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怕你不高兴哦。”
“什么话?对象还是我帮你找的呢。”
帅感激地一抿嘴,一把抱住我倒在床上。
“外科检查又遇见女大夫啦?”
“没有。都是男大夫。”
“大夫怎么给你体检的?”
“就摸摸看看,也没怎样。”张辰想淡化这个问题。
“嗯,那可不行。今晚我得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嘁!”张辰侧目,不屑一顾。
躺一起,就不想动换了。张辰推我:“走吗?再躺着该困了。”
“你看这天这样,死气沉沉的,一滴雨都不下。”
张辰看我心里不爽,说:“爱下不下。只要阴天,睡觉就特香。走,去乡下睡大觉去。”说着跪起身,催我走。
我一把拉下他睡裤。帅弯腰收腹,护住下身,一歪头,说:“干嘛?”
“给你检查身体。”
“去你的。快起来,走。”
“就这么去?”我斜眼看着穿着睡衣睡裤的张辰,问。
张辰怪不好意思地赶紧起身换衣服。
4月18日(星期六)
……
车上了路,张辰说:“今天是不是能吃上香椿鱼儿?”
“能吧。喜欢那个?南方人一般不喜欢吃这种怪味儿的东西。”我说。
“谁说?我就喜欢。”张辰不认同我的说法。
“那一会儿在路边商店买一桶花生油带去。”我说。
“呵呵,好。”张辰答应着,好心情全挂在脸上。
“帅,我好不好?”
“还用问呀?一百遍了。”
“帅,你妈说你最怕你大姐?”
“什么叫怕?最亲又最敬重哦。”
“哎,我也想有个大姐,可惜呀,没那个命。”
“小妹那么疼你,还想什么大姐。”张辰说。
“大姐那么疼你,还找什么对象?”我反问。
“呵呵,你呀,……”
“说呀?我怎么啦?”我看他一眼,问。
“不说了。”帅不好意思地说。
“帅,你怕我不怕?”
“怕。”帅坦然地说。
我挺惊讶,忙问:“为什么?怕什么?”
“怕失去你。”帅平静地说,“方,我要惹你不高兴,你怎样我都行,可不许恨我哦。”
“爱你爱得为你死都不会眨眼了,怎么会恨你?”
“现在这样,谁能保证以后也这样。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帅,别看我老骂你软弱,其实正是你的这个性格才成了我们情谊的温床。你性格不会变,我的这份情谊就不会变。我就是想老保护着你。”
“我明白你为什么老想有姐姐什么的了。跟我一样。就是想有个人既能放纵你的任性,又能把你放在心上,无条件地疼爱你。”
“真是那么回事。唉?帅,你跟你姐任性过没有?”
“呵呵,还真没有。反正我知道她心里最疼我。我呢,也特敬重她。”
“那你怎么老跟你妈闹脾气?”
“我是她儿子呀。”哇!好理直气壮的。
说话搭理的,我们上了门头沟的盘山公路。路边的闪过的小村庄落笼罩在一片新绿的树影里。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到了恬淡的小山村。
车停在门前的柿树林下,头上是刚吐出芽的碧玉般的新叶,盎然的春意绿油油的挂满树梢。
开门进院,临院的大梧桐树开出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花,菜圃里的两棵梨树,白花绿叶,亭亭玉立。菜畦上已经生出一行行的新苗。一只大狸花猫蹲在房上,好奇地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张辰冲那肥猫一扬胳膊,“嘘”了一声。大猫耸身弓背,呲须倒竖,做出要厮打的架势。
开门进屋。久没人住,屋里落了一层尘土,显得有些冷落。
“得收拾一下。”帅兴冲冲地到对面房间拿了盆和毛巾,出去呱嗒呱嗒地从压水机里压水。
“方,你来看,压水机坏嘞。”
压水机呱嗒呱嗒的很松动,一点水都压不出来。我想起上回房东的一个小动作,转身进了灶房,拿大瓢接了一瓢自来水,灌到压水机里。再一压,能用上劲了。呱嗒呱嗒几下,先是一股浑水,很快清水就流了出来。
“你怎么什么都会?”张辰笑呵呵地说。
“一看就会呀,你这不是也会了吗?”
房东来了。
“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来住我都不好意思要你们的钱了。”贾大哥说。
“这不是租下的嘛,住不住由我。”我说。
房东抬头往房上看,指这那只大猫,冲大嫂说:“这鬼东西,这几天都泡在这儿,我猜就是要有人来。”
“那是大兄弟有造化。所以老虎都来守门了。”大嫂笑呵呵地说着吉利话。这两口子,夫唱妇随的,还挺会说。
“大哥,我们想吃香椿鱼儿,哪儿能买到香椿。”我说。
“吃那个,行呀。用什么买,咱家房后有好几棵香椿树呢。走,我带你们摘香椿去。”
从大哥家拿了个带铁钩子的长竹竿,我们来到弥漫着猪粪味儿的房后空地上。果然,几棵大香椿树扶疏的枝杈上长着紫红色的香椿芽儿。大哥爬上房,仰着脖子给我们摘香椿。我和帅帅站在树下,接那些带着浓郁香味儿飘然而下的嫩枝芽。一会儿工夫,就摘了一笸箩。
大哥从房上把竹竿递给张辰,自己轻巧地从木梯上跳下来。
“够吃了。就吃个新鲜劲儿,一放就没味儿了。”
帅端着笸箩,一边闻,一点念叨:“菜市场上买的香椿一点儿香味儿全没有。”
“你买啦?”我问。
“呵呵,买过一回儿。我妈也不会做,像吃树叶子。”帅不好意思地说。
晚饭由大嫂做。炸香椿鱼儿,吃香椿面。
我们把屋子擦干净,把被褥打开,呵呵,真想马上就脱光衣服钻被里去。
时间还早,我和帅帅到村外河边去溜达。山上有了朦胧的绿色,山脚下生出小草,开出野花。河水浅浅的,在卵石上缓缓流淌。几只黄嘴白鸭在水上静静地游动。
“咱俩好些日子没自由自在地在一起了。”我胳膊搭张辰肩膀上说。
“嗯,把你憋的够呛吧。”
“是。看今晚我怎么揉搓你。”
“还不是老一套,能有什么新花样?”
“没有。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有我的生命跟我在一起,旧情复发,干柴烈火,那得多疯狂和快乐呀。”
“你的生命永远跟你在一起,当然不会分开。分开就成丢了石头的贾宝玉了。”
“我像宝玉吗?”
“你是宝玉,我是假宝玉。听好啊,真假的假。”
“怎么那么没自信?”
“花不迷人人自迷。你呀,聪明过头啦,看走眼了。真是,我什么把你迷成这样?就这个?”帅不好意思地一指自己的腿间。
“刚开始是。后来哥哥的性格、人品征服了弟弟,所以才把你当成生命。”不知道为什么,我叫张辰哥哥,内心深处会有难于启齿的窘迫。
“哦,能被这么好的弟弟喜欢,真是又惭愧,又幸福”张辰说得很真诚,很深情,很坦然。
“咱俩往河里撒泡尿吧?”
“嘻,看谁先尿出来。”帅边说边拉下裤门儿上的拉链儿,想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