把大杏仁儿,塞嘴里几个,转身把手里的递给我,斜着眼睛看老头的反应。老汉收敛起傲慢,垂下眼睑,视而不见。小侯又去拿八旦杏、葡萄干儿、无花果干儿分给张辰、小妹和沈婧。我一看这小子是在挑衅,赶紧推他走开。小侯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杏干儿故意扔到葡萄干儿里,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听不懂的话。老头儿仍然垂着眼睛坐着,象在做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