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我止不住胡乱猜测她为什么回避我。即便不算是闺蜜的朋友之间亲密肉麻也稀松平常,我不过是那情那景之下征用了两句诗,她就想多了?一个星期都不搭理我?天知道我对她无意冒犯,除了单纯的欣赏和喜欢,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她太敏感了,还是怪我当时不该让无端生出的情感任其泛滥?如果一定要怪,我觉得,还是怪她明知自己有杀伤力,为何不藏起那一幅让人观之可亲的柔情卓态。唉,我知道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出差回来再去找她当面解释吧。
漫长的一周终于到了星期天,今天要去重庆,下午两点半的飞机,这一期总裁班的课程安排在重庆,学时五天。上午十一点我刚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终于肯来找我了,我又气又喜。
“你在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没什么变化。
“我这会在家,准备出去。”我压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我马上到你家,你在小区门口等我。”
“可—”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挂了。
连着几天不联系,好容易盼来一个电话,两句话就把我的计划打乱了。我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很清醒,没什么可想可犹豫的,这个时候情感比理智有话语权。我把专车订单取消,专车师傅都已经出发了,对我一通猛削。我放好行李和包就立刻出门了。到了小区门口,她还没来,我赶紧用手机改签晚上机票,一辆黑色奥迪停到了我面前,郁池探出头来,“舒总,上车。”
我瞥了一眼坐在驾驶位的中年男司机,然后拉开后排车门,在她旁边坐下。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千鸟格纹的连衣裙,七分袖、小翻领衬得她既端庄又漂亮。
“你的行李呢?”
“在家里呢。“
我刚要问她怎么知道我有行李,她马上get到了,用手捏了一下我的大腿,
“钱师傅,我们陪舒总回小区拿行李。”司机马上调头进了小区。
车停在楼下,她跟着我下了车,“快点上去拿东西,我们一起去机场。”
“去机场?你怎么知道我去机场?”
“你也出差吗?你去哪里啊?”
她拉住我的胳膊,贴近我说“你有完没完,快去!”
待我推着行李出来,司机已经站在门口了。坐进车里,我憋着满肚子话,眼巴巴的望着她。她故意视而不见,低头说这是单位的车,注意影响。
我问她,“你最近很忙吧,连个电话也没有。”
她瞪了我一眼,“你不是也一样,忙的连个短信也没有。”
这时司机回到车里,她岔开话题,“参加这一期课程的企业,你有认识的吗?“
“参加课程.的.,企业?”我没听错吧?她说的不会是总裁班的课程吧?我望着她,一脸的问号,而她,一脸的淡定,穷追不舍的我硬是在她故意躲开的眼神里捉到一丝努力克制的笑意。
我不动声色的试探她“郁总下午几点的航班去重庆?”
“两点半。”
三个字轻吐而出,她仍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我感觉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喜悦缓缓的冲撞上来,抑制不住的开心挤上眼角眉梢。她用余光瞥见我的傻样,用胳膊捣了捣我,我低下头,她递过来一块三明治,我拿在手上,转过头看向窗外,心情大好,还吃什么面包啊,有情饮水饱啊。
一点钟我们到达机场,办理完行李托运,司机刚离开,我迫不及待的问她,“你搞这么神秘是想给我个惊喜吗?”
