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蕾很喜欢听桂媛笑。桂媛的笑声很清脆，笑得像个孩子。笑声是很容易传染的，万蕾也跟着桂媛一起笑。

“嗯，那个……你……会介意我很胖吗？我是个大胖子。”桂媛突然这样问万蕾。

万蕾在认识桂媛之前，非常不喜欢胖子，最看不得一个女孩浑身上下都是赘肉。当桂媛这样问她时，她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改变了以往的看法：“不会啊，我干嘛要介意？”那时万蕾也没把桂媛的话放在心上，更不会把桂媛和胖子联系在一起。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桂媛乘胜追击。

万蕾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答应了她的。只记得那时的自己对桂媛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而且俩人认识不到几天，前后也就短短的十天而已。万蕾认为桂媛仅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闹着玩的。直到桂媛急得快哭了，万蕾才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事后她们提起时，万蕾总开玩笑说，当初答应做她女朋友是被逼的。

于是，2009年4月27日，就成了万蕾与桂媛的纪念日。这个日子是桂媛定下来的，说是她们彼此私定终身的日子。那时候，她们还不知道彼此姓甚名啥，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10

第二天，万蕾在银行办事。突然接到桂媛打来的电话，没什么事，就是瞎聊天。聊着聊着，桂媛问起了万蕾的名字：“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万蕾被桂媛这么一问，乐了。真逗！她们俩都确定关系了，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我叫万蕾。‘百万富翁’的‘万’，‘花蕾’的‘蕾’。你呢？”银行里很多人，万蕾压低嗓子说。

“我叫……等等！事先说明下，我说了你不许笑啊！”桂媛正要说出自己名字时，好像想起了什么。

“好啦，不就一个名字嘛，有啥好笑的。我答应你——坚决不笑！保证不笑！”万蕾信誓旦旦。

“那你听好了，我叫桂媛。”

“什么？桂圆？太逗了，你爸妈怎么会给你取名叫桂圆？嘻嘻，咋不叫龙眼呢？你在忽悠我吗？”万蕾早把刚才信誓旦旦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你……你跟她们都一样，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这个反应。我还以为你会跟她们有所不同呢。”桂媛不满地说。

万蕾这才想起之前答应过桂媛，听到她的名字后不许笑。于是，万蕾赶紧安慰说：“这名字挺好，没毛病。”

“切！刚才是谁在那里笑得花枝招展的？不是龙眼的那个桂圆，是女字旁‘名媛’的‘媛’，此桂媛非彼桂圆。就知道笑，不许笑了！”

万蕾的笑神经被戳中了，哪那么容易停止下来，她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万蕾想起桂媛有个弟弟，于是脑洞大开：“你叫桂圆，那你弟弟是不是叫贵客呢？”

“还真让你猜着了，我弟弟叫桂刻。‘刻苦学习’的‘刻’。”

万蕾实在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爸妈真会取名，让我想起了‘肚子疼’。”

“你……你……”桂媛气得咬牙切齿。

万蕾就这样知道了桂媛的名字，桂媛就这样知道了万蕾的名字。

晚饭过后，万蕾说到桂媛的短信：“赶紧上qq来玩。”

万蕾打开电脑，上q。桂媛见万蕾来了，说道：“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让你看看我。”紧接着，万蕾就收到了桂媛发来的视频聊天请求。

当桂媛出现在视频上时，万蕾有些惊呆了。一颗戴着耳机的大脑袋，顶着一头蓬松的烫得卷卷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对着她笑。笑容有些羞涩。

“怎么不说话了，看到我了吗？”视频上的那个人传来的声音是那么熟悉，温柔、动听，还有点嗲。没错，视频上的那个人就是桂媛。

“看到了一颗大脑袋，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差点被吓到了。”万蕾听到桂媛问她，才回过神来。万蕾还是没有办法把桂媛那发嗲撒娇的声音与视频上的那颗脑袋联系起来，在这之前桂媛在万蕾的心中是个窈窕淑女的形象。

桂媛不介意万蕾的反应，在视频里笑笑地说：“想听我唱什么歌？今晚我就是你的点唱机。”

万蕾一边听桂媛唱歌，一边逗着视频里的桂媛。渐渐地，她觉得桂媛这张脸看着很舒服，桂媛就是个美人坯子，这张脸就该这声音。

睡前，桂媛和万蕾煲起了电话粥。

“怎么样？晚上看到了我的本尊，感觉如何？快跟我说说。”桂媛问万蕾。

“嘻嘻，你脑袋咋那么大颗呀？刚出来吓我一跳。”

“有吗？我脑袋大吗？我自己怎么不觉得？难道……你……不……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吗？”桂媛开始做自恋状。

万蕾“扑哧”一声笑了：“喂，就算事实如此，这话也不应该你自己说出来，而应由我来说好吧！”

“你不夸我两句，只好我自己来喽！这叫自信知道不？”

“错！不是自信，你那纯属自恋好吧。”

“说说呗，看到了我感觉如何？”桂媛非得万蕾表个态。

“嗯，我想想……的确如你所说，长得甚是好看。就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主。”万蕾话音刚落，桂媛就笑了起来，万蕾也开心地跟她笑成了一团。

万蕾正和桂媛在电话里疯着闹着，卧室门被打开了：“疯丫头，在跟谁打电话呢？打个电话也能把你笑成这样。早点睡啊，别闹太晚。”

“一个同事，在说笑话。知道啦！”

“是我妈，刚才笑得太大声了！”万蕾轻声说。

“哦，原来是岳母大人呀。”

“啊？什么岳母大人？”万蕾还没反应过来。

桂媛又笑了，继而叫了声：“老婆！”

万蕾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又不够用了。

“老婆，好喜欢你哦！叫老公，叫声老公给我听听！”桂媛又接着说，声音轻轻柔柔的，万蕾的心快融化了。

万蕾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孩在她耳边轻轻唤她“老婆”。她从不知道，两个女孩之间相互叫老公老婆是什么感觉。那一刻，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觉得老公老婆是情侣间最美好的称呼。

“老婆，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啦？我想听你叫我老公，我想听……叫嘛，叫给我听嘛！”桂媛十分动情，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还略带着撒娇。

万蕾的心跳加快了，张了想张嘴，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被人叫‘老婆’，我从来没叫过……”

“老婆，乖，我想听，我想听你叫我声老公。”桂媛温柔地引导说。

万蕾无法抗拒桂媛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加厉害了：“嗯……老公……”这一声“老公”，让她的脸涨得通红，浑身发热。

“嗯，老婆，真乖！好喜欢听你叫我老公，好开心听到你叫我老公！老婆，老婆，老婆，好喜欢你哦！”桂媛激动地说，万蕾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