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些大城市里级别高一点的监管场所,条件会好一些,所谓级别高就是专门关押有一定级别的官员的场所,部分还享受的单间待遇,是普通在押人员和犯人所羡慕的。
年青光头讲得口水乱翻,直到听见门外铁桶的落地声才停了下来,“要打饭了,四哥”他对里屋喊了声,“先教到这里”一个声音答到。
“我叫陈文光”年青光头撇过头对刘涛说,“进来了就要听招呼,反正是龙给我盘起,是虎就给我卧起,装神弄鬼就要拐起。”
“知道,知道”刘涛点着头忙声应到。
“才教的规矩又忘了啊?”
“听到了,陈哥”刘涛像对待管教干警式的连忙答到。
“进来”里屋床上漂过来的声音让刘涛刚想放松的身子像被电打了一下,又绷得笔直。
@香菇哥哥
8章收容审查所—规矩(2)
看见刘涛有点发愣,坐在洗衣台上的胖子用眼睛盯着刘涛,头往里屋的方向摆了一下,对刘涛说“快进去,带班的叫你。“哦!”刘涛朝胖子感激的点点头,口中应到。突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用关心的语气提醒,就像是感觉来了一个朋友,有点被安慰的感觉。刘涛一边快步朝里屋走去,一边又朝胖子点了一下头。
监舍的外间是放风场,吃饭、作劳动都在这二十多平方的地面。屋顶是一片正方型五寸见方的水泥格子,没人数过有多少,从二层巡逻道往下看是一目了然。洗衣台在靠里间的窗子跟前,洗脸、洗衣服、洗一切都在那儿。洗衣台和里间的铁门之间是一张长方的石桌,石桌的较长的两端各有一根石凳,分别坐上两还比较宽松。那时还没有专门的款洗间,厕所从里间的门口便能一眼看到,及腰的水泥围栏是仅有遮丑的东西。当然,监舍里的一切都要在巡逻道的视线之内,你想隐藏那就是想图蒙不轨(十多年后的新看守所的厕所上段也只是透明的钢化玻璃)。监舍里没有监控,当时的人们好多对监控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当然省会城市的个别场所和部里直管的除外)。安全方面完全是武警、干警、保安们分时分段的勤快巡逻在保证。
来到里间,刘涛很自觉的三点一线站在了靠近铁门的墙边。只见两个人靠在通铺上靠洗衣台窗边的墙角,坐着的体格健壮,一脸的横肉,光光的头上像是打了蜡,看着亮亮的,三十多岁的样子;斜躺着的年纪大些,一脸老陈,没有表情,身子比起光头要单薄一些,但年龄肯定比光头要大,明显的不同是头上留着极短的寸发。
“也,别人头都光光的,他怎么还有头发”刘涛看着光头旁边斜躺着的那颗脑袋想着。
“那个才是带班的呢”刘涛心里拿不定注意,口中不敢乱叫。虽然以前没听过,但刘涛刚才看胖子的表情就明白肯定是这房间管事的。两人好像是在等刘涛买大小,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涛。
刘涛一边脑子里忙着打转,一边偷偷的瞄着四周。通铺前的过道有两米的样子,因为人多太挤时就会打地铺;通铺的里面齐胸是一层两尺宽的水泥隔板,上面等距的放着折得像豆腐块一样的军被;通铺靠厕所的尽头是一人高的蓝色土布盖得方方正正的墩子(里面是所有人的被子和衣物);脚下通铺的底层是空心的,像土炕似的,只是北方是塞柴火,这是放夏天的篾席和杂物。
“那么,认不到人啊?”打蜡的光头突然大声喊道,脸上的神情也猛的变得让刘涛害怕,在喊的同时,打蜡的光头身子向前一倾,膝盖跪在铺面上,像是要扑过来似的。刘涛不自觉的想往后躲,可都站得笔直了,再躲能躲进墙里呀。