“嗯,是吧。”她眯起眼儿,冲我一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的行程呢?“
“问课程顾问啊,这么简单的问题。”
“噢—“,我拉住她,“这么巧啊,不会是看我参加这一期你才来的吧?”我低下头,是真的有点娇羞的问她。
“想什么呢你“,她笑了笑,无比得意的样子,然后说,“我们公司跟这家管理培训机构合作很久了,每年会安排不同的高管参加课程,这次刚好轮到我了呗。“说完甩开我的手。
又被打脸了,明知问不出什么还硬往墙上撞。哼,看把你拽的,不是就不是呗,完全不考虑人家的心情,真是浪费了我这么可爱的小情怀。
飞机是按时起飞的,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重庆,我以前来过几次的重庆,出差旅游都有,对这座山城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出了航站楼我们搭出租车直接去了江北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这是管理机构推荐的地方,企业会员集中住在这里便于交流。
到了酒店,我们各自的课程顾问已经在大堂候着了,我这组刚好还来了几位企业学员,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郁池就催我去办理入住手续。到了前台,她问服务员有没有两个在一起的房间,服务员给我们安排的是门对门。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我刚把行李箱里外穿的衣服挂好,门铃响了。她进来在房间转悠了一圈,问我晚上出去吃还是在酒店吃?我想出去逛逛,肯定在出去吃有趣一些。“那你慢慢收拾,我坐这儿等你。”她坐在沙发里,拿了个橘子剥起来。有她在旁边盯梢,我三五下就把房间整理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她问我你不换身衣服?我说出去吃个饭换什么衣服,她说你这样出去我没安全感啊,又是紧身,又是深v的。我不好意思的问她,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她瞪了我一眼,“我是怕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酒店位于热闹的商圈中心,旁边有步行街,还有很多酒吧,我们五点半出门,街上已经人流如潮。沿着街道闲逛,我们走到了一家花园餐厅的门口,透过大幅的落地玻璃一眼瞥见里面的小清新。服务员领我们靠窗坐下来,这个点餐厅几乎坐满了,服务员说每天都是这样,过一会儿人更多。打开菜单才知道看走眼了,以为这里是淡淡炊烟,其实还是走进了热辣江湖。我俩都不太能吃辣。她说,既来之则安之呗。我们点了几道服务员推荐的菜,还有一盅桃花酒。餐具端上来,我以为碗里有东西,拿起来仔细一看,碗底写着两排字,“认真勾引,认真失身。”我不禁哑然失笑,这种恶搞有点意思,我轻轻推给她。
“这写的有点低俗了吧。”她一脸的愤愤然。
“人家不是写的认真吗,重点是这两字。”我凑过去特意给她指了指。
她盯着我,“想不到你尺度还挺大,我一个结过婚的人都觉得有点那什么,你还挺不当一回事,你是不是藏了很多不可告人的故事啊。“
她的声音很大,我用手遮住半边脸,不想理她。
菜的味道很惊艳,特别是那个过水鱼和椒盐茉莉花,酒的度数很低,有点微晕但不上头。吃完饭还不到八点,夜幕下的路灯、街道旁的商店、餐馆里的灯全亮起来,也许是怕在陌生的街上被人潮冲散,她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我借着酒意,放肆的贴着她,把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她有点重心不稳,晃了两下。
“你不会连路都懒得走了吧?”
“高跟鞋走累了嘛。”
“活该你穿一双细高跟。”说完,她调整了一下胳膊的姿势,让我可以靠的舒服一些。
重庆初秋的夜晚比起武汉少了些燥热,多了些爽意。我们就这样向酒店的方向走去,我的胳膊偶尔会碰到她胸前的那片柔软,丰满而坚挺。周遭喧闹的街像电影中的快进,一幕幕从我眼前闪过,我的眼睛却停留在另一个地方,我看着她,被佳人搂在怀里,无关男女,一样会心生欢喜。
回到酒店,我们互道晚安分开。我打开电视想让房间里有点声音,林东的查寝电话来了,我告诉他等我洗完澡再聊。
我喜欢穿那种很薄的吊带裙睡觉,我买了很多不同款式、不同颜色、蕾丝花边的吊带裙,一年四季换着穿,天冷的时候里面一件吊带裙,外面再套一件睡袍。不过,在酒店不像在家里,总是缺乏安全感,本能的会多穿一些衣服才感觉踏实。洗完澡,我换上最喜欢的一件肉色的吊带真丝裙,又披了一件淡粉色睡袍,舒服的躺在床上看手机。这时,门铃又响了,我警觉的问了声谁呀,门口的人儿说,“快点开门。”
我打开门,她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烟灰色睡裤,肩上还披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半干的长发优雅的散落在肩上,我觉得她就这样穿着出去一样很亮眼。
“挡在门口干什么,不让我进去?”她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