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挣扎着，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快洗你的吧，蓝浴巾是我的。”

洗完澡，回到张辰的房间。帅起身往外走。

“干什么去？”

“冲一下去。”

“噢，想把沾在身上的沈婧的味儿冲没了。”

帅不说话，推开我去了卫生间。

一会儿工夫，张辰光着膀子，就穿条丨内丨裤走回来。这小子在妈面前一点儿都不顾忌。

“啊——”我坐床沿上，冲他张开嘴。

帅走过来，把丨内丨裤往下一掀，满足了我。

电话响，丫头打来的：“怎么样了？”

“正批评他呢？”

“什么时候回来？”

“怕张辰牛脾气上来跳楼，今天不回了。住张家了。”

“到底为什么呀？”

“不知道。审他半天了，就是不说。”

“你把电话给辰哥。”

“他不接。”

“嘿！还有这样的呢，……你好好说说他。”

“正磨嘴皮子呢。”

挂了电话，按住张辰要吻他。他说什么也不让。噢，嫌我刚吮完，嘴臭。

“到底怎么啦？”

“还不是她们家那点儿破事儿。”

“什么破事呀？”

“她妈让我搬她们家住去。”

“那就去吧。”

“哪儿那么简单呀。她妈要我明确表态，我爸妈以后到底跟谁过。”

“你怎么说？”

“我……我怎么说。”张辰颓然地说，“她妈的意思是让我爸妈回南京，以后让我出钱，让我姐姐照顾我爸妈。”

“她妈当面跟你说的？”

“她妈让沈婧跟我说。”

“那沈婧怎么跑了？”

“我不同意，她就跟我闹脾气。”

“这样啊，那咱不要她了。再换一座‘地狱’。”

“哼！快了。”张辰说。

“你爸妈知道她们家的意思吗？”

“这怎么跟我爸妈说？”张辰一梗脖子，说。

“沈婧跑了怎么办？”

“腿长在她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那跟她吹了吧，不要她了。”

“不要就不要。”张辰嘴硬，可语气里明明是难舍难分。

“好，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就这么决定啦？”张辰斜着眼睛，不满地看着我。

“不要沈婧了呀。”

张辰默然了。

“嘁！又动摇了是不是？”

“谁动摇了。本来也没想那样呀。”

我一撇嘴。

“什么意思你？”张辰打我。

“我学小妹呢。一听见你这破事，丫头就这样。”

“把沈婧给你吧，我要小妹了。”说完张辰脸都红了。臭小子赶紧关掉屋里的顶灯。

我又一撇嘴。

“我瞎说呢。小妹才看不上我。”张辰趴枕头上，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我反应。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嘁！”帅又不服气了，一翻身，说：“你呢，你要是我怎么办？”

“我就明确告诉沈家，那是不行的。”

“沈婧家要是不同意呢？”

“吹了！找小四儿。”

“谁那样？”

“沈婧是小三儿，不要她了，再找不是小四儿了吗？”

“别胡说。谁要再找了。沈婧不错，就是没主意，什么都听她妈的。”

我又一撇嘴。张辰不好意思了，又打我。

“打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像一下丫头听了会什么反应。”

张辰电话响。张辰一看，又放下了。我抓起来一看，是沈婧的。

“喂？小沈，怎么啦？”

沈婧听出是我，慌乱了，说：“噢，小方哥呀，我打错了。”

“没错。是张辰的电话，我正批评他呢。”

“小方哥，……哎，我为难死啦？”沈婧哭了。

“为难什么？我一会儿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是，也不全怪他。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是跟他商量，他就跟人家发火……”

“张辰他发火？他怎么发火？”

“他说我妈就是北京小市民。”

“怎么能那么说，太不象话了。你没揍他？”

“方哥你……”

“我替你揍他。”

“唉呦，不用。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沈婧说。

“他不好意思，正攒得我给你打电话呢。你没事吧？”

“没事。”

“在哪儿呢？”

“在楼下呢。”

唉呦我的妈呀。我赶紧窜起来找裤子。

张辰一直趴我旁边听我和沈婧通话，见我那样问：“怎么啦？”

“沈婧在门口呢。”

“啊！”张辰先晕倒，再爬起来东找西找。

“你在楼下等着，我们马上下去。”

“好的。”

我斜眼看张辰，说：“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送她回家吧？”

“都半夜了，见她妈怎么说？”

“那怎么办？”

“一块儿睡吧。”

张辰一抿嘴，斜着眼睛看我。

“什么意思呀，又嫌我碍事了是不是？”

“谁说。”张辰方寸大乱，急得团团转。

“我走了哦。”

“方……”

我看他。帅难为情死了。

“说呀，怎么办呀？”

“那有什么办法？”

“哼！快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回西山公寓吧。”

听我这么一说，帅心情一下开朗了。说：“好。”

“去跟你妈说一声去。”

“你说。”帅满脸的央求和难为情的神色。

我一撇嘴。帅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把我往外推。

“阿姨，沈婧在楼下等我们呢。我们去我家了哦。”我说。

张辰妈妈走出来，见张辰鸸鹋似地往外走，又听说沈婧在楼下，赶紧说：“好啊好啊，去吧。”

沈婧两手抱着肩膀，站在楼下的银杏树下，撅着嘴，不满地偷眼看张辰。

“快赔个不是呀。”我催张辰。鸸鹋不按我说的办，缩着脖子往我身后转。

我一把搂住张辰脖子，跟沈婧说：“打他，狠狠打。”

沈婧犹豫了一下，上来拿拳头捶了张辰一下子。我松开张辰，鸸鹋没脾气了，问：“方，车在哪儿呢，我开吧？”

“你开你们俩怎么打架呀，还是我开吧。”

张辰捶我。

“我说错啦？”

张辰又捶我。

上了车，我掰了一下后视镜，帅跟我目光相遇，眼神里流露出暧昧和亲昵。

到西山都快十二点了。

我坐沙发上问沈婧：“张辰怎么你啦？”

我这么一问，沈婧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我爸妈离不开我，想让他住我们家去。”

“他不愿意呀？”

那怎么说呀，沈婧准也觉得她妈的要求太不近情理了，嘟囔着说：“先答应他们，以后再慢慢把关系理顺……”

“他不同意？”我假装惊讶。

“他老觉得我什么都听我妈的，其实我还不是什么都为他想。”说完，沈婧又哭了。

“听见没？怎么那么‘一根筋’（北京话，死心眼儿）呀？”我冲张辰说，同时示意他闭嘴。帅挺乖巧，闷葫芦似地坐一边，跟没听见似地抠沙发缝儿。

“张辰是大孝子。你别看在家大少爷似的……”

“谁大少爷似的？”

“你给我闭嘴！”我厉声说。

帅偷眼看我一下，想看看我发威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