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跳舞去。”evan笑着对我说,嘴里吐出啤酒的香味。
“我不会跳。”我有点尴尬。
“没事,随便跳,怎么高兴怎么来。”evan说完朝我挤了下眼睛,正好红色的光柱略过她的脸,温暖、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长得好看的人要管住自己别随便放电才行呀,我一愣神就被她拉到了舞池。
evan看出我的手足无措,她拉着我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起摆动腰身,在的带动下,我渐渐地跟上了节奏,身体也不那么僵硬了。evan一边跳一边在我耳边大声说了句英文:“worthy…”。我大喊:“什么?”她刮了下我的脸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眼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宠溺。
跳累了我们回到卡座,冷小姐像一条柔软的蛇一样缠在凝身上,两个人正在接吻。evan清清嗓子,用教导处老师的口吻说:“哎,干嘛呢,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冷小姐听到声音转过头,略带鄙夷地说:“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就划拉一个。”
evan说人不成,反被将了一军,她指着冷小姐佯怒道:“你以为我什么样的都能看上么,就你这样的白送我都不要。”
冷小姐从凝身上下来,偏过头去冷哼一声。我突然觉得她这样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
凝不急不缓地说:“怎么说话呢,质疑我眼光的意思吗?”
evan摆摆手:“凝sir,那我可不敢。”
我们坐下继续喝酒,栗子逢酒必醉,早就晕菜了,我自然替她挡了不少酒。魏琦大长胳膊搂住evan说:“看不出来你这么闷骚呢,小舞跳的太奔放了。”
“我这不叫闷骚,叫明骚。“evan边笑边要给魏琦倒酒。
魏琦赶忙用手盖住杯子说:“我得去趟卫生间。”
“我也去。“我说。
从卫生间出来,魏琦说:“出去转转。”便要往门外走。
“去哪?”我疑惑。
“开房。”魏琦说得漫不经心。
我当即石化,愤怒地看着魏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初次见面的朋友。”
“有这么当朋友的么?”为了彰显我的立场,我省略了“初次见面”,只强调“朋友”。
魏琦过来揽住我肩膀“走吧,乖。”
我挣扎着从她臂弯里出来说:“你他妈别碰我,要找找别人去。”
尽管我努力控制着音量,路过的人还是开始对我俩行注目礼,我抬脚往回走。
魏琦平静的脸上突然炸开一个笑容:“我开玩笑呢,瞧你气的,这么被我领走的姑娘多了去了,你还吃亏怎么着。”
靠,整半天我还占她便宜了?这是一什么人啊,无赖啊简直。我斜她一眼,溜光的大背头梳的就不像什么好人,要不是脑型正,得丑死,还有胳膊上的纹身,简直跟黑社会似的。幸好这是公众场合,要不单凭体格我还真不是她对手。
“没人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么?“魏琦又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镜片后射出两道寒光。
“少跟我贫。”我毫不领情。
“手机借我。”魏琦伸手说。
我盯着她,怒气未消:“干嘛?”
“打个电话。”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会耍我呢吧。
“自己没有啊。”我语气不善。
她望了一下天说:“如意她把我屏蔽了。”
如意,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我突然想起饭桌上魏琦问凝的话,魏琦和如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们什么关系呢,魏琦明明很关心的如意样子,可如意为什么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呢,是小两口闹别扭还是魏琦单方面死缠烂打呢,脑子里突然一堆问号。我掏出手机,魏琦接过去走到门外打起电话。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来回踱步,她高大的身材在夜色中显得有点孤单。我低头看看表,快午夜了,该回家了,这样的喧嚣本就不适合我。
日子像鱼一样慢吞吞地滑过,也一样安静得波澜不惊。每天都被工作填满,国内外客户审计轮番轰炸,省局市局检查认证样样不落。上要应付领导,下要维护好车间。我本身是个耿直得冒傻气的人,百无一用的愤青加书生,工作的这几年不得不学着人情世故、外圆内方。不用特意去背诵,我能记得部门同事的电话和车牌号、领导的生日,甚至半年前一次不起眼检查的具体日期。我很崇尚做事的效率和质量,忙起来六亲不认茶饭不思,上个厕所都要化身思考者。领导由最初的观望到逐渐信任我,带我参加各种重要的会议,给我出差学习的机会,而我也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唯独一件事,给我介绍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有去见过。我常常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早在三年前童童离开那天就死掉了。四年大学时光的相处,三年的杳无音讯,我知道,她是放弃了,曾经的她,从来不舍得留我一个人。她不忍说出分别,却用这样无声的方式踏踏实实宣告了分别。三年,那些泪水浸湿的夜,那些蚀骨的思念,或许是时候,该做一个了结了。我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第一次跟栗子参加了她拉拉朋友的聚会。我未曾想过,会有后来那么多的羁绊与牵挂,也未曾想过那一个晚上竟留下了我生命里最为重要的朋友和爱人。
栗子本名叫钱茜,东北的朋友很多都知道街上有卖迁西板栗的,正好跟钱茜谐音,时间久了,大家都管钱茜叫栗子。栗子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感情经历的朋友,过去我们在一个部门工作。本来我们关系一般,因为公司出口业务量的增加,她负责的工作需要承担一部分资料翻译的工作。那时候我刚上班,晚上下班又没什么事就经常在办公室加一会班或者看看书。栗子外语不好,经常走得很晚。我问了原因才知道是因为翻资料,我告诉她如果需要帮忙就告诉我。她也没有客气,所以那一阵时常会给她帮忙。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吃饭,慢慢地就熟了。有一天晚上,栗子喝多了,说她每天想早点走是因为要陪女朋友,我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是t。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她亲口承认对我的内心还是造成了一定冲击。接着栗子问我:“你也是吧?“我说:”是什么?“她说:“你别跟我装糊涂,我可看到你对着一个女生的照片发了一晚上呆。”就这样,我第一次跟别人讲起了自己过去的事。那天,我和栗子两个人喝了一打干啤,越喝越苦,越苦越想哭,眼泪蜿蜒而下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很多年没在别人面前哭过了。栗子说,我平时总是笑,可每天晚上她看到我在坐在办公桌隔间里加班的样子,总觉得特别孤单和落寞。自那以后,我和栗子关系就更近了,两个没有秘密的人,相处起来特别地轻松。这样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栗子调到了别的部门,因为她的家人不想她太累。而她当时的女朋友,却跟男的跑了。栗子颓废了很久,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她开始在网上认识一些朋友。栗子发誓再也不找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