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亮了,冷白的光线从两边窗户投射了过来,车厢的广播也响了起来,让人无法安睡,起身看见窗外雾色正浓,一片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此时身在何处,我不清楚。
临近中午,突然天开了,一丝久违的阳光投射了进来,窗外一片绿色飘然闪过。便赶紧起身坐到窗前,阳光下江南的早春豁然入眼,碧水蓝天间,有人穿着轻薄的衣衫在行走,那些带着泥土芬芳的气息似乎已悄悄钻入呼吸中,长久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瞬间被驱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回家的感觉真好。
但是这样轻松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爸爸妈妈只让我好好休息了一天,就不停地和我说终身大事的的问题,欧晓林已经结婚了,莫松也快要结婚了,周兰兰连孩子都生了,你也该考虑了!
我还未满26岁,没必要这么催我吧!
妈妈就伸出手指头说,谁谁家的孩子结婚了,谁谁家的的孩子生孩子了,做奶奶的可高兴了,所以当妈的哪能不着急。
我对妈说,你这着什么急,你外婆不是已经做很多年了,有这么渴望吗?
妈瞪了我一眼说,做奶奶的感觉和做外婆的感觉可不一样。
我真是彻底无语了。
在家没遇上什么好心情,初二和同学聚会也没啥让人快乐的。不出我们所料,欧晓林已经当上科长了,带着同在省委机关工作的新婚老婆,一同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官的派头,顷刻间我们彼此的感觉已疏远了不少。
虽然我们感觉疏远了,但当初和他并不是那么亲近的同学,则和他又说又笑,显得格外亲热。
周兰兰也来了,周兰兰毕业后进了学校当音乐老师,第二年就和徐强结婚了,第三年就生了孩子,现在孩子都两岁多了。徐强没有过来,他毕竟和我们中学同学扯不上关系,他现在自己开了装修公司,说是忙得不行了,天天都有应酬。
周兰兰见了我依然很高兴,不断和我聊着,问我的近况,我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断点头说还好。
蒋峰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有事,我知道他没什么事,就是心里憋着难受。
下午聚会结束后,我去蒋峰家,蒋峰懒洋洋躺在床上,我问道他:“你怎么啦?一看情绪不对!”
蒋峰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答道:“能告诉我你心情有多好吗?”
我笑了笑说道:“好,能不好吗?咱还能去死?”
蒋峰从床上跳起来答道:“要死,你去死,我可还热爱生活。”
我问道:“啥生活让你这么热爱啊?”
蒋峰答道:“*生活!”
我一口气没回过来,拿起枕头一把往他头上撞去。
我和蒋峰初五一起回到了北京,离开了让人纠结的故乡,生活又步入了我们自认的正轨。蒋峰又开始带着我去圈里转悠,到了这个时候,蒋峰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愣头青了,对于圈中熟知的程度已远胜于我。
但是失去以后,这才发现,想要再找到自己心中理想的对象已是多么的难,北京这个城市,看似那么多同志,可来来往往的无非是财和貌,所谓的爱情,都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我承认我也不能免俗,在外貌上,莫松是我的标杆,在经济上,我也想找个不能让我有负担的,毕竟我自己过得也不是太宽裕,我不想自己太累。所以半年下来,依旧是孤身一人。
还记得前边曾说起《小王子》,因为小王子有着小麦般颜色的头发,狐狸看到麦田,就会想起小王子头发的颜色,甚至会喜欢上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因为爱着莫松,我爱上军绿色,甚至对街上行走的军人都有着特别的感觉。但是真正见过几个军人后,我发现仅有颜色是不够的,如果这种颜色和人的气质不符合,更是让人失望。何况就在这个时候,部队的服装开始有了变化,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颜色了。首先变化的是鞋子,莫松常穿的草绿色胶鞋换成绿色迷彩的新款作训鞋,从形式上颠覆了传统的记忆,再是军袜,原来草绿色的军袜也换成了天蓝色的,至于更换新的07式样的新军服,则在更后面了。
我总是在这些细节处去发现记忆中的变化,在记忆中扑捉暧昧的气息,但现实生活中,这种气息在渐渐散去。
虽然半年的找寻,常常会感到疲惫,但因为有蒋峰在,我没有那么孤独,我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除了没有爱情,我们亲密无间,可我们都仍在寻找爱情,很大多时候,友情是是无法替代爱情的。
除了上班,蒋峰也没比我闲着,一到周末忙个不停,参加同志聚会,约见网友,终于在夏天将要结束的时候,又找到了男朋友。俗话说,得来全不废功夫,新的男友竟然是他单位公司的同事,俩人在一次同志聚会上相遇,才相互恍然大悟。
说来有些戏剧性吧,但这是千真万确的。
人们常说爱情难以寻找,但有时他就在街的转角处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