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电话拿回去,然后坐在草席上抽烟,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一直被他绑着悬在空中,大概四五支烟后,身下已有少许殷红的血迹流出。他似乎也有些看不过去了,起身将绳索解开,将我放了下来,然后又用匕首将捆绑我手脚绳索割开。
我躺倒在草席上,蜷缩起全子,背对着他。他则继续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你恨我吗?”他开始说话了。
“你恨我吗?”他开始说话了。
我没有回答,也许是以无声的抗议表达对他的恨。
“也许你恨我是应该的,就像我时常莫名其妙恨你一样,我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我依旧以沉默来应对。
“这些年来,我常常想要让自己恨你,可更多的时候忍不住想你,也许你对我根本不了解,我从小就是四处漂流,总是随着父亲的部队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从那个地方又到这个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呆得时间能超过三年,有时这个地方刚刚熟悉了,我们又匆匆离去,从我少时候开始到现在都觉得特别孤独。我很怀念高二的那年暑假,因为遇见了你,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仍在,但我一直认为我们真正的认识是那个时候。可是我和你为什么会陷入这样一种奇怪的感情中去,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也看了一些书和资料,书上说我们这样是变态,是反人性的,这让我非常惶恐。那时憎恨你,和你保持距离,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我去追求周兰兰,有时我觉得我的确是喜欢周兰兰的,但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就会索然无味。可我最想不到的,是你会和周兰兰搞到一起去,我当时气疯了,你真可能以为我是因为周兰兰而迁怒于你,可不关周兰兰事,我心里想的,恨的都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他说道。
他停了下来,伸出手去摸我的头,我将头移了移,他的手落空了。他又继续说道:
“那天夜里迁怒于你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冒着大雨跑到了河边,你以为我不会哭吗?我会的,我会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那天夜里我真是疼彻心扉,因为我自己,为我自己的无力深陷,也因为你对我的背叛。第二天我就病了,高烧近40度,你知道那是什么时候?高考没有几天了!我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都有些糊涂了,到了高考那天烧虽然退了,可是状态依然是极差,一考完我就知道全砸了,看见你们都欢天喜地的去上大学,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那段时间我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而你整天和周兰兰大的那么火热,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我忽然感到心中一阵颤抖,只能继续以沉默相对。
“小昊,你能了解我的内心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背着他悄悄流泪。气氛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中。
突然身后传来连续几声沉重的撞击声,我赶紧回过头,看见他竟然在用头撞墙,一边撞一边喊道: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太痛苦了。”
我大吃一惊,赶紧爬起来扯住他,喊道:
“你这是干什么?“
他用力将我一推说道:
“你给我滚开!”
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继续用头装着墙。我又立即爬起来,全身扑过去抱住他,他反抗了两下,我几乎站立不稳,两人一起跌落在墙角的地板上。他趴在地上,已是眼泪鼻涕糊成一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痛哭流涕。
“我恨你,我恨你……”
他喘着气继续说道。
“够了,别吼了,你也发泄差不多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也根本不了解我,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周兰兰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去报复你的,你那时是怎么折磨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也大声说道。
“可我不明白,我们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我受不了,受不了!”他摇摇头说道。
“难道你什么都看不出,连蒋峰都看出来了,说我们三个人在演什么戏,周兰兰不过是个道具,就是我们俩在折腾。我没有勾引过你,是我喜欢你,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不承认我们的关系,逃避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就算你打我,你折磨我,这些年我从未有一天忘记过你。”我说道。
“哎……”
他叹了口气,情绪似乎在慢慢平息,他拿起扔在一旁的背心,抹了抹脸继续说道:
“我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说着他爬到草席上,赤着上身,蜷曲着身子,闭上了眼睛。瞬间的变化让我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昨天,今天,犹如过山车般疾驶而过,而他展现展现出不为人知的,柔软、敏感的另一面,却又让我感到陌生。
我走了过去,躺在他的身边,从背后抱着他,他身上的汗迹还未干,夹带着纯正的男人气息,钻入我的鼻息中,让我狂乱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来的一阵凉意将我惊醒,在这已是立秋后的八月中旬,下半夜已是去暑,在家里我们常常得盖上薄的毛毯,而我们俩却赤身睡在只是扑了草席的地板上。屋里的灯没有关,我起身关了灯,然后转了一个方向,在他面对面的方向躺下,这个时候他也醒了,问道我:
“怎么啦?”
我说冷,他便移了移身子,将我抱紧。他的身体是火热的,也是宽广的,很快就感到了一丝温暖,但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的身体是火热的,也是宽广的,很快就感到了一丝温暖,但是再也睡不着了。我听见他微微而均匀的鼻息声,似乎再一次进入了梦乡。抬头见东边的天空已有了微微的亮意,渐渐由深灰的黑,变成灰黑的白,最后变成冷白,那变化多端的光线越过窗台,投射到了地板上,莫松的面孔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如此清冽的色调,几乎是没有修饰的,我发现睡梦中的他似乎依然像个小孩,就像那年夏天般青涩,皱着眉头,嘴唇紧闭,高挺的鼻梁里呼出均匀的气息,带着温暖的皮草和烟草的混合味道。稍有不同的是他嘴唇上下的胡茬,一夜间变得很长,很粗。我忍不住去轻吻他,他轻轻哼了一下,闭着眼睛仰面翻过身,我继续吻着他的脸,然后到脖子,他的喉结在缓缓滑动着,我仰面看他依然闭着眼睛,便一路向下,胸部,腹部,在接下来是他穿着迷彩作训裤,我滑过这部分,直接到了他的脚端,他穿着的军用胶鞋一直没有脱掉,我举起他的大脚,将一双鞋脱了下,一股强烈橡胶混合脚的气息袭来,让人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强烈了,他穿着绿色军袜和草绿的迷彩裤如同一抹明亮的春色在眼前慢慢展开。在这个激情盛开的夏天,因为他总穿着那军绿的迷彩服,也是因为我对他的爱,以致在以后的岁月,看见军绿,我就会想起他,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和拥有的一切记忆。
也许是爱,甚至连同那些并不清爽的气味也混进了种色彩的记忆中,成了爱欲的爆破点,我渐渐松开了呼吸,细细地亲吻着他肌肤,从脚跟到脚尖,从小腿到大腿根部,我听见了他连续的呻*声。抬头,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极为柔情地望着我。此时我的情欲已控制不住了,起身扑到在他的身上,欲与他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