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没人有那个胆儿。除非他不知道我姓什么。老汤啊，我今天陪我哥们儿来赴宴，是想看你怎么了结欠下的旧债，至于别人想怎么你，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放心，没人敢打张辰的主意，除非丫活腻味了。你今天就说欠了张辰什么债，打算怎么还，然后看看在我们俩这儿通得过通不过就行啦。别人的事嘛，你自己去跟他们掰扯去吧，我可没兴趣听那个。”
汤已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现在他才明白，今天是我们跟他算账来了。
“张辰，你说吧，我怎么赔罪才能得到你的宽恕。”汤已勋还不死心，想先从张辰这儿打开缺口。
张辰心软，嘟囔了一句：“以后别再做那缺德事了。”
“一定，那是一定的。”汤赶紧表决心。
“老汤，张辰是有事憋在心里的人，他难受也不跟别人说。今天你当着他的面，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我也看看值不值得小题大做。”
“隐私！张辰好面子……”
“不怕！张辰刚才不是说‘没什么事需要对小方保密’吗，你说吧？”
汤已勋发现今天是绝对绕不过我去了，喝了一口苦酒，一横心，说：“直说了吧，我拍过张辰裸照。”
张辰九华帐里梦魂惊，大声说：“别说了。”
“你看张辰不让说。”
“说你的，我听着呢。”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汤已勋，一只手按在帅的大腿上，轻轻安抚他。
“就这个。”
“都照什么啦，照了多少，现在存放在哪儿？”
“都丢了。”
“下结论太早了。一样一样说。都照什么啦？”
“就是裸照。”
“你同性恋吧？”
“呃，有点儿。”
“照了多少？”
“没照几张。”
“怎么会丢了？”
“我电脑被盗了。”
“怎么证明你说的话——就是几张裸照，全丢了。”
“我骗你干嘛？”
“你骗我好脱身呀。”
“小方，我不是那种人。没那么多心眼儿。”
“老汤，你呀，今天老实招认，交出罪证，具结悔过，签字画押，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想蒙混过关，跟我耍花招，我可告诉你，咱可法庭上见。”
汤又往嘴里塞了一小把“仙丹”。
“方，我手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拿汤匙，从清蒸甲鱼的菜碗里盛了一勺凉汤，递到汤已勋面前。汤不明白什么意思，想伸手接。
“张嘴。”
汤已勋犹豫了一下，很勉强地嘬起嘴，把汤喝下去。
“这王八汤味道怎么样？”
“张辰呀，我对不起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汤再也忍不住了，都快哭了，向张辰弯下腰去。
“小方。”张辰向我示意网开一面。
“哈哈，哭错坟头啦。”
“小方，为了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下）
“自宫了吧。”
“小方，瞎说什么！”张辰高声制止。
“你给我闭嘴！”我恶狠狠地转向张辰，“再多嘴我可找沈婧来评理哦。”
“小方，我的祖宗，你就饶了我吧。我对不起张辰，我给他下跪行不行。”
“这事呢，按说也不难办。”我心不在焉地说，拿刀子在那个没动一筷子的红烧甲鱼上乱划，“你说咱们是官了还是私了吧？”
“私了私了。私了对咱们都有好处。”
“既然是私了，那你交出照片，写份认罪书，再赔偿我们经济损失，咱就两讫了。”
“小方，我拿脑袋担保，照片真的丢啦，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了。”
“那是你的说法，我根本不信。再说，罪证要是真的落入他人之手，对张辰危害就更大了。那可不是你认罪伏法就能了结的事了。”
“张辰，小方，你们说吧，我拿不出照片你们打算怎么发落我。”汤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张辰。
“小方……”
“闭嘴！我可给沈婧打电话了啊？看沈婧来不把你们俩的皮都剥了才怪呢！”
汤已勋不知道这个沈婧怎么会这么厉害，连声说：“你说怎么办吧，你说怎么办吧。”
“给你三天考虑时间，星期五咱们在仿膳结案，怎么样？”
“别了别了，今天就结了吧。小方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跟我们回宿舍，脱光了衣服，让我任意拍摄你七百张各种体位的裸照、一千三百张**官、隐私处的微距特写、录制100分钟猥亵你的录像……”
“小方！”张辰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别胡来啊。”
“你靠边，我还没说完呢。”我推开张辰，继续说：“以后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有张辰的不雅照出现，我马上在网上发布你的艳照，出现他的多少，我就发你的多少。这在古罗马叫同态复仇法。怎么样，公平吧？”
汤惊讶得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话来：“拍多少？”
“去掉零头，两千张。”
“噢……”汤明白了这些数字的意义了，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虚弱地说：“小方，我的事你是不是全知道？”
“不知道！干什么？你改主意，想官了啦？”
“不是不是。我不问这个了。那我只好在你们面前现丑啦。哎，我到底栽在谁手里了？”
“行，人性未泯，老汤是个好同志。”
“小方，算了。那有什么好……”张辰向我低声央求。
我斜着眼睛看张辰，把他看得难为情了。
“你说不算。沈婧说了才算。”鸸鹋一下矮了半截儿。
“我要说谎我是孙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小方，给我这老脸留点面子吧……”
“嘿！在我们哥俩面前要什么脸呀，又没让你上长安街去裸奔。欸，对了，还忘了说了。为了张辰的尊严和隐私，我付出了五万的代价。不过，也实话告诉你，估计别人手里也不会再有那玩意儿了，这么看，老汤，你花五万也值了，以后能睡安生觉了。”
“小方，什么东西那么贵呀？”张辰惊诧地问。
“别问我，问老汤。”
汤已勋无奈地摇了摇头：“噩梦，简直是噩梦。”
“这叫‘一个人不管受到什么惩罚，只要是自找的，那就活该。’花钱买教训，算交了学费吧。老汤不惑之年，社会大学毕业，可喜可贺，一定要请客啊。”
“呵呵。”汤已勋苦笑的嘴脸比哭还难看。
服务员拿了十一个饭盒才把剩菜装完。我要了个塑料袋，把没开盖儿的三瓶茅台、五粮液装起来，让张辰提着菜盒儿，起身就走。汤赶紧拿卡去付账，估计得两千多。呵呵！
7月x日（星期x）
解除隔离后，我被送回家。
“啊，方方回来啦！”我一进门，张妈妈惊喜地说。张辰爸爸也从里屋走出来，问长问短。
我路过书房时，偷眼一看，床上有席子、枕头、毛巾被，呵呵，臭小子也住这儿了。
洗完手脸，给丫头打电话，关机。看来是有手术。
“方方啊，晚饭吃什么呀？”张妈妈过来问。
“他们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