刘涛正紧张得不知所措,极短寸头发话了,“好了,站过来一点。”“靠到床边来。”极短寸发一边用手朝床边指指。打蜡光头表情未变,身子又坐了下去。
“干啥进来的?叫什么名字?”还未等刘涛靠拢床边,极短寸发又连声问道。“嗯,我叫刘涛。”“不晓得为啥,没人对我说。”刘涛靠在床沿,身子往前倾着回答。打蜡光头手中已拿起了笔和纸,刚想记录什么,一听刘涛回答又停了下来,看看刘涛然后又望向极短寸发。
原来新进人员,监舍会登记每个人的情况,比如年龄、案由、姓名、特长等等。
“四哥,我解个手。”这时胖子往里走了进来,“这是四哥!”胖子指了指极短寸发,朝刘涛使着眼神。“四哥!”还未等极短寸发又问,刘涛连忙叫道。
“块去,快去,莫在这打岔。”四哥朝胖子瘪瘪嘴。陈文光也靠在了里间铁门边的外侧朝里看着,放风间三三两两的站着人,有人一边洗碗一边从洗衣台窗外往里瞟,有人靠在里间铁门一侧的墙边小声说着话。从进门刘涛脑子里就是蒙蒙的,映像里就只有胖子,陈文光和打蜡光头与四哥,怎么好像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一样。
“你为必是冤枉的?”“一会儿你的情况就知道了,扯谎拿白才和你说。”四哥和打蜡光头一前一后说到。“我真的不晓得。”刘涛连忙答到。“为必没让你签啥字呀?”四哥又问,“就是没签字啊,是真的。”刘涛又答到。刘涛这时已摸清了四哥的身份,目光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四哥身上,偶尔陈文光在旁边说句啥,也没注意,也没去听。
“打饭了!”放风场有人叫道,三三两两的人都在往洗衣台挤去,洗衣台靠监舍门一方的墙边整齐的放着两棑红色的塑料碗。“哐当!”监舍门的风门被放倒了下去。“打饭!”风门的小窗外有人大声叫道。
“吃饭了,一会再说。”四哥一边起身下床,一边对刘涛道。“把自己碗拿去洗一下,打饭了。”打蜡光头也跟着下床对刘涛说了一声。
“排队!”打蜡光头朝着放风间的人堆大喊一声,外面的十来个人开始歪歪扭扭的形成单列队形,刘涛站在里间自然排在了最后。“你的碗呢?”陈文光站在监舍门边向刘涛叫道。
原来开始教规矩,碗和勺子就放在了脚边,这会还在那儿。刚才刘涛不好意思和别人去挤洗衣台,所以也忘了拿。其实是才进来,脑子有点乱,看到碗又有点脏,跟本就没胃口,不想吃饭。
“嘿,来把你的碗拿去,你不吃饭呀?”刚好排在碗旁边的胖子听见陈文光在叫便拾起碗朝刘涛递过来。刘涛走过几步接过碗勺,去洗了起来。本来不想吃,一会这个喊一会那个喊,刘涛又觉得不好意思说。
打了两大瓢面,刘涛端着碗四处望着,墙边好像到处都是人。正在迟疑去那儿吃,就见胖子咧开身子空出一个人的宽度,朝刘涛招了一下手。走过去挨着胖子蹲下,刘涛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一边听着胖子和自己说话。胖子早就看出刘涛是第一次进来,一边问着刘涛一边小声的开始叮咛。原来监舍里吃饭是靠墙边蹲下,本来是要求蹲成整齐的两排,但只要没人打跳、嬉闹,一般也没人那么认真。四哥是监舍的学习员下面也叫着牢头或带班的,打蜡的光头姓李,睡二铺,协助四哥管劳动,陈文光睡三铺,就相当于是打手。反正越靠近厕所就是挨夹的,通常都是没家人管或本身就是土贼的那种,任何人都可以指使他们做事;他们也巴不得有人指使一下,好得只烟抽,或偶尔得点其它什么好处。