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你这一脸风情的,我以为是来找我看剧本呢?”我拉开门还没等她进来便飞快转身,几步回到床上,好端端的心跳加速,我把头埋在枕头里,试图掩饰没有平息的紧张。
“哎,把脚收一下。”她的手从我的腿上滑过,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我感觉出了她掌心的温度和指尖的柔软,敏感的小心脏又不争气的突突起来,“这么宽敞的地方,你非要从我这里过。”我心虚的小声咕哝。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脑子还处在怠速状态的我瞬间叫起来,“你怎么随便坐我的床啊?”
她“噌”一起身,“那我坐哪儿?你瞧瞧沙发上堆的那些枕头,谁想坐你的床啊!”说完她重重的坐下,甩我一个后背。
我看了一眼窗边两个沙发位上堆满的大枕头,哦,是错怪人家了。
我挪了挪身体,靠她近了点,“哎—”我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腰,她甩了甩肩,“哼”。
我又推了推她,“生气啦?”她还是不理我。
看不出你还有点小倔强啊,我半躺在床上欠起身,一只手去扳她的肩膀,想看看她是真生气呢还是好玩呢。我的手刚放在她肩上,她胳膊使劲往后一甩,被甩开的手顺势拉住她嚣张的小胳膊,她重心不稳,被我一把带倒,仰面躺在我身上,半边脸被她的脑袋砸中,又麻又疼,又有点想发脾气。安静了几秒钟,我听见噗嗤一声,身上这个人咯咯笑起来。
“起来起来,把我都弄疼了。”我没好气的说。
“啊?哪儿弄疼了?”她纹丝不动,很享受一样。
“我的脸,我的胳膊,我的胸,浑身都疼。”
“活该,谁让你说我的。”她一边说一边用后脑勺使劲的蹭我的脸,弄得我满嘴都是头发。
看来这个女人霸气外露都是假的,骨子里纯粹一个小女子。
“你来就是为了欺负我的吗?”我示弱了,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可怜,她准是听出来了,没再闹腾了,翻过身趴在床上,叹了口气“我择床,睡不着。”她的声音弱弱的,纤细的手指抠弄着床单。
我看着她,刚才的让人抓狂的样子全然不在,此刻怎么看都是一副无助惹人怜的样儿。
“那听听音乐呢?”我悄悄把手移过去,把皱起的地方轻轻抚平。
“不行,越听越睡不着。”
“那把我的枕套拿去用吧,很多择床的人出门带个枕头或者枕套就能缓解症状,我在外面住酒店都会带自己的枕套,睡的就挺好。”
“呃—用你的呀?”她揉了揉我套在酒店枕头上的浅绿色碎花枕套,有点嫌弃的样子。
“哎呦,你还不喜欢,算了算了。”这还是我漂洋过海买回来的呢,我试图从她手里扯过枕头,她死死压住一边,攥着一个角不松手。
“你又什么意思嘛?不是瞧不上吗?”
“好像又瞧上了—”她眯起眼,嘴角挤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善变的女人,我故意生气的撅起嘴,别过头不理她。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她撕扯枕套的声音。
突然压在身下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林东的电话。
“晓禾—”手机里传来林东温柔的声音,我趴在床上,漫不经心的回应他,转头看见她把取下来的枕套正在仔细的叠好。
可能是刚才的动作有点野蛮,她脸颊和耳根微微发红,柔软的深栗色头发散落在脸庞,好看的让人又没了脾气。她觉察到了我的眼光,没有回避,直直凑到我面前,近到我可以看见她鼻翼两边细微的汗,我又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突然悠悠的冒出一句,“这会儿又是第几个帅哥啊?”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林东立马成了一只警犬,对我一通盘问,条理清晰的像审犯人一样。我满眼杀气的瞪着她,你是太闲了吧。看着我气急败坏又语无伦次的样子,她在一旁开心的像个孩子,好像整我能让她获得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她对着我指了指门口,做了个嘴型表示要“走了“,我赶紧捂住手机,“怎么着?这就准备走?!“并一把扯住她裤边。
“别呀,怎么还让我陪你睡啊?“她一边嚷嚷,一边淡定的拍拍搭在手上的我的枕套,“有这就够了。”我一头雾水的看了她一眼,满脸黑线,这个疯女人是突然开启什么程序了,玩起来还没完了。
“回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压低声音,死死拽着她的裤边。
“哎,你怎么脱我裤子啊—”
我去,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彻底疯了,彻底疯了。
“晓禾?这是谁的声音?怎么像是女的?什么睡觉什么脱衣服?你们在干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呢?“
电话那头是林东的喋喋不休,我被夹击的像只垂头丧气的病猫,头都懒得抬起来,直摆手让她快点走。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我的心才踏实下来,林东已经火冒三丈了,我打开视频电话,按照他的要求,从门口、洗手间、窗帘后面、床底下再到床上全照了个遍,连几只牙刷都不放过,一直折腾到十一点才批准我睡觉。我躺在床上,困得直哼唧,这时手机响了。
“睡了吗?”是她发来的信息。
哼,虚情假意的关心,你要不捣乱我能这么晚才睡吗?“你这个坏女人!”我回复她。
“坏吗?”她很快回过来。
“坏坏坏坏坏.”我一连发了十几个坏,心里觉得好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都快睡着了,她又发来一条短信,我迷迷懵懵的看了一眼短信,上面写着“那你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