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丫头亲自给张辰擦。我看着他乐。张辰又不敢躲闪，难为情地一歪头，眨巴着眼睛冲我一纵鼻子。丫头也发现张辰难为情的神情特可爱，停住手笑着看张辰跟我调情。

帅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吧，看他嫉妒的……”

“辰哥，你跟你哥们儿在一起，怎么一点儿不像三十的人呀？像……”

“像个大姑娘。”我说。

“哈哈，真是。”丫头笑着说。

“你才像大姑娘呢。”张辰不敢碰小妹，上来扭住我。

“我才不像大姑娘，我是正经的大小子，不信你摸摸看。”

“走吧你。”张辰往外推我。

“打上伞吗？”我提醒。

“不打。穿军装怎么能打伞。”丫头制止。

《南海椰风》（14）

一条长堤似的栈道把永兴与石岛联系起来。走在散发着热气的路桥上，脚下是汹涌的海浪。

风吹仙袂飘摇举。一阵来自堤下的海风吹起小妹的裙子。“噢！”丫头故意惊叫一声。

“呵呵，春光乍泄。”我说。

丫头捂住裙子，夹在腿间，假装羞涩。其实，她是想从引起帅帅的注意中获得女孩儿心中隐藏的神秘快感。

“也穿长裤就好了。”张辰束手无策，只好嘟囔一句。

“那怕什么。她里面又不是什么都没穿。”

“嘁！”帅站住，侧脸看我。

“怎么啦？说得不对？真没穿也没什么的呀。”

“什么叫没什么的？这能大方吗？”

“你躺病床上的时候，怎么那么大方？”我嗤之以鼻。

哇！帅帅难为情死了，说：“那是特殊情况。”

“这也是特殊情况。刮风，谁管得了。就咱仨，哪儿那么多事。”

可能是帅觉得我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了吧，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说：“我知道，不是怕小妹难为情嘛。”

“会吗？”我扭头问丫头。

“当然会。谁也会那样反应呀。再亲的人也会有觉得难为情的时候呀。”丫头假正经，看看我，不好意思地说：“你除外。”

“张辰，你是不是也特想让小妹把你也除外？”

“我没有。就像我敬重我姐姐一样，我也会敬重、爱护小妹。连你伤害她都不行。”

“辰哥真好。”丫头感动得不得了，一把拉住张辰。

“你们这俩男鬼女鬼，怎么把我迷惑成这样。我投海死了算了。”我上去把他们俩一起拥入怀抱。张辰身体僵硬，丫头小猫儿似地乖乖蜷伏在我们俩火热的胸间。

“快放开，别把小妹热坏了。”张辰说，可他并不推开我。

“我的宝贝，我真的希望你们俩好。不是为你，”我使劲在张辰热烘烘的肩膀上捏了一把。“是为她，我觉得我不配被小妹这样爱。”我说的是真话，我想起我的同志本性。

“怎么会？只有小妹能征服你，能得到你的真爱。当然，小妹也绝对值得你用一生去爱。不要辜负这天赐良缘哦。”

“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干脆跳进大海，变成一条鱼，游向远方，游进大海深处，永不回头。为的是让你把小妹带走，让她过一辈子踏实的幸福生活。”

“别打密电码了。你那点儿心思我知道。我乐意，你安心了吧。”丫头话里有话，“辰哥嘛，”丫头看看张辰，继续说：“我会一生暗恋的。”

“都发表宣言了，还暗恋呢？”我说。

“这话是对别人说的。哥，你不用把我往辰哥哪儿推了，我心里有他。能有你这么个男儿，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辰哥，就咱仨，让我吻你一下。”

帅脸都红了，挺难为情地低下头让丫头吻他。丫头紧紧抱住张辰，狂吻起来。

海上风起云涌，海风吹起丫头的白裙子。两人默默地，长时间地吻抱在一起。

帅放开小妹，不好意思看我，低声说：“方，你对我们真好。你要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我没回答他，伸手在丫头裙里摸了一把，说：“还没完。”

“完了。”

“明天一起游泳。”

“嗯。”丫头亲亲地、乖乖地答应。

“走，到岛上去。”我招呼他们。我们一起像岩石嶙峋的小岛走去。

石岛很小，岛上没有大的树木，只有一些叫不上名的灌木。岩石上、细沙上长着一些生命里顽强的野草。礁石上有掩体和坑道。不过看来并不使用。一条海堤伸向大海，尽头是座孤零零的白色灯塔。

这里的岩石是灰黑色的，白浪滔滔，淡蓝、蔚蓝、深蓝的海域错落地展开，水里的珊瑚礁历历在目。这里是绝好地观海和看日出、日没的好去处。

坐在礁石上，带着海腥味儿的热风蓬蓬地吹来，后边跟随的是层层海浪。

“方，上次你说这叫什么马群来着？”帅坐我前方，回头问我。见丫头坐我腿间，正在背后看他，赶紧又把脸朝向大海。

“波塞冬的马群。波塞冬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

“嗯，真形象。”

“辰哥，喜欢吗？”丫头坐我怀中，问张辰。

“哦，当然。真得好好感谢林叔叔，不然一辈子可能都来不了这里。”

“嘿！我给你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功劳不提啦？没我你能认识我爸吗？能让你们主任爽快答应你出来吗？嘿！替你请假的答谢宴还是你们主任掏的钱……”

“好好好，是我的罪过，我应该先谢咱们方大少爷。”

“还有这样的少爷呢？鞍前马后、心甘情愿地伺候你……”

“好好好，方大才子，方大义士、方大恩人、方大善人……”

丫头乐死了。“你们俩呀，一个大智若愚，一个精明过人，都是难得的活宝。”

“不难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全是你的保护人。”我说。

“嗯，知道。”丫头陶醉了。

眼见天边的云隙中露出西沉的落日，我们不敢久留，赶紧起身往回走了。

在路桥上正好遇见一辆兵车，丫头一招手，人家就停下来了。我们上了车，几分钟的工夫就到了海上花园永兴岛。

小丁正等在招待所，要领我们去吃饭。

“走，吃饭去。晚上政委来看你们。”小丁说。

招待所的食堂里有各种海鲜。

“吃这个吧，我们这儿蔬菜比海鲜贵。”小丁把一块海参送到小妹碟子里，“大姐别笑话，我们这儿，淡水和女孩儿最受青睐。”

“理解。这就是咱们军人的奉献。”丫头说。

“大姐也是军人呀？”

“她是军医。”张辰说。

“这么好的女孩儿竟然跟我们一样是当兵的，我都觉得自豪。”

“她还是将门之后呢。爸爸在青岛海军当中将。”张辰说。

“中将是军衔，怎么能说当中将？”我低声提醒他。

“哦，应该说当***，呵呵，我露怯了。”张辰不好意思地说。

“大姐是你爱人吧？”小丁冒冒失失地问。

“对。我是她弟弟。”我替张辰回答。

丫头抿嘴乐，张辰想纠正。小上尉自作聪明地说：“看出来了，还挺像的。”

丫头更乐了。张辰反倒不好开口了。嘿嘿地笑，等于默认了小丁的错误